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首单论武艺,胜在经验丰富,尤其擅长单打搏杀,萧冉自身唯一的优势就是气息绵长,也是,能被李世民狂轰滥炸半个多时辰的人,怎么会不经打,这一切还要拜当初穿越时吸的那一口黑雾所赐,经过王颔的指点,这口黑雾已经在萧冉体内化为虚无,融入四肢百骸,对付黄衣贼首这种只靠着一口气拼杀的刺客,那是绰绰有余。
无他,就因为刺客们习惯性的毫无保留,讲究一鼓作气拿下对手,只要萧冉撑过了最初的几下,后面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何况又有隋刃傍身,更加会让对手投鼠忌器。
果然,随着萧冉险之又险的避过黄衣贼首连续的杀招,已经看得出来对方的动作有了明显的迟缓。
胜负就在此时了,萧冉长剑一荡,震开了对方的兵刃,剑锋如同一道闪电般削向其手腕,只听得一声闷哼,那名黄衣贼首抱着已经被萧冉斩断的右手手腕向后急窜。
萧冉自然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说要弄死你,那本侯就要弄死你。
后腿一蹬,整个人几乎离地半尺,身子急速向前弹射而去,萧冉借着身体前倾的这股惯性脚尖又在地上连点数下,拔剑,挥剑,然后再以手掌撑地稳住身形,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那名黄衣贼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颤抖的用手捂住了腹部,脚下还想往前迈几步,可就是使不上力,接着他的整个上半身忽然从腰腹上滑了下来,倒在地上居然还未马上死去,伸着手还想往前爬几下,场面诡异之极。
阎诃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黄衣贼首还站得直的下半身,以前就听人说起过,只要出剑够快,哪怕身体被劈成两半也依然会有知觉,起初自己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只是…太恶心了吧…
阎诃转过身就哇啦哇啦的开始吐起来,其余不少士兵看着贼首爬动时散落一地的肠子和内脏也同样捂着眼睛吐的天昏地暗。
萧冉自然猜到身后是什么场景,所以他并没有回头,免得自己也被自己恶心到了,直接潇洒的跃上房顶,脚下一瞪,几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举手抬足间还真的颇有那么一丝剑客的味道在里面。
百骑司不适合参与接下来的行动,该去和刘师立汇合了,毕竟黄衣贼首只是一道前菜,后面还有郑氏这道硬菜在等着自己呢。
萧冉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差点把刚从另一处郑家庄子下来的刘师立熏了一个跟头。
“你小子这是杀了多少人?”刘师立捂着鼻子看着萧冉,这种腥鼾的味道刘师立再熟悉不过了,只有战场上才有可能沾上,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经常都是打着打着一条不知从哪飞来的肠子挂在自己的脑袋上,也不知道是谁的。
萧冉憨厚一笑:“刘叔哪的话,小侄就杀了个不开眼的家伙而已。”
刘师立当然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小子说得那么简单,眯着眼睛就打量起了萧冉,大唐将门虽然有不少,可毕竟都上了年纪了,在战场上居中指挥自然是没问题,但缺乏好手领兵冲锋陷阵,依旧是困扰各卫大将军的难题,如今一个个都是郡公国公了,谁给谁打头阵都不乐意,而家里的下一代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总不能让家里的嫡长子去吃这碗饭吧?
刘师立忽然发现萧冉就是个万金油,既能打又能解决一些军中的顽疾,比如那个卫生守则就很好用,下次若再有战事,说什么都要把这小子弄到老夫军中来,听说还做的一手好饭食,既能打仗又能做饭看病,还能吟诗作对,真他娘是个活宝啊…
萧冉被刘师立瞅的心里发毛,还不知道刘师立已经打起了他的主意,不然说什么也不和他凑在一块。
“走,老夫带你吃酒去!”刘师立忽然哈哈一笑,马鞭抽得胯下战马长嘶不止,一眨眼功夫就冲到了大军前头。
这老刘,现在又说带老子吃酒,刚不是还说是帮老子办事呐?
萧冉也不含糊,立刻驱马跟了上去。
而此时的郑氏归藏一脉还真的就在吃酒,今日郑善显特意把其他几房的族长都请了过来,贸然刺杀一位侯爵的这种大事,他一个人想弹压下去极为不现实,说不定现在远在长安城的那位皇帝已经知道这事是郑家干的了。
“这么说,郑川果真动用了家里的人手?”一位长眉老头端起酒杯又重重放下,酒水都洒了出来,显得极为不悦。
荥阳郑氏之所以能豢养死士那是整个七房都费了力气的,虽说各房都有调配权,但按照惯例动用死士需要通报一下其余几房,这五房不声不响的就指挥死士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这如何收场?
郑善显一脸的唉声叹气:“小川拿着五房的牌子私自出动了死士,老夫知道后也是追悔莫及,如今已经罚他在祠堂面壁思过,只是大祸已然酿成,今日请诸位兄长来,就是看有没有法子遮掩此事。”
“显弟你糊涂啊,怎能把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小儿保管?”另一位短褂老头也十分不满,他是郑家三房叔夜的族长,名叫郑善河,向来以脾气暴躁著称。
而郑善显低头呐呐不能言,总不能说是郑川趁自己睡着了偷去的吧?事到如今郑善显依然想把五房的族长传给郑川,这孩子毕竟是个好苗子,不但有王佐之才,而且手段也狠辣,从这次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只是做事情略有些急躁,这个不打紧,只要自己带在身边日日孜孜不倦的教导,耳提面命之下必定会有所长进。
“三哥息怒,依小弟来看,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七房的郑善簇忽然出言道。
“如何解决?”桌上其余六个老头顿时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简单,主动把郑川交出去,说这事是他擅作主张干的,与我荥阳郑氏无关,到时候再赔点钱,托人说说好话,想来陛下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区区的侯爵与我郑氏为难。”
郑善显一听就不高兴了,我五房好不容易出了个好后生,怎么能就这样断送了?把郑川交出去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敢情死的不是你七房的晚辈?
“可还有别的法子?”交出郑川?郑善显一脸的不乐意。
郑善簇哈哈一笑,傲然道:
“别的办法?当然有,咱们不认,能耐我何?”
“不认?做梦!”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