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算是自己又在房间内玩儿了半晌。玩儿到里面的人怀疑人生,已经耐不住想直接出去了。
忽然门外人才轻唤了一声:“阿姐?”
沈姒蛮问道:“你对...摄政王殿下可有什么...感觉?”
她连给人回答的机会都没有,便言道;“你可千万别看上容涧,他是一个坏人!”
“...”
“我是说...”沈姒蛮又顿了许久,她道:“他...也不是...你...”
话出口的瞬间,沈姒蛮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一些什么,她一手撑着脑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之世间男儿千千万,他是你绝对不能入心的人!”说完,沈姒蛮叹了一口气,望着顶上的木梁,说话声越发没了底气:“他会害死你的...”
“姐你知道吗,你我都不是能控制他野心的人,我们都会死,容涧会...我也会...”不觉间沈姒蛮眼眶红了,她吐出一口气,道:“但你不能...”
“其实...容涧也没多坏姐,或许...其实他也不会死于你的匕首之下...”话毕,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竟觉得有些昏沉,她有些不清醒的道了一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迷香...”
她想着,随即猛的起身,刚刚一声:“阿姐!”
随后话音落下时,正好倒地。
帘后一人从浴盆中出来,如那日崖下,他半束长发,掀开薄帘走了出去。他半垂眼眸,眼神中的余光尽显温柔。
看着倒在桌上的女孩,他俯身蹲下,深眸间尽是暖意,那感觉像是盯着一个绝世珍宝,一个只属于他的...
容涧将人抱起安置于床上,随后将门拉开时正见青追趴在门边。见出来的是容涧,青追脸上顿然是色,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匆忙俯首,对人言道:“见过殿下。”
“她怎么回事?”容涧面色严肃,看不出是否动怒,但至少言语间,并不喜青追做派。
“不...不知道啊,许是走错...路了?”青追依旧想要隐瞒。
容涧未在多问,抬步正想出去,见青追跟着自己,他直接言道:“端一缸姜汤,在这里举到沈家二姑娘醒。”
“...啊?”青追懵了。
什么能瞒得过九千岁的眼睛呢,青追自知满不下去了,随后便匆忙解释道:“殿下,属下知错了,当时...当时不过是看...”
可惜了,容涧给他解释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即使此刻青追说破天,这缸也得举。
没办法,算是认命了。
就这般,他从烧水到煮姜汤,再到去扛姜汤,生生在外面被罚了傍晚。里面的祖宗算是醒了,见沈姒蛮惊慌失措的跑出去,青追才将手中的缸慢慢放下。
“姑娘不用找了,你从睡下到醒来,这院中除我...一人之外,没人来过...”青追解释道。
沈姒蛮顿了许久,多少也猜到自己晕倒和容涧有关。
原著上,沈嘉鱼在今日和陛下相识,同样是今日,沈嘉鱼倾心于摄政王。所以她难以想象,自己昏睡的这一下午他都做了什么。
想着阿姐,沈姒蛮提起裙角便匆匆的跑了出去。当时青追根本没力气追,要知道,扛缸那根本不是普通人会干的事情。他虽武将出身,但这么一折腾却也已经被要了半条命。
他满身大汗淋漓,虚弱的问了一声:“姑娘...去哪儿啊?”但话问出口时,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
出门,沈姒蛮正见容涧和沈嘉鱼迎面走来。
沈姒蛮全然不顾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上去便一把将沈嘉鱼拉到了身后。然后仇视的看着容涧,那一刻她强压着想给对方一巴掌的心情,喊了一声:“混蛋!”
一瞬间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些随从都愣了,这是什么戏码,那根本没人知道啊。
“阿蛮!”沈嘉鱼在其身后喊道。
“我警告过你的,离我阿姐远些...”沈姒蛮压着心中怒气,可话从嘴中说出,竟还带着星点的怒不可遏。
她的急迫和慌张连沈嘉鱼都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
可见到容涧面容上的习以为常,至少沈嘉鱼知道的是,沈姒蛮应该的确和他说过。
也是,明知自己妹妹和摄政王殿下之间关系不一样,为何自己还不知分寸的要和摄政王有逾越之举呢?
不行还好,这些问题只要稍稍一向,沈嘉鱼便觉得有一团麻线乱作一团,堵在心口让她感觉难受。
“蛮儿要的回家了。”一句话说罢,沈嘉鱼从众人中离开了。
沈姒蛮那般看着容涧,容涧似乎有话要说。但其实只要稍稍比沈姒蛮多一些理智的人便会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说话的时候。
所以他没说,沈姒蛮没问,就那样形同陌路一般的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回沈府家的马车上,气氛异常怪异,自那句回家之后,沈嘉鱼和沈姒蛮再没说过一句话。沈姒蛮是不知该怎么说,而沈嘉鱼或许什么都不想说。
因为只要开口,必定是摄政王的问题。
今日之后,她会主动和摄政王撇开关系就是。
“阿姐,那个...”沈姒蛮鼓起勇气,却不等说完的时候,马车停了。
沈嘉鱼二话不说便已经下了马车,坐在马车上的沈姒蛮有些不知所措,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下嘴唇,随即便也不甘心的下了马车。
那日后,两人的世界似乎再没出现过容涧。
但在沈府之外,沈将军两位爱女皆痴迷于摄政王殿下,并在张府之内大大出手的事情算是给传遍了。
这怎么说也的算是顶天的丑闻了吧,可沈姒蛮充耳不闻。
毕竟从她来到这世界开始,那些难听的言语,她早听了一个遍了。于是这几天,她专注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哄沈嘉鱼开心。
每日晨出晚归,游荡在沈嘉鱼的院子里,似乎已经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午时用饭,沈姒蛮依旧蹲在沈嘉鱼院落门口,玩儿地上的蚂蚁,似乎全然感觉不到一点饥饿。
扶桑看不下去了,一边拾掇饭食的时候,一边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大小姐,如今...二小姐还在门外候着。”
“让她走吧。”这话沈嘉鱼想都不想的直接脱口说了出来。
扶桑不说话了,但若真的是一句话能打发的,便不会一连几日都来了吧。扶桑提了一口气,随后到底:“是。”
说罢,她看了一眼身侧比较聪明点儿的。
那丫鬟直接退出门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食盒。
扶桑正想递一个台阶时,沈嘉鱼却忽然如恼羞成怒一般喊了句:“谁让你拿进来的?”
那一下真的吓坏了房间服侍的不少人,要知道沈嘉鱼很少动怒的。
所以她一言之下,连带扶桑众人皆已跪于脚边。
“是奴才自作主张,只是小姐一直不喜铺张浪费,如此这二小姐日日做日日扔,岂不是和您所坚持的背道相驰?”扶桑还在想着能有三分侥幸,但不可能的。
“若这院子还是我说的算,便将东西还回去。”
这一句后,扶桑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能乖乖的将东西又送出去了。
“二小姐还是请回吧。”扶桑说罢,随后整个院子的门都被关上了。
沈姒蛮望而却步,想再多争取一些,想着沈嘉鱼的脾气,最后却也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小姐,二小姐走了。”扶桑复命道。
沈嘉鱼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随后扶桑往后看了一眼,身后人便直接将桌面都还没动两下餐饭都撤走了。
“小姐你这是何必,当初为了二小姐据理力争,不慎落水都先还二小姐清白。如今您又在生什么气啊?”扶桑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嘉鱼没说话,只是那样呆呆的看了对方一眼,她没说话,随即有的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后便直接坐回到窗前了。
沈姒蛮吃了闭门羹之后,人就跟疯了一样的闷在厨房,一会儿出了一个什么驴打滚儿,又一会儿蒸出了桂花糕,转头又出了一锅粉色,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香味却很诱人的糕点。
但蒸到后面,想来自己是都没有多少力气了,于是靠着案板,垂头搓着手中的面粉。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管错了,毕竟有些理智根本不适用感性的人不是吗?
“小姐,这锅叫什么?”到了时间,南烛掀开了一锅满是欢喜和好奇的问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问道:“蛋黄酥。”
说罢,便又回到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转头看向了案板上各式各样的糕点后,沈姒蛮吩咐了一句:“这些东西成色都不太好,你们分着吃了吧。”
之后,她便走了,坐在湖边,细细想着很多事情,但却没有一件事情能想的明白。
她那感觉像是终于要忍不住放弃的样子,可谁自第二天竟又蹲在了沈嘉鱼的院落门口。甚至这次还带了水袋,似乎是已经做了要打长久战役的准备。
玩儿着地上路过的蚂蚁,忽然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光。
顺着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