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光点……

楚白闭上眼，试着想象了一下世界飘荡着光点的样子，再睁眼时，世界居然真的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不需要什么方法，不需要什么征兆。莹莹的白色光点突然进入他的视野，仿佛它们一直在那儿，仿佛楚白生来就能看到它们。

细看之下，白光之内隐隐蕴含着纷繁斑斓的色彩，色彩分散、融合、转化，流动成瑰丽的光影。这让世界多了太多梦幻般的颜色，连简陋的客厅都被妆点出浓郁的童话气质。

这就是界源的世界，也是最本源的世界。

“有的人确实掌握得会快一些。”达里娅对楚白点了点头。

看着队友们询问的眼神，楚白点头道，“我看到了，真的是光点。”

“你们回去慢慢摸索，放心，感知到界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代表不了什么，没必要有太大压力。”达里娅安慰了三人一句，又看向楚白说道，“你留下。”

时隔多年，楚白又被留堂了。

队友们还算亲切地和他挥手道别，眼里的苦恼掩饰不住。

楚白又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世界恢复了原样。

“你的方法似乎很简单。”达里娅微微后仰。

“眼睛一闭一睁。”楚白自嘲地笑道。

“你体内初始的界源含量是两点，杀死秽鬼后，方舟引擎奖励了你20点，上缴尸体又得到了两点，所以你现在拥有24点界源。”

达里娅紧了紧衣领，夏日的酷热似乎根本影响不到她，“这些界源足够你学习个别简单的源语，但还是远远不够。”

“你拥有30点神性，1点神性就意味着100点界源操控力，也就是说，在你将界源值提高到3000之前，都不会遭遇瓶颈，也无失控的风险。”

“所以你要不断地增强界源储备，让自身实力配得上你的生命层次。”

达里娅话题一转，“重新回到界源视野，试着操纵界源进入你的体内。”

楚白不知道如何操纵界源，他只是在脑中想象着界源汇入他的身体之中，然后界源就真的如他所想地动了起来。

这算不算举一反三，楚白大感新奇。

“神性高的好处，令人羡慕的资质。”达里娅像是笑了一下，“这就是增强界源值的方法了，努力吧，这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达里娅摘下脑后的发髻，姿态优雅地甩了甩头，神情重归严肃。

“我们可以开始源语的学习了，只要掌握了源语，你的新人保护期就会结束，一号会开始给你安排任务。”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是那么想学了，还有，一号是谁？”

达里娅活动着脖颈，“编号1，十年前第一个被方舟引擎选中的人，也是俱乐部的创始人，每一位成员的引路人……他自称老张。”

“人不可貌相。”楚白低声笑道。

“闲话少叙，我们开始。”

“只有学会源语，才能运用界源获得超凡能力。”达里娅卷起衬衣的袖口，“源语顾名思义，即与界源交流的语言。你必须让界源明白你的想法，它才会满足你的意愿。”

“难不成要我和它们聊天么？”

“与界源交流的方式，像是绘画，也像是建模。”达里娅五指轻抚，一团白色的界源瞬间呈现在楚白面前。

白色光点先是凝成一条线，然后弯成一道弧，弧线闭合成了圆，圆被填满成了圆面，圆面旋转叠加，最后成了球。

“所谓的源语，不会就是把界源排列组合成特定的形状吧？”楚白的兴趣提了上来，数学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几何。

“源语在形式上就是由界源构成的符号，包括平面绘制、立体建构、扭曲压缩、性质变化等等操作。”达里娅让光球溃散，然后白色界源们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撒了欢，不停地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平面的，有立体的，有单一的，有组合的。

达里娅瞥了若有所思的楚白一眼，“界源本身是点，你先试着用界源构成线，然后是各种平面图形，最后再尝试一下组合图形。”

楚白全神贯注地盯着周遭的光点，觉得自己与它们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他控制它们迅速集合，然后缓缓流动成线，比想象中轻松很多。

三角形……搞出三根线条的楚白，在心中暗暗说道。

成功了！

正方形……

又成功了！

圆……

这次耗时久了一些，但依然成功了！

他试着在圆里套一个正方形里，再在正方形里套三角形……

这次似乎用了很久的时间，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组合好的图形轰然而散，重新变成精灵般的光点，光点闪烁着分散开来。

楚白拍了拍有些发懵的头，有种刚刷完题海似的疲惫感。

“有点意思。”他很兴奋。

“四分三十二秒。”达里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太快了，快得离谱。但也在情理之中，你的神性天赋很高，在界源的操纵上自然也得天独厚。”

“我的头有些痛。”楚白揉着眉心说道。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休息一会就好。”达里娅收起手机，掩饰住内心的震惊。

“接下来我简单地讲一下源语的常识，挑一个适合你的源语，然后你就可以回去自行练习了。”达里娅的话让楚白回忆起了他的小学老师。

“源语是一门精深到难以想象的学问，我们这些被方舟引擎选中的普通生灵，只能接触到其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我们脱胎换骨。”

达里娅语速放缓，“源语有很多门类，像通用源语、古典源语、家族源语、天赋源语、黑源语……”

“方舟引擎无偿提供给我们很多通用源语的资料，只要有权限，可以随意学习。”

“通用源语分为血肉系、掌控系、心灵系、符阵系和神秘系，同时每一系都有更加复杂的分支。”

“比如血肉系被分为塑体、变形和附魔；掌控系有高术、造物和增益；心灵系有召唤、幻术、感知、契约；符阵系有传送、封印和炼金；神秘系有占卜、仪式、通灵等。”

“每一系都有各自的特点，源语的构成方式也有所不同，以后你学到深处时，要在它们之间进行选择。”

“你在执行下一次任务之前，应该无法让界源突破100，所以门槛最低的血肉系源语比较适合现在的你。”

“回去向女士咨询一下源体术的源形构成和练习技巧，那是基础级一阶的塑体源语，是一切血肉系源语的基础。”

“明白了。”楚白暗暗记下。

“回去吧，切记不要私自学习其它源语，那超出了你目前的能力，会让界源失控。”达里娅凝视着楚白的眼睛。

站起身的楚白身形顿住，“失控会怎样？”

“死，或者生不如死。”

……

“后生可畏啊。”二楼办公室里，老张咋舌道。

“希望他不要半途夭折。”达里娅坐在对面，眯着眼说道。

“对于我们而言，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老张吊儿郎当地在软椅上晃动，“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成为神灵？”

达里娅僵了一下，没有回答。

“想太多喽，想太多喽……”

……

【名称】:源体术

【类别】:血肉系塑体源语

【等级】:基础一阶

【界源耗量】:15

【效果】:将界源与使用者的身体融合，从而永久性提高使用者的体魄，具体效果视使用者种族血统而定。注意，该源语对体魄值100以上的生灵无效。

【情报】:源体术由物质学派研发并多次修改完善，旨在帮助弱小的种族提高生而脆弱的体魄。失控率极低，无负面作用，被誉为血肉系源语的基石。

文字下面是源体术的源形——不规则的圆里套着一个不规则的闪电状图案。

这个源形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要比那些规则图形难得多，尺寸和比例都要细致地拿捏。

“女士，能否提供物质学派的情报？”楚白浏览完源体术的信息后，好奇地问道。

“权限不足。”

“那解释一下基础一阶源语的含义？”

“源语根据界源消耗量，由低到高分为六级，每级分九阶。”

“界源耗量在100以下的源语为最低的基础级源语，界源耗量在11～20之间为基础一阶，以此类推到91～100的九阶。”

“那1～10呢？”

女士冷冷地回道，“对界源量要求最低的源语，所需界源也在10以上。”

“基础级之上是什么？”

“无可奉告。”

“……谢谢。”

楚白从卧室的床上跳起，没有立刻尝试源体术的学习，而是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楚白抬起头，镜子里的他身材挺拔，确实如老张所说，卖相还凑活。

打理的十分利落的短发，轮廓分明的脸，气质偏冷，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依旧带着些书卷气。

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里是藏不住的倦意。

默立良久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辞掉了所有兼职，至于学校那边，他编了个理由，向考勤比较严的几位老师请了假。

做完这些，楚白闭目仰躺在床上，没有空调的卧室有些闷热，但他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