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忽然从郑家大宅的房顶跳了下来,着实把郑家几个老头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郑氏府邸?”郑善河怒气冲冲的的看着萧冉。
萧冉淡淡一笑,自顾的找了张凳子,坐在郑善簇的旁边微笑道:
“哥几个吃着呢?”
萧冉说着也不理会正在招呼侍卫的几个老头,拿起桌子的酒仰头大灌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真他娘难喝!”
酒坛随手一扔,恰好砸在了正往这边跑过来的侍卫脑袋上。
这才转过身子看着几个老得快掉牙的家伙邪魅一笑: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萧,名冉,诸位可有印象?”
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萧冉?名字听着倒是有些耳熟,忽然郑善显脸色大变,指着萧冉语带惊恐的说道:
“你是兰陵侯?你没死?”
萧冉哈哈大笑,又突然恶狠狠的盯着郑善显说道:
“怎么,我没死你很意外?”
闻听二人对话其余几名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纷纷变得极为难看,一个个心里怒骂着郑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动用死士都没把事情办成,还惹来一身骚?
“既然兰陵侯无恙,那老夫也就放心了,早就听闻兰陵侯学究天人,文才武略更是一时无两,老夫心中早就神往已久,这次听闻家中不肖子孙竟擅自加害兰陵侯,老夫几乎夜不能寐…”郑善簇脸色转换极快,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不是萧冉刚才在屋顶听到这老家伙的话,此时怕是要当真了。
其余几位老头也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夸赞萧冉,妙语连珠狗屁不通的话张口就来,听得萧冉耳朵直痒痒。
不过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为郑川这个小子,这倒是让萧冉始料未及,还以为这些人发现了印刷坊的秘密,刚才特意让刘师立先在城外等候,自己悄悄潜入进来就是为了先探听点消息,有了郑氏死士庄的经历后,萧冉不指望这些郑家子弟会主动招出点什么了,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家族核心机密,更加不可能让他们开口。
萧冉一直不开口接茬,这让一群老头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没了滋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郑善显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不知兰陵侯来我荥阳有何贵干?”
明知故问?萧冉冷哼一声:
“郑老头,注意你的措辞,荥阳是大唐的荥阳,不是你郑氏的荥阳。”
郑善显闻言脸色微变,干咳两声又说道:
“不知兰陵侯来荥阳所为何事?”
萧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把郑川给本侯叫出来!”
郑善显心中一惊,连忙出言相劝:“侯爷可否放过那孽子?”
萧冉看了他一眼,语带嘲讽的说道:
“郑老头,你都说是孽子了,还想着保他一命?”
郑善显面容苦涩,张了张口想辩解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叹息一声,低头不语。
郑善簇看着郑善显一副落寞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出言说道:
“敢问兰陵侯郑家如何做才能揭过此事?黄金一千两能否让兰陵侯满意?”
一千两?一万贯?老子当初买自己命都出到两万贯了,你郑家才出区区一万贯?
“你看本侯是像缺钱的人么?”萧冉笑吟吟的反问道。
郑善簇同样笑道:
“兰陵侯的酒中仙的确是无上妙品,老夫即便远在荥阳,也时常托长安的老友带两坛解解馋,听说兰陵侯只凭区区酒坊就能成为各家府上的坐上宾,想必也是不缺钱的。”
郑善簇一席话明讥暗讽,说萧冉只是仗着酒坊才拉拢了那么多关系,怎么就敢在郑家放肆?
萧冉听得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把郑川叫出来。”
旁边的郑善河早就对萧冉那副嚣张至极的态度大为不满,强忍着怒意说道:
“老夫若是不交,你当如何?”
这就撕破脸皮了?好得很,老子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萧冉口中冷笑连连:
“不交?朝廷大军就在城外,只待本侯一声令下,大军即刻攻城,到时本侯定让你郑氏从这荥阳永久除名!”
“你敢?!”几个老头几乎同时吼了出来,互相惊疑不定的望着,朝廷的大军来了?怎么就没收到消息?那些暗桩都死了不成?
这些老头倒爷没猜错,郑家的那些死士还真是都死绝了,想必此时阎诃正带着百骑司在追索剩下的漏网之鱼。
这时一名小厮恰逢其时的跑了进来,脸上惶急的神色已经让几位郑氏族长猜到了几分,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一片,莫非朝廷真的打算对郑氏下手了?
郑善簇讪笑着说道:
“萧侯息怒,区区郑川怎值得萧侯动用朝廷大军,来人,去把那孽子带上来!”
郑善簇话音一毕,下面的一位中年人就险些晕倒,声音几欲凄厉:
“叔祖不可啊!”
郑善簇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郑善显,等他发话。
郑善显见所有人都希冀的望着他,明白若想保住郑氏,今天就必须要把郑川交给这位兰陵侯出气不可。
“去把人带上来吧。”
郑善显说完这句话仿佛老了十几岁似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其实萧冉来之前可没想着区区一个郑川就能让自己出气,李世民虽然没有明着说让自己不要动郑氏,但若真的自己脑子一热想把整个郑氏屠虐一空,刘师立也不见得会答应,不过杀一个郑川就想了结此事那也是断不可能。
没一会儿郑川就被带了上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个心狠手辣之辈,只是当他抬头看见萧冉之后,神色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见了鬼似的:
“你…”
“郑公子,好久不见。”萧冉冲他淡淡一笑,转而向他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拔出长剑。
“你要干什么!”郑川吓得连连后退。
萧冉森然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本侯有一把剑,听说剧毒无比,所以本侯想试试,然后去找了几个死士,只是本侯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的时候那几个蠢货就死了,这不,你来了。”
郑川惊慌失措的看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萧冉,朝几位郑家老头哭嚎着求饶:
“叔祖,老祖救我!爹,爹!救我啊!兰陵侯饶命啊!”
萧冉戏谑的看着他:“你今天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
说着萧冉便握着浪川剑慢慢在他身上划着,萧冉是真的好奇,自己这把剑到底涂了什么毒,所以手上特别有分寸,留在郑川身上的都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不过郑川显然不这么认为,被往日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家丁死死的按在地上,这一刻他几乎羞愤欲死,嘴里粗言鄙语层出不迭,不但咒骂着萧冉,就连自家几位叔祖也骂了进去。
“住口!你这孽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郑善簇皱着眉头示意家丁把他打晕,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看着郑川口吐白沫昏过去了,萧冉这才笑着转头对几位郑氏族长说道:
“好了,现在咱们可以淡淡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