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捉奸?(1 / 1)殷序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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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杜空青是当之无愧的舞蹈大家。

这传言自然是无稽之谈,杜空青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他才不会因为兵败这件事而想要在别处出气呢,不然也不会拉下脸送自己女儿和亲。

传闻之所以被称为传闻便是因为没处认证,可若是旁的听一听也就罢了,这第一的名头谁不眼红?

洛城三十六楼七十二馆,哪家没个舞姿出众的女儿?

这传闻才刚起就有当红花魁说要同杜空青斗一斗舞。

少有人不爱看热闹的,这斗舞的话才放出去,洛城上下便都参与了讨论。

便是还扎着冲天辫的总角小儿跑过大街小巷口里也会带几句这事。

这时候受伤的消息自是不能再放出去了,不然恐要让人以为她示弱自愧不如了。

她也不能应声。这第一舞蹈大家的名头是往好听了叫的,洛城可没这等称呼,洛城有的只有第一舞妓的名号。

杜空青要是应了人斗舞,别人面上如何且不说,背地里定是要啐上一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国公主居然跟个妓女争高低。”

怕是有人知晓了她受过伤,跳舞不利索才来这一出。

可那人小看她了,不说这伤已有段时日,便是刚受伤的时候她也能咬着牙忍着疼跳舞。

她自小性子倔又好强,有次父皇心血来潮让几个女儿跳舞,她换了鞋才跳了一会就察觉的到不对劲。

到最后是踩着一脚的琉璃渣跳完的舞,舞蹈结束的时候双脚无一处好肉,淋漓鲜血。

便是那样她不也熬过来了吗?

空青舞最惊艳的便是折腰与扬臂两个动作时候的形态。

江霁月听着别人的念叨正是好奇之时,余光瞧见有侍女盯着自己,目光急切。

她扭头看了侍女一眼,确认是看着自己又见那侍女迎着她的目光提了提手中的物件。

那是块玉,江家小一辈都有。

是兄长让她找自己的?江霁月站起了身小心离席。

“娘娘。”等江霁月走到侍女跟前,才发现那侍女眼眶微红:“二少爷在汀兰亭等着娘娘呢。”

侍女抽噎了一声:“自娘娘进宫后少爷没一刻不念着娘娘的,少爷他总操心娘娘再宫里过得不好也害怕娘娘受人欺负,这段时间听说宫里出了许多事……”

汀兰亭在御花园里头,离宴席不远。约莫几十米的距离,隔了几道回廊与槐柳,平日里在御花园逛累了的宫妃总爱去那处坐坐。

江霁月念着江和稔的对自己的好,听着侍女讲近段时候江府的事,行步匆匆的往汀兰亭走去。

今日宴席由江霁月一手操办,宫人们也没出什么意外,眼下才终于出了个意外。

她见汀兰亭站了个人,身形熟悉,便喊着二哥上前去,那人怔了下才转过身。

……

杜空青换好舞裙出场后又惊艳了一圈人。

面上那流苏面纱她并没有摘掉,只命人在她眉心描摹了一朵盛开的花,穿了件边缘缝了红丝花纹的白色广袖上衣,往下是一条白金色、腰间暗红的半身长裙。

裙子是用很顺滑的布料做的,柔顺的垂落感便连褶子都没几个,长裙与上衣并不是相连的,隔了两指宽的间隙,在左右腰侧用两串串了铃铛的金线吊着,将将露出一截莹白的腰。

宴席上因着这打扮安静了一瞬,血气方刚的男子偷偷用眼风扫着,心底绮思遐想面上却不敢显露。

女子在杜空青出场的都用手捂了嘴,口中埋汰着不知羞耻蛮荒之地,目露鄙夷。

但到底不敢过分,谁知道面前这人日后会不会在这处占一个宫殿呢?

空青舞里有一个动作是后下腰,两臂往后扬,那袖子长,力道足时这动作做起来便显得很是飒爽。

这动作杜空青不说百遍八十遍总是做过的,她下腰时候状若无骨,腰部纤细平坦,腰侧还有一颗殷红的小痣,很是瞩目,她两臂又修长,好身材一览无余。

杜空青跳舞穿的上衣下围是用丝线褶了数十个褶,用珍珠扣扣住收紧在腰腹,以固定住上衣防止她动作太大时衣物滑动露出不雅的。

一声极细微的声音在喧哗中传入她耳中,她目光沉了沉,余光向下扫了一眼,开了三个扣子!

想让她跳舞时候因脚扭伤出丑并不是真实目的,这才是。

空青舞里这等动作自然不会只有一次的,她上扬手臂时很清楚的感知到扣子又被扯掉了几颗。

这身舞服是她带来的,在那流言传满大街小巷的时候,她料想今日定有人会提起。

别人准备的舞服她是不敢穿的,她便自己带了一套来,未曾想自己这套舞服也被人动了手脚。

跳舞这事原本就容易热,近来又天热,可杜空青却觉得手心冰凉,冷汗涔涔,保管着舞服的都是从西沧带来的,她万分信任的人。

谁背叛了她?

因为担心扣子的缘故,杜空青跳起舞的时候动作难免就小心拘谨了一些。

宴席上多是瞧好戏看热闹的人,她珍珠扣落地的时候近处的人瞧见了,杜空青很轻易便在那几人眼中看出了戏谑的情绪。

她压住火气将一个大幅度的动作稍稍做了些改编。

西沧国虽然民风较之东临要开放些,但也没开放到可以对着外人袒胸露乳的程度,她余光瞧见席间有人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心中又急又气。

这小节本是劲在“放”的舞蹈,突然就“收”的拘束起来,也不是提前设计好的转变,再加上边上还有几个伴舞的对比,再跳下去只怕在场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异样了。

宴尾突然传来几声喧哗。那声音一阵接一阵,时不时伴着几声惊呼还有女子掩住嘴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杜空青生怕是她们瞧出了自己衣着的不妥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底下的热闹皇帝自然也瞧见了。

其中有一个是柳家幺子,不过十一岁,用满是惊异的语气询问:“你说的是真的?那人真的敢这么做?”

等得到肯定回答,他连点心也不吃了,探头探脑的便想往外边溜,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

再转头一瞧,整个宴席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对面的景王笑眯眯的看着他。

见他似乎是不曾听见方才的问话便又问了一遍:“蟠文可是坐不住想去外面逛逛了?”

柳蟠文是柳太师最小的儿子,又是嫡妻所出,疼爱的很,景王也不知为何很是喜欢柳蟠文,时常逗弄他。

但凡有好玩有趣的物件也总会往柳府送,日子长了外人便都知道景王对柳家幺子好的很。

若景王交好的是成年的柳家人,只怕早就被人怀疑意图了。

像前头容王同萧澜昱交好的时候,时不时就有朝臣跳出来参上一本说些什么容王心怀不轨结交重臣的话。

后来还是被萧澜昱逮到巷子里用麻袋罩头痛殴了一顿才消停。

可偏偏景王只对个未成年的柳蟠文好,旁人问起来也只说是合眼缘。

朝中自然没人会揪着这点不放,反而因为合眼缘这三字脑补了许多,转而安慰起景王来。

景王生母曾有个一个同柳蟠文年纪一般大的孩子,只是后头得了天花被送到别宫去,此后便一去无返了。

景王同那弟弟关系极好,每回得了先帝赏赐,不论是点心还是什么的,都会留着给他弟弟。

如今只怕是将感情倾注于柳蟠文身上了。

柳蟠文见景王问起,心里头只记得对面那哥哥对自己好的很,又因新得的消息处于亢奋期,便不假思索的和盘托出:‘他们说安枣枣在汀兰亭和曦妃娘娘私会。”

周边人的反应如何,柳逢晖根本没来得及看,他只看见坐在自己边上的父亲脖子上的青筋乍然凸起,血管鼓胀的像是要炸开。

小弟命危矣,在旁人吸冷气、窃窃私语、目瞪口呆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小弟回去后被父亲拿着柳条抽的凄惨模样,然后才开始回想小弟说的话。

因为柳扶风与江霁月不对付的缘故,同她一母同胞的柳逢晖和柳蟠文自然也对江霁月有几分情绪在的。

江游和柳太师关系也不好,如今朝中分三派,柳太师一派,江尚书一派,还有一派自是太后的娘家廖家了。

这三派平日里互相挤兑,虽不至于要死要活的,但到底不是和睦的。

安枣枣又同江家两兄弟走得近,再加上安家的家主还是江尚书的同窗,柳家人自然将安枣枣划拉到江派阵营里了。

因此对于这等事柳逢晖自是喜闻乐见的——若这消息不是从柳蟠文口中说出的话。

宴席上各个噤若寒蝉,杜空青也借机停了舞,

荀白玙在柳蟠文说完后便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曦妃被人设计与安枣枣私会,欲要在今日让曦妃名声尽毁,请玩家帮助曦妃证明清白。

详情:中秋宴上,一名手持江家玉佩的侍女吸引了曦妃的注意,侍女言江二公子对曦妃甚为想念,曦妃随其前往汀兰亭,在亭子里撞见了安枣枣。”

系统头一回给了详情,荀白玙快速看完得出了两点信息。

其一,有人仿制江家嫡出子的玉佩,那玉佩荀白玙有些印象,前头他宿在邀月宫的时候在江霁月身上见过,江霁月同他说江家这一代只有三块玉佩。

这玉佩都是随身携带的,这便耐人琢磨了。

其二,那人是借着江家二公子江和稔的名义引走的江霁月,那江和稔定是被人勾搭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游刚入席的时候,便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见她面色红润没有半分憔悴模样这才放下心。

又瞧见皇上给江霁月夹了筷子吃食,席上妃子只有她有此殊荣便更安心了。

这一个月宫中出的事不少,又是太后生病廖红叶冲撞柳扶风下药,又有柳扶风降位廖红叶贬黜淑婉容逝世。

更别说他还得了消息说这其中有本就是为了针对自家女儿设的局、有出事后想拉着自家女儿下水设的局,江游早担心不已。

亲眼见着江霁月没受影响,皇帝对她也一如往常,这才收了心思与人酣饮起来。

眼下冷不防听柳蟠文说的话,一口酒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想要张嘴骂人。

——可不要觉得这当官的都是文雅人,如今这一朝百官少有不会武的。

更何况江尚书资历老,便是皇帝做了什么事,他生起气来也会指着皇帝鼻子痛骂。

好在还有几分理智记得这是在圣前,也念着柳蟠文年岁还小,对着小孩子出气他也害臊。

他憋了气移开目光,却正好对上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几个对头,当下便恨不得拿个酒壶给他们开个瓢。

“皇上。”荀白玙顺着声音转过身,见温淑媛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曦妃娘娘怎会做这等事,定是他们看错了,皇上莫要生气。”

她声音放的低,奈何如今殿中寂静无声,臣属家眷们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惹恼了皇帝,是以她说的话被听了个清清楚楚。

……

汀兰亭里,安枣枣正看着亭外的花出神。

听见声响回头瞧见江霁月的时候一时发不出声来,自江霁月入宫已有一个多月了,许是小姑娘长开了,如今瞧着比之前更美了几分。

他得了宫女的口信,说是曦妃娘娘有事找自己。

安枣枣初时是不信的,江清晏和江和稔都进了宫来,有什么事不找自家嫡亲哥哥要找个外人。

可那宫女从怀里取了块玉佩,那玉佩他在江清晏那处见过,据说冬暖夏凉是个难得的宝物。

这是江尚书特地找人制的三块玉佩,玉佩上还刻了个江字。

他便想许是遇上什么事不好让江家人知晓,这才随着宫女到了汀兰亭。

初时见面的欣喜散去,安枣枣察觉江霁月面上的不自然以及方才那声“二哥”。

他再迟钝也知晓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荀白玙说要带人去汀兰亭的时候宴席上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除了些上了年纪的都跟着他去“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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