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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整片都舒展开来,其上还有剔透露水,那露水里头还雕刻着荷花的倒影,只需瞧上一眼就会惊叹雕刻此木雕之人的巧思与能干。

第三个托盘上是成片的枫树,江霁月原本还以为会是菊花来着呢。

枫树红了一大块地,在枫树不远的地方是一辆马车,那马匹乖顺的低头吃着草,车中人只在窗边露出半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来,那手掌嫩白纤细,让人忍不住想瞧瞧车内人的容貌,可惜这窗是打不开的,只能让人徒然好奇。

第四个托盘上是梅花。皑皑8白雪盖了一枝干,但那艳红色的梅花却在洁白中怒放着。梅花林附近有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它放在这处让这片仙境有了些许烟火气。

江霁月对于这四样木雕模型欢喜的很,更欢喜的是这四件模型居然能够拼在一块,江霁月当即让人按照春夏秋冬的顺序顺时针将这四块木雕拼在了一块儿。

另外四位宫女手中捧的都是首饰,什么千叶攒金牡丹发簪、什么珊瑚珠排串步摇、什么累丝双鸾衔珠金簪等放了满满当当放了四托盘。

收了礼物后她便装模作样的派了个小太监去紫宸宫邀请了一下荀白玙,可惜荀白玙并没有答应。

苏岑回绝小太监的时候,见他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便在一边悄声解释:“这几年的每年七月二十皇上都不与宫妃用膳的。”

自荀白玙进入游戏后每年到七月二十他都会让御膳房准备一大桌菜,到这日荀白玙胃口会格外好,饭菜都能比往日多用上一倍,而且紫宸宫的宫人那日都会有赏银,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皇帝自己给自己庆生呢。

是以苏岑在知晓江霁月在七月二十过生辰的时候会出现一些疑惑——难不成皇帝早几年是在给江霁月过生辰?

但曦妃邀请皇上一起过生诞皇上又不肯,回头自己还又叫了一桌子食物。这倒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江霁月是一宫之主又是如今后宫里头位分最高的人,想办个宴席要多少菜都没问题,但她只要了九个。

所谓长长久久,九又谐音久,倒也是个好寓意。大宫殿中都是有小厨房的,这九个菜是邀月宫宫人自己下厨做的。

墨书和涉笔指使着一众宫人东奔西走,邀月宫便连两座偏殿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正当她们开开心心的时候来了群不速之客。

柳扶风带着傅贵嫔同祁贵人二人来了她的邀月宫。

也不知这几人是如何勾搭上的,聚在今日一块到她面前给她添堵。

“嫔妾见过曦妃娘娘,曦妃娘娘万安。”这回几人倒是老实给江霁月请了安。

起身后柳扶风看了眼桌上的几个菜肴,敛了眉数了数数,突然道:“曦妃娘娘这生辰过的怎这般……”

她思索了片刻语气有些怪异地补充到:“拮据?”

傅贵嫔嗤笑一声接口:“曦妃娘娘勤俭持家,也怪不得宋家云家都想娶娘娘呢。”

宋家与云家在洛城也算是有些名气,两家中都有官至二品的官员,但这两家人都是出了名的穷。

若是为官清廉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两家不是。

他们入不敷出的原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宋家一家子人都好酒,京中酒肆的常客,窖里更是藏酒数百,为了一壶子好酒一掷千金乃是常态,钱财全交在了釉瓷黄陶酒罐上。

云家人好赌,得了月俸便一股脑全投进了赌场,便是府中丫鬟小厮的银钱都是当家夫人典当了嫁妆补贴的。

若不是这云家宋家当权的有些本事只怕早就被御史参凉了。

这宋家当家与云家当家还都是混不吝的,某次宴席吃了些酒,上头,不知怎的就谈起家中儿孙的婚事来,到最后竟讨论起京中适龄女子的品性。

本来这是十分失礼的事,但众人也不好与醉鬼计较。

这场宴席将京中有名有姓的妙龄女子不拘嫡庶全评了一遍,整整说了数个小时。

评价有好有坏,那些有损女子声誉的都被勒令不许外传,但架不住宴上人多,其中那些正为子嗣操心妻子人选的都竖了耳朵听得仔细。

若说前段时间别人只当听个乐子,那那柳扶风这事一被掰扯出来顿时让人信了几分,甚至有人专门递了银钱想让他二人专门给写个册子给家中小辈参考。

究其原因在于他二人对柳扶风的评语竟分毫不差。

那日有人见二人这般兴致便好奇的插了嘴:“你们两个把这洛城的贵女都说了个遍,就连我家那黄毛丫头都没放过,怎么就是没听见你们说那两位?”

“哪两位?”一旁凑热闹的人晕晕乎乎的发问却得了身旁人一个白眼:“能有谁,不就是那两位吗?”

“哦——是那两位啊——”三两次后宴席的人就知道了是那齐名“洛城双姝”的两位。

要说江霁月与柳扶风也不是什么提不得名的人,用“那两位”来代替也是有几番考虑的。

一来柳太师与江尚书都比他们官级高,二来她二人是内定的要入宫的女子,日后不定谁给谁行礼。

云家当家人砸吧下嘴,含含糊糊的开口:“这看不见的不利子嗣,这捞不着的……没福气。”

一旁的人脸色都变了,这年头最是看重嫡子,若是不好生养的,这一下子就从一档变成了二档,一群人心中都好奇——莫不是那柳家女有隐疾?

“没福气”这三个字也不像什么好话,最先说让他二人评一评洛城双姝的已是面色发苦。

却听得一众哗然声里一声大笑响起。

宋家当家人拍着云家当家人的肩膀,哐哐直响,边拍边笑:“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要是有这个福气娶到捞不着的那位便是让我戒了酒我也愿意啊。”

听到这话其余人才松了口气,原是说他们自己没福气。

这宴席后不久柳扶风做的龌龊事就被爆出来了。

一众人又恍然,原是这个不利子嗣并不是说她有隐疾而是说她心思歹毒不能容人。

江霁月听着这话目光玩味的在傅贵嫔与柳昭仪身上一扫,看来这两人哪怕暂时结盟也不是一条心的,这话一出最膈应不是自己而是柳扶风。

柳昭仪却是只眯了眯眼,娇笑一声也不理会傅贵嫔,伸着葱白玉指在发梢卷了几卷,细语轻声的道:“方才这宫人抬了九个菜,内里还有个四喜丸子,这长长久久、喜上加喜也是个好寓意,只可惜……”

“只可惜如今江小将军生死不知……”祁贵人脱口而出,回神后赶忙捂了嘴,目光闪烁慌里慌张的觑了眼江霁月:“这大好的日子嫔妾说这作甚。”

江霁月倏的收紧了心脏,面前三人一面说着江霁月生辰时候不该为这事担心一面又唱和间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始末给说了个遍。

原来扈宁将军带兵前往北峙的途中中了埋伏,幸而扈宁将军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狠角色,很快便反应过来做了应对。

除了最初损了些马,到后头居然没别的损失。

这次小斗中有个小将颇为英勇,力歼数人,还为扈宁将军挡了致命一箭。

那一箭来的又急又凶,险些就射中了小将的心口,听说这都三日了那小将仍昏迷不醒。

这话说到这本该是和江霁月没甚关系,偏巧那小将姓江。

江霁月睁着眼看着柳扶风殷红的嘴唇开开合合,胸口如坠了块石头,压的她喘不上气,只听得柳扶风道:“那大夫说若是今日醒不来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等这事说完了几人才像是刚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很是惭愧地向江霁月告罪:“瞧嫔妾这张嘴,这日子属实不该同娘娘说这件事。”

见江霁月脸色微变又很是得意的相视一眼,傅贵嫔食指勾起揩了揩眼角惺惺作态的劝慰:“江小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不会有事。”

等几人掉完鳄鱼的眼泪离开的时候连脚步都透露着幸灾乐祸。

听闻这个消息,生辰的喜悦消了大半,江霁月记忆里头是没这一茬的,记忆里这个时候江清晏是御前侍卫,并没有跟着扈宁军出征。

江霁月听她们几人说的严重心中不免担心,派了宫人时时留意着消息,还招呼了宫人出去打听消息。

派去打听消息的宫人名叫小喜子,是邀月宫里年纪最小的一个,长的干净嘴甜人又机灵很是讨人喜欢。

出去只逛了圈就给江霁月带回了一个惊喜。

系统在小喜子踏入宫门的时候跳出了一个任务栏。

得宠的隐情(隐藏任务):小喜子得到皇帝对宿主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请宿主从小喜子口中问出答案。已得知2/5。

这个隐藏任务共有五个,每知晓一个隐情都会增加2%的进度。到目前为止江霁月已经知晓两个了。

其中一个是皇帝亲口说的——白月光替身。

第二个是柳扶风说的——皇帝为了给太后添堵。

江霁月看着这个隐情任务就头大,得宠还非得有那么多隐情,就不能是单纯贪图我美色吗?好好一个宠妃系统硬是变成了解迷游戏。

小喜子进了殿,小碎步到江霁月面前来跟她说起了所见所闻。

原来小喜子进入如果御花园假山的时候听见了声响,他本来没打算听墙角,但耐不住耳朵尖。

而且那假山里的两人说话实在含糊让人忍不住想细究,这一细究就听见了江霁月兄妹的名字。

“娘娘让你查的……查清楚了吗?”

“问了那里的老人……幼时在西山……皇上……险些丧命……江清晏救驾……”

“原来如此……怪不得曦妃……”

……

这些话一听再加上江霁月脑补一下,登时恍然,原来江清晏幼时还救过皇帝一命。

她仔细想了想,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有这件事,只隐约从记忆深处想起她七岁那年,某一日大哥回府一身的血腥味。

江清晏幼时在西山救了皇帝一命,江霁月在脑海里想了这么个想法就听得系统叮当一声,任务显示已完成。

“娘娘,那男子的声音我听不出,不过那宫女的声音倒像是傅贵嫔宫里头的红兰,我昨日还在御花园同她搭过话。”小喜子缓了会有些不确定的道。

江霁月点头记下这个消息又听小喜子说了话,他打听到的关于江清晏的消息,与柳扶风几人说的大致无二,只柳扶风几人说的稍夸张些。

她听了个大概就挥手让小喜子下去了。

江清晏出事的消息荀白玙早已知情,第一时间就差了太医前往北峙。

江清晏出事对江家和与江清晏交好的人来说是件大事,对宫中后妃来说却只是件拿来讥讽嘲笑江霁月的小事,对于朝中官员也不过是唏嘘两声的事儿。

但后宫中却是出了件大事儿——太后病倒了。

江霁月迷糊中被墨书唤醒,她睁开沉重眼皮,瞥了眼窗外昏沉的天色蹙眉问:“出何事了?”

“一刻钟前永寿宫传了太医,隐约听说是太后出了事,这会召了娘娘过去呢。”墨书仔细帮她穿着衣服解释道。

江霁月垂了眼看着绣着银丝云纹的衣袖,烛火明灭不定她隐约能借着灯光看出是朵半开的荷花。

今日墨书替她选的是件淡青色衣裙,裙摆有几层细纱褶的皱,青色白色交错很是清新。

她嘴角扯出一撇笑低声询问:“都传了哪些人过去?”

“六品以上都去了,足有十几个,眼下永寿宫热闹的很。”墨书见四下无人,小心凑到江霁月耳边悄声道:“娘娘,是不是那人打算动手了?那个娃娃……”

她声音惶惶,同江霁月说话的时候恨不得用气音,离的近江霁月还能听见她声如擂鼓的心跳声。可见是十分紧张了。

“不必担心,既然已经烧毁了,她再怎么污蔑也污蔑不到我们头上。”江霁月感受到墨书语气里的不安,便伸了手轻拍了拍墨书的后背。

早在入宫前她便知后宫是个龙潭虎穴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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