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菱想,帝姬是不是悲伤过度,哭也不能纾解,才会反常地笑。
却见帝姬不仅爽朗地大笑,还突然停下原地转了个圈,那宛若天人的脸上哪有半分难过的痕迹。
她更纳闷了。
暮摇婳也清楚她这番举动很不妥,但她怎么向七菱解释她重生了,她在开心自己能够重新开始?
连父皇那边她都不好坦白,毕竟这很匪夷所思,至少目前她不敢对父皇坦白。
因为见到了父皇,暮摇婳的心落回了原处,高兴完了也不忘正事,转头对七菱正色道:“本宫是觉得自己逃离了一个火坑……对了七菱,你可记得前两日有个小孩送你的信?”
七菱的关注点被引开,想了想说:“对,是个小女孩儿,她还说那信务必要送到帝姬你的手中。”
暮摇婳抬手轻拍着额头,“信里写着霍渊常常流连烟花之地,本宫当时没信,只不过昨晚心慌意乱……七菱你也晓得,本宫的预感一向比较准,再想到那检举信,便愈发心里憋闷,故出此下策却不想他身上当真藏着秘密。
“本宫说过给他下完药会告诉你理由,却被御医的话搅得忘记了,那个消息给本宫带来的冲击力太大。”
对她说的话,七菱是深信不疑,“咦,那真正的送信人会是谁呢?圣上都不知道的事,他却一清二楚。”
“信的真假不能确定,回去需仔细查探。”暮摇婳下定决心,先解决霍渊一案,保不齐能顺藤摸瓜揪出什么大人物。
七菱也不是迟钝的,她嗫嚅了几句试探道:“奴婢以为检举信来得颇为古怪,像有人故意破坏这场婚事。”
暮摇婳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行事啊。”
忽地视线里闯进两道人影,七菱下意识地看去,“是席大人。”
不过他怎么转回去了?去上朝走这条路不是最近的?
暮摇婳跟着望过去就只看到了席柏言的背影,她也一样莫名,但转念想到正乾宫一事,她又好像明白了。
他是怕她再不好意思?
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梦里那道眼神,暮摇婳琢磨良久,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总之她感觉前世的席柏言对她是有几分情意的。
她和席柏言不熟,虽说对方是太子太师,她和暮成归也常玩在一处,然只要他出现她必定避开。
她不碰朝事,和暮成归交好倒也无可厚非,可若和其他官员,特别是暮成归身边的人接近,就会让局势变得微妙。
这一世,暮摇婳想,她不得不在朝堂上树一树帝姬的威风了。
思前想后,唯有席柏言会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因为前世她即便身不在朝中,也听说过他的手段。
正是有他做丞相,暮成归才可在短短半年内坐稳帝位。
另一边,叶南尽不解地嘀咕,“大人,帝姬还没看见你你便转身就走,这不好吧?”
难得都要退婚了,这多好的机会,干嘛要降低存在感呢。
叶南尽估摸着,他家主子莫非是想……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