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
陈彦才要携众人去瞧瞧公输先生的新船造到什么程度,是否如心中所想一致,那公输班就发了话。
“陛下,非是老臣斗胆,现在还没到瞧的时候!”
众人置疑。
皆都望向公输先生。
那意识好像是:造个船而已,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周郎更是调侃道:
“老公输,陛下不仅收扰了造船工坊,木作工坊,冶铁工坊……更是解散了左右两军,另立新军庇佑。”
“不仅如此,还命你领工部,任尚书,位列司空,为六卿之一。“
“这些所为,说不得皆是为了造船,造兵器,建城池……你可不能拖后腿啊。”
陈叔茂也助攻道:“是啊,公输先生,我十数年的心血,可是都给了你了。”
“小小竖子,不足与谋!”
公输老先生背着手,昂着头,一幅“你俩是傻X的”表情。
却是,
尚在长安之时,陈彦就把自己所知的一些后事造船的技艺说与老公输听,使得他大开眼界。
虽然陈彦也是一知半解,甚至不求胜解,可毕竟是几千年来人类的智慧总结,都一股脑的授予了公输班。
这也才令得公输班信服,已经相当的惊诧,奉为天人。
可是限于技术手段以及材料的制约,陈彦也很想知道公输先生最后会鼓捣个什么东西出来。
不过,信人不疑。
陈彦稍做沉呤,便道:“公输先生,如今战事迫在眉睫,保密也是应当的,不过,要给个期限呐。”
“一个月,再给一个月的时间。”
陈彦想了想,笑道:“最多半个月。“又转而道,”茂皇叔,我已和张良商议妥当,由你暂任户部尚书并统领通商事宜。“
“公输班老先生但有所需,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可都要找你了“
举贤不避亲,让陈叔茂这个大商人做户部尚书,可是再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统领通商事宜。
这个是陈叔茂最想要的。
陈叔茂激动道:“臣,必当效死!“
公输班则道:“那……老臣就试试吧!“
在陈彦看来,工部和户部尤其的重要。
工部不仅管理天下营建事宜,更是准允发明新技术,新工艺,凡是能工巧匠皆授以官职,薪俸优渥。
户部也不仅是管理天下钱粮,而是准允开海通商,管理天下商人,更是改革税制,抛除不合理的商税,采用改良后的一条鞭法。
这个一条鞭法是明代张居正发明,主要是抛除其它苛捐杂税,一应税收皆以钱粮相抵。
若无钱粮,也可以以工代赈,或者以军功相抵。
曾经给危如累卵的大明,带去过一线曙光。
可是自张居正死后,大明更是积重难返,最终还是失败了。
此时陈彦采用这个方法,则比现行的两税法和摊丁入亩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当是极大的解放了农商。
而且,又和军制中的军功相对应,两相应和。
又扯了些闲篇,稍做吩咐安排,陈彦领着周瑜,冠聪和元微小师太三人却是登了环形水域中的一艘漕船。
这艘船不大不小,内里装的全是盐吧,船已是一片忙碌,所有的小厮船工,都是选取军中勇猛善水的,皆为军士伪装。
由饶猛统领。
四人已换了便装。
陈彦做商人公子哥打扮,元微则是个随行的小厮,周郎和冠聪则扮做江湖人,一身短打,皆腰间悬剑。
漕船自环形水域里出发,沿水而,又汇入长江,已张满了帆。
站在船头,望着碧波荡漾,浩浩江水,陈彦心中豪气顿生,这滚滚江水东流去,不知埋藏过多少的英雄。
今日我陈彦逆流而,要再造一个朗朗乾坤。
江风和暖,阳光氤氲,陈彦命人搬来小几小凳,和周郎两人坐在船头饮酒,酒是陈年竹叶青,清冽醉人。
倒酒这般的任务,自然是小厮元微小师太代劳。
视野里的江面,已经是一片繁忙。
船队逶迤,江帆处处,鸥鹭翱翔于天际,豚鱼穿流于江面。
冠聪也坐在下首,接过酒壶给两位“高人“斟酒,不解道:”少爷,你这又是整的那一出啊,以我南国水军的实力,还怕了他北国不成?“
“不行咱们就正面硬刚啊,谁还是没卵子的?”
陈彦笑道:“那我考考你,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又为何伪装成盐帮的人?”
说着话,瞧着江面,一杯竹叶青便就下了肚。
“我岂敢窥探陛下心思?”冠聪一边斟酒一边道,“不过嘛,要我说,自隋朝颁布了新的盐务制度以来,盐帮可是越来越嚣张了。”
周郎接过话茬道:“此言有理,所说不虚,隋帝杨坚为了与民休息,自开皇三年始便颁布了新的盐务制度,改为无税制。”
“隋本承周制,在各盐区设总监、副监、监丞等官员,管理盐务,自无税制颁布以来,隋朝便罢除盐禁,盐官亦全行裁撤。”
“那隋帝杨坚更是大言不惭,曾说过: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真是可笑之至。”
“这虽然大大有利了百姓,可是亦苦了百姓,更是使得私盐贩卖越来越猖獗,由此盐帮做大。”
“不仅在长江一线,更是长江的几大湖泊中皆在盐帮分舵,我们这次,就是要替北国剿匪来着。”
“周郎所言甚是,当浮一大白。”
陈彦举杯共长天,也道:“如今北国势大,当下正是喘息之机,永安的杨素无暇东顾,东边的杨广又在南国的监牢之中。“
“北国虽然探子谍人不断,又派使臣前来打探,可是尚没有最终定论。“
“南国又是鼎沸一片,谁也料不到,这时候我们会去剿匪吧?“
“少爷英明。“冠聪随口就递了个马屁道:”我听闻那盐帮的帮主钟离通,在江湖也有些名号的。“
“擅使一对双锤,双臂更是有生撕熊罴之力,也算是一条好汉子,而且,其人又交游广泛,朋友满天下,倒是要见识见识。“
三人边喝边聊,船速并不是太快,江风拂面,水波温柔。
元微小师太则俏立于陈彦身后,像个小根班似的,一言不发。
这一个月以来,陈彦每日里或忙碌,或休憩,皆把她带在身边,只不过,不怎么理她,偶尔交谈两句,也多是公事。
倒教她不知道陈彦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人群中的那半瞬,那一眼,如果不是见你救了小师妹,我……”
元微小师太空有绝世武功,可却半点下不去手。
陈彦却也不是要凉着她,倒真是没抽出空来。
国朝新立,千头万绪,又大敌当前,怎敢惜身,又怎敢耽于美色?
漕船先是过采石,又过芜城,待到天色黄昏时已在濡须河边。
这濡须河是长江的支流,可通巢湖,下可通长江,又是连接长江和庐州的水通道,最宽处可达百丈。
虽然已是黄昏,河面依然一片繁忙,船来船往,有战船,有民船,也有渔民栖于河面之。
陈彦命人停船,已见着几艘小舟自远处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