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昭和,万物有灵,献以神女之血,启我北溟之门。”
滚烫灼热的神女之血滴在镇魂镜上,整座阳灵山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地陵中的玄麟卫、地陵外的三系姒女,亦或是执着刀剑追杀屠戮的江湖人,所有人只感到空气一窒,便看见细小的银光从地底钻出,缓缓的升到半空中,挥之不去、触之不动,有种说不出的神奇怪异。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族女墓的镇魂镜中涌出,云夜这才意识到上官明修做了什么,瞳孔一缩,浑身上下冷的恍若昆仑山巅的覆雪。
“你!!你竟然想用神女之血打开北溟阴山,你疯了吗?!”
云夜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那位靖阳王殿下一把拽住。
如今的上官明修太过诡异,秦君璃着实不知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只能拦着云夜,不让她靠近对方半分。
然而看见秦君璃的动作,曾经对他嫉妒到极点的男人却只是勾着嘴角露出戏谑而又讽刺的冷笑。
上官明修的视线从秦君璃的脸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云夜眉心那个越来越明显的优昙花印上。
“小夜,北溟阴山就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吗?看看我们找了整整一百年的族地是什么样,看看人世最后的秘境是何等的瑰丽……”
镇魂镜涌出的银光围绕在上官明修的身边,让他看起来庄严而又神圣,就像世人顶礼膜拜的神,有种不可亵渎的美好。
可秦君璃知道,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神,他只是一个不择手段、孤注一掷的男人罢了!!
用族人的生死逼着身为族女的云夜出现,又用神女之血解开镇魂镜上存在了百年的封印上官明修,难道你想就这样打开北溟阴山、带着所有的一切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镇魂镜中涌出的银光绵绵不绝,穿过了族女墓的屏障、穿过了神武帝的陵墓,直到整个阳灵山都笼罩在那浅薄的光雾之下。
镇魂之力涌入身体,云夜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够感知到阳灵山方圆十数里的动静。
封印解除,秦若阳当年留下的潮生花便悉数枯萎。
没有了潮生花的掩饰,这从未有人踏入过的昆仑神山便显现出神奇而又瑰丽的一面来。
奇花异境,悬灵伏兽。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在史书中找不到任何描述的北溟净土,竟然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神隐之力!!是神隐之力!!!”
“真的!是真的!!原来这世界上真有神力!!”
“是我的,是我的!!神隐之力是我的!!”
置身阳灵山的外族人们看见眼前的北溟盛景,莫不激动兴奋愈发的疯狂。
然而空气中逐渐浓郁的血腥气和那驱之不散的恐惧绝望却让云夜怒火中烧,直接疯了般的冲上前,揪住上官明修的衣襟狠狠的斥道:
“上官明修,你到底在做什么?!!”
上官明修被云夜推的往后一个踉跄,却笑着伸出手,握住那纤细无骨的手腕:“做什么?如小夜所见,当然是打开北溟族阴山的封印,带着我们的族人回家呢……”
“回家?!”
云夜冷笑着一挥手,强大的力量便将上官明修震飞了出去。
上官明修被震的直接从石棺上飞下,撞击在族女墓的冰冷屏障上。
由于镇魂镜的封印已经解开,云夜这一击并未对上官明修造成多大的伤害,在男人落地的一瞬间,便有肉眼可见的光雾从地底涌起,卸了他身上的强大气劲。
云夜站在石棺边,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家伙,眼底满是一片苦涩。
她不知道曾经冷静睿智的东楼楼主、温润如玉的上官公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般疯癫痴狂、不顾一切的模样。
“上官明修,你醒醒吧!!就算你强行打开了北溟阴山,没有最后一块玄铁卷,我们依旧打不开避世屏。
没有避世屏,你所做的一切又和百年之前的澹源族女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要和她一样,引狼入室,毁了我们最后的家园吗?!”
“家园……呵呵呵……”
上官明修捂着胸口,眼底一片深沉。他抬起头,看着石棺上那个怒目相向的女人:“是啊,北溟阴山是我姒族最后的家园……可是小夜,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延续血脉的一族之女、没有支撑北溟的神女之力,这最后的家园,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上官明修眼中的悲戚萧瑟黯淡了下去,忽的腾起一片疯狂的灼热,让云夜同秦君璃心中皆是“咯噔”一下,浮起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个站在低处的男人说着垂下头,双手结印,竟是念了一段连云夜也从未听过的法咒。
法咒一出,镇魂之力便像狂风之下的海浪毁天灭地的翻涌了起来。
“殿下!!”
“阿夜!!”
“宗主?!!”
云雪云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直接被那异力卷起,狠狠的甩出了浑天阵外。
雷鸣本就保持着戒备,见上官明修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连忙冲上前想要护住自家主子。
奈何秦君璃此时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竟是一扭一闪,亦步亦趋的跟上了云夜,生怕一眨眼,这个女人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上官明修见秦君璃到此刻还死死的缠住云夜不放,眼中渐渐腾起一片血红之色,像是忘川河边的彼岸之花,有种残忍而又残酷的美丽。
“小夜,如果你不想回到北溟阴山,不如我就此毁了它吧!反正女族在百年之前就该亡了,残喘了这么些年,留下的也不过是些实现不了的痴心妄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