“你也觉得太顺利了吗?”陆灼微微笑着问道。
阮轻湄怔了一下,随即也没有避讳,点了点头道:“是。”
她笑着叹了一口气,语气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顺利到让我都忍不住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陆灼闻言,只是轻飘飘地说道:“诏狱里问不出假话。”
他停顿了一下,“你要不要亲自去审问一趟?”
“不了。”阮轻湄很果断地摇了摇头,她轻勾着嘴角道:“我想我可能已经想到答案了。”
“想到…答案?”陆灼饶有兴趣的模样,不过也仅止于兴趣罢了。
他并没有问太多,跟阮轻湄说了诏狱的事情后便没什么事了。
今上中蛊之案,于此也算彻底了结了。
不过对阮轻湄来说,她还有一件事要求证。
……
景仁宫外。
“皇后娘娘,宫门外,叶二小姐前来求见。”宫女细声细语地对屏风后的皇后禀报道。
闻言,皇后挑了挑眉,面上没有惊讶,倒是颇为烦躁。
“她来做什么?”
兀自抱怨了一声,又对宫女道:“宣。”
“皇后娘娘宣叶二小姐觐见”
一声太监的高喝之后,阮轻湄恭恭敬敬地弯腰走进殿内,伏身跪拜。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声音平淡却又不乏谦恭。
隔着屏风,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挥退了宫里伺候的宫女们后,才看向阮轻湄问道:“你来面见本宫,所为何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锦衣卫…结案了。”
皇后轻哼了一声,“锦衣卫结案,关本宫什么事?锦衣卫又不归本宫所管。”
“民女进宫,乃是特来谢娘娘暗中指点。”阮轻湄垂目恭顺地说道。
皇后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你在说什么胡话,本宫听不懂。”
“娘娘若是真听不懂,方才又为何要挥退宫女呢?”她仍旧低着头,就连反问时,声音也谦恭无比。
听到她的反问,皇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都是聪明人,既然看破了,硬要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来谢也谢过了,还有什么事吗?”皇后不耐烦地问道。
阮轻湄轻咳了一声,“有。”
“那就快说。”
“民女想不明白,娘娘…为何要暗中帮助民女?”
“你真想知道?”
阮轻湄心道:这是自然。她面上仍旧恭敬,“还望娘娘能为民女解惑。”
大殿内寂静了良久,就在阮轻湄以为皇后不会说了的时候,皇后才幽幽开口道:“因为太后答应过你的事。”
太后答应过我……?
阮轻湄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看向皇后问道:“县主封号?”
皇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一脸不耐地问道:“难不成那老家伙还答应过你别的什么?”
阮轻湄惊了一下,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呛嗽出声,“这自然是没有的。”
“是吗?本宫还以为还答应了其它的,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阮轻湄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打断了皇后的话。
她怕她再听下去,这颗脑袋便悬了,毕竟可没有第二张免死金牌给她用了。
“你怕什么?”皇后有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阮轻湄生生被鄙视地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她才硬巴巴地回了一句,“民女…不及皇后娘娘贵重,有些话听得听不得,心中还是有数的。”
“我最讨厌你这种,故作正派的模样。”
阮轻湄:“……娘娘还未告知为何要帮民女。”
“本宫不是说了吗?”
“所以娘娘,是要帮民女顺利取得县主封号吗?”阮轻湄愣了。
“是。”
“为什么?”阮轻湄实在想不通,毕竟昨日,这位皇后娘娘还让她抄佛经,默默警告呢。
不过突然一琢磨,皇后让她抄佛经,拖了她在宫中那么久,似乎也确实是为了让她能撞见曹贵人私会东羌暗探那一幕。
她不禁有些糊涂,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隔着屏风,能看到皇后倚在软榻上,手里幽幽地剥着一个橘子。
“你身份不够,不会想法子提高身份吗?”
“什,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阮轻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皇后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本宫昨日不过是像模像样地警告了你一番,你居然真就乖乖听话了。看来你对本宫的儿子也并未有多真心,本宫真是替长俞不值!”
阮轻湄此刻内心宛如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她沉默了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像是哑巴掉了。
“那娘娘还帮民女?”她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有些不解地问道。
“谁让长俞喜欢你呢。”
阮轻湄差点就想脱口而出“娘娘你误会了”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她想,这件事还是等贺长俞班师回朝后,她告诉他再看他自己想怎么办吧。
“民女担不起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厚爱。”她官方式地恭顺地回道。
皇后闻言,却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你确实担不起!真是愁死本宫了,也不知道长俞怎么想的!”
阮轻湄抿着唇没吭声,心里却是忍不住默默地想:…您当着我的面这么自言自语真的好吗?
“行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了。”
“那你走吧,本宫不想看见你。”
“是。”阮轻湄心里倒是不怎么波动,她特卑微地行了个礼,福身退了出去。
走在出宫的路上,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皇后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到底是要她离贺长俞远一点?还是离他近一点?
她有些哭笑着摇了摇头,暗讽自己在这儿瞎操什么心,那是她的问题吗?明明就是贺长俞想让她离他远一点。
自从遇到他开始,决定权从始至终都不在她手上。
打定了主要将此事抱在脑后,阮轻湄心中瞬间轻松了不少。
在媚香坊过了几天养老般的生活后,她几天前便布下的网终于可以开始收了。
白姑或多或少跟她透露过一点,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将她的真实身份不是萧纯一事透露给了那几个逼问她的嬷嬷,眼下已是卓有成效。
坊内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流传得愈来愈广。
太子妃她只想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