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吃过晚饭之后,就再次来到宝玉屋里。
他是今晚的核心人物,自然少不了他。
正和屋里的人说话,外面有人叫道:“妙玉师傅来了!”
甄玉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她头带妙常髻,身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飘飘拽拽的走来,恍如画中仙子。
她后面跟着一个小丫环,拿着木鱼和香炉。
她也没有理会别人,径直走到床前,轻声说道:“才知晓哥儿的事,来晚了。”
宝玉挤出笑容,“也不怪你,你那里,平常也没人去。”
“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就替你念念经,静静心罢!”
“有劳了!”
妙玉刚转身,又想起一事,“哥儿,适才我在园子里散步,隐隐听到有琴声传来,那手法竟是高明的很,一时间听得让人恍忽。我来了这段时间,并未听说有如此弹琴的高人。”
宝玉笑道:“就是我弹的。”
“你?”妙玉不信。
“真的是我,只不过是另一个我。”
“这话何意?”
宝玉努努嘴,“你看旁边。”
妙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吓了一跳!
那旁边既然也有一个宝玉,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
妙玉又回头,看到宝玉又好端端的坐在床。
“这、这——”
屋里其他人见状,就笑了起来。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妙玉如此失态。
甄玉笑笑,作了个揖,说道:“我才是真宝玉,他是假宝玉!”
宝玉说道:“对,他是甄宝玉,我是贾宝玉。”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妙玉糊涂了。
宝钗走了过来,“好了,不要捉弄人家了。妙玉师傅,这位是金陵省甄家的公子甄宝玉,现在暂时寄居在荣国府,才来了几天,怕是还没有人给你说。”
“阿弥陀佛,这真是奇了!一模一样,这名字都是宝玉,一甄一贾!”妙玉惊奇不已。
宝钗又说道:“甄兄弟,给你介绍,这位是妙玉师傅。以前也是仕宦之家的小姐。因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亲自入了空门,在玄墓蟠香寺出家。后来,她随师父进京,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
大观园建成之后,太太侫佛,被妙玉师傅的佛学修为所折服,因而下帖请她进贾府,入住栊翠庵。”
甄玉自然明白,又作揖道:“妙玉师傅好!”
“甄哥儿,那琴是你弹的?”
“是我弹的,献丑了!”
“弹得极好。”妙玉赞道。
“过奖了。”
妙玉也不知道金陵省的甄家有什么来头,不过两人现在寄居荣国府,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宝哥儿,现在我给你念经罢!”当着众人的面,妙玉也不好再和甄宝玉说什么。
“有劳了!”宝玉点头。
于是,妙玉让小丫环点了香,自己坐在一边,敲起木鱼,念起经来。
半柱香过后,隔壁来了人,说是太太请妙玉过去说话。
于是,妙玉就过去了。
宝玉就和甄玉说起话来,问他以前在家里都做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请甄玉,说老神仙请他。
甄玉跟着人出了门,然后来到一个屋子里。
那屋子里只有张老道一个人。
“甄哥儿,老道有些话想跟你说。”张老道一边把门关了。
“老神仙请讲!”
张老道放下那副平日里高高在的姿态,轻声说道:“甄哥儿,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老道交个底,你来这里,是不是那一僧一道有过交待?”
甄玉笑笑,“老神仙,你不已经推算出来了吗?”
张老道捻着胡须说道:“小哥,今晚可是非同寻常!老道只是推算,是不是那样也不一定,我是先要稳住众人。”
“老神仙,是不是对付鬼祟,没有把握?”
张老道眯了一下眼睛,“昨日闹鬼之时,老道也没在府中,根本不知道它的实力。况且,我活了大半辈子,以前也没有见过鬼祟,所以——”
“嗯,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法子应付?”
“是这个意思。”张老道说道,“但凭老道的观察,小哥应该是有把握的,对不对?”
“为什么?”
张老道笑笑,“昨晚鬼祟出现,这府里这么多人都被吓住了。但小哥知道之后,并未一丝惧色,而且,我还说了你是破解此劫的关键所在,那就意味着你可能要跟这鬼祟打交道。但你小小年纪,毫不在意,那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呵呵,是我草率了。”甄玉笑笑,“老神仙阅人无数,被你给发觉了。”
张老道一听这话,喜眉梢,“如此说来,小哥真有办法?”
“我的确在一僧一道那里学了点皮毛。他们告诫我,做人要低调。所以,老神仙还是打头阵吧!万一不行,我再顶。”
“呵呵,好,好,好!”张老道一连三个‘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老道心想,就算我不敌,但我推荐了甄宝玉,也是大功一件。
想了一下,甄玉说道:“老神仙,要是我化解了这场劫难,还请老神仙帮个忙。”
“做什么?”
“我现在住在老爷那一处,我想搬进大观园里住。”
张老道眼珠子一转,“这个容易,我找个理由就行了。这荣国府下,哪个不卖我老神仙的面子?”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