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衣的,是甲胄在身,外罩的白色披风,自然是元微小师太。
而红色披风的女子,则是红拂女张出尘了。
两人不仅在玄武湖中,梁洲岛鼓捣了一支娘子军,平常时候也要把娘子军们拉出来晒一晒。
已经成了建康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值此沉黑的夜,两人又不满足于只在梁洲岛,总也要感受一下实战。
近些日子,陈彦率军沿江而,出发之时压根没和她们打招呼,已经让两人非常不满。
这不,二人央求了骠骑将军萧摩柯,说是要来江边观战。
乱世之中,谁人都知晓,北隋有灭陈之心,江都方向更是不时的袭扰建康。
这可是把萧摩柯难为坏了。
不听吧,谁人不知道此二人,和陈彦之间的关系?
听吧,又实在是说不过去。
纵使李元微和张出尘二人武功高强,不畏敌人。
可是娘子军中,多半都是以前选定的秀女。
这秀女,又多半来自豪门富贵之家,不是官小姐,便是大家闺秀,死一个都让人心疼啊。
更是牵扯不清。
好在,时人尚武,这些娇滴滴的美娇娘,也并不全是花架子。
元微出尘二人,刚出了萧摩柯的营寨,便见着江岸边火光凛凛。
走近了一瞧,却是两个女子,垒了一圈江中卵石,于此处祭奠。
分明是主仆二人。
那“小姐”更是个人间绝色,世间少有。
……
也是在同一晚,李世民正要和熊阔海拜别,可熊阔海却道:“虽然我长你几岁,可是你这个兄长,我老熊认了,自此而后,刀里火里,不改初衷。”
两人先前是一贼一兵,此时已成了一伙。
可见李世民洞察人心,手段高明。
非是池中之物。
自然是熊阔海举家来投。
李世民当既大喜,就要捏土为香,斩鸡头,拜关公,喝血酒,歃血为盟是也。
李世民渐渐聚集力量,我们暂且不管,此时,寿春城外。
王世充兵败的消失,已经传到了长安。
杨坚大为震怒。
“佛祖啊,这是天要灭我大隋吗?”
“伽罗娘子,朕要去大慈圣寺里拜拜佛。”
这杨坚少时便在佛寺里长大,最是与佛为善,心底深处总以为是佛祖救了他的性命。
孤独伽罗:“诶,天下离乱,也不知道我儿杨广,到底是死是活。”
他那里知道,那杨广此时正在和韩擒虎一起抱头痛哭呢。
韩擒虎还好些,无非是改投陈彦。
自然还有一场富贵等着他。
再说兵败被擒,改投的又不是没有,多了去了。
并不丢人。
可他这个晋王杨广,就惨了。
两国交战,虽然不斩来使,斩个皇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杨广心里胆战心惊,整日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就怕陈彦一万要了他的性命。
杨坚:“陈彦小儿,你阻我成就始皇帝之功,我必将你碎尸体万段。”
他在佛前恨的牙花子直痒痒。
虽然并看不出淮南陈军下一步的动向,可是杨坚又岂能任着陈军占据淮泗之地?
这就是一颗钉子。
一颗必须要拔除的钉子。
杨坚又命本是坚守北方的大将史万岁回朝,领了十万军马,前去支援王世充。
史万岁领了圣旨,可不仅仅是前去支援,更是要押王世充回长安受审。
这都是老规矩了。
败军之将没有人权。
这个史万岁,可不是一般人,十五岁从军,亲眼见着自家的老爹战死马,依然能够面不改色。
一刀下去,就是一颗胡虏的人头。
更是数次杀入突厥深处。
在突厥人心中,他是能止小儿夜啼般的存在。
如鬼神一般。
河北。
窦建德杀了高恪,自立为王。
对于崤山以东的士家大族来说,谁为王都不算什么,那高恪既死,反而来了个更容易控制,没什么根基的窦建德。
岂非更好?
不管是谁做了皇帝,有窦建德在手,都是多了一个开价的砝码。
旧时有王谢两家富贵甲天下,既使是两家的燕子飞入寻常百姓之家,那也能带来一场豪富。
可是王谢两家都在南渡之后,泯然于历史之中,只有山东氏族,千年以来,未曾有过倒塌。
皆因为,站队和暗自布局的功劳。
与之能相媲美的,也只有陇右的新贵。
他们不仅站队杨坚,虚与委蛇,更是站队陈彦,提供便利,现在自己又弄出来一个草头王,简直无往而不利。
蜀中。
伍建章虽然带兵前去平叛,可是却耽搁在了锦官城,实在是南方多瘴气,又多山,蜀中的悍将又多半都被杨素招走了。
他带着一些中原兵,吃尽了苦头。
白白的看着宇文录和南诏大军收复了六诏,并以此立国,名为南诏国。
据苍山洱海自立。
直逼蜀中锦官城。
此一刻,两方都在整军,就待一场大战。
伍建章一边整军,一边忙着筑城。
在此空隙之中,那伍氏兄弟,伍元召和伍天锡二人,自然是沉湎于辣妹子的温柔乡里,颇有些不想挪窝。
此时虽然还没有辣椒这种东西,可是辣妹子那里是靠辣椒出名?
而是本性热情火辣。
山东。
徐洪客之所以出崂山,是因为接到了虬髯客张仲坚的亲信,并大肆把陈彦渲染了一番,推举为当世明君。
这徐洪客算起来和李靖是师兄弟,与那虬髯客也一起行走过江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而且,据野史所载,虬髯客的一身本事,也多数得自徐洪客的亲传。
不过,虽然徐洪客道法高深,武艺盖世,可有一样短处,那就是怕水,对的,这货是个旱鸭子。
亦是在同一晚,徐洪客传授了程咬金三板斧,说道:“我听那南朝之中,出了一个圣明之君,更是首开先河,以科举取士。”
“知节啊,你虽然勇武,可是并不能常居乡里,何不与我一起,到那南国佳处,求取一个功名榜身?”
程咬金顿时大喜,这真是时来运转,挡都挡不住,那有不允之理?
夜黑,风高。
江边寂静。
天月倒映入江水中,好似江天一色,又多了许多的无边美景。
杨素座下大将王长袭本是骑着裹了马蹄的枣红大马,可是此时,却下得马来,前方便是戚晰所筑的营垒。
已经相拒不远。
黑夜里,一个个营垒像是一个个蜂巢零落的布置在江边的斜坡之,并没有火把,也没有灯光。
只能透过月光看得见江风吹拂下的战旗倏然响动,猎猎声里,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有的像是猫儿嘶呜,有的却是野猪抢食。
杨素和戚晰已经对阵了月余,两方自然都是疲敝之兵。
而王长袭等的便是这一刻。
乘你睡,要你命。
五千精锐都是久战之兵,一半是蜀中的悍卒,一半是中原的铁军,个个都浑身浴过血的豪胆之辈。
王长袭三十许岁,可却留了颇长的胡须,一张黑脸,目光深邃。
“诸位将士,立功就在今晚,凡割下陈军一耳者,除了赏金之外,本将军另有厚赐。”
“可是谁敢畏敌不前,那监军有先斩后奏之权。”
王长袭知道,此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原来是杨素用兵,有两个奇招,一个是严罚,一个是信赏。
也就是一只手举着屠刀,一只手里拿着胡萝卜。
比之王世充战前杀自己人那可是狠多了,而且,凡小队出战,只能胜(达到军事目的,并不是最终胜利。),不能败。
如果失败,整个小队,不管是谁,皆斩。
王长袭这是拿命在赌一个前程,又怎么会不心?
五千人埋伏在后,王长袭长剑猛然间挥落,如天女散花般的箭矢便无差别的朝着斜坡营垒的方向疾速的射去。
火光顿时弥天。
好似烟花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