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踏入西市,倒无半点好奇模样。
“师父可曾到过西市么?”秦长信立于她身侧,问她。
“来过。”叶深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一瞬的动容。
此时,一人缓步而来,在他们面前站定,极其敷衍地行了个礼。
“放肆,你可知面前这人是谁?”船夫喝道。
那人全身裹着黑袍,面具遮住了容颜,目光散漫,带着几丝桀骜不驯。他道:“既入西市,便莫要拿外面的身份说事。”
秦长信拦下船夫,笑道:“可是褚神医让阁下来接我们的?”
那人点了点头。
“那便请阁下带路吧。”
叶深提步跟在那人身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很高,纵然被宽大的黑袍罩着,那修长的手指,有力的腕部,稳健的步伐,皆可让人看出他是位身形完美的男子。
那双眼睛,还有声音……叶深微微垂眸,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江违。
秦长信并未同他有过交谈,认不出来是正常的。但她曾是他的妻子,他再怎么伪装,她都是能认出来的。
江违将它们带到了一处隐蔽小屋,拦下了秦长信:“寻医问药,病人进去便可。还请阁下在外等候。”
秦长信神色略微复杂,见他并无退让之相,便只好微微一笑:“好。”
他对叶深道:“师父,我在外面等你。”
叶深点头应了一声,走入那间小屋。
谁知那小屋只是一个伪装,江违打开了小屋角落里的一个机关,通往地下密室的密道露出来。
江违走了下去,走了两步,发现她并未跟上,转身看着她:“过来。”
他的语气,散漫而带着刻意的疏离冷淡。
叶深走下了台阶。
江违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缓步在前面带路。
二人之间并无什么言语,只是保持着沉默。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们进入了密室。
这是一个宽大的密室,四周摆着药架与书架,最高处要站在梯子上才能碰到。
江违熟练地打开一个机关,一个被绳子吊着的盒子从上面缓缓落下。
他从盒中取出一个药瓶,坐在一旁的檀木小桌边,抬眼看了她一眼:“坐。”
叶深坐在他对面。
他将她的手腕捉来,十分不轻柔地挽起她的袖子。
一道血口露了出来。
这是她方才无意中伤到的,流了一些血到手背上。他发现了。
他垂眸,仔细帮她清理伤口,涂药包扎。
那药膏冰冰凉凉的,他的指尖却是温热的。叶深忍不住缩了一下手腕。
“傅庭河没见到你么?”他淡声问。
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江违冷笑:“没用。”
叶深一噎,竟不知道他是在骂傅庭河还是骂被秦长信囚禁的她。
二人又是沉默良久。
终于,叶深开口问道:“褚生时呢?”
江违抬眼看她:“叶姑娘主动同我说话,竟是问别人?”
她抿唇不语。
“他不在这里,我替他看店而已。”
叶深问他:“你为何来此?”
江违不语,只是斟了一杯温酒,一饮而尽。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