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信是你写的,你可还记得信里写了什么?”暮摇婳陡然问,“看这本宫的眼睛说。”
“这不妥”怡娘惶恐,她说的句句属实不怕帝姬私底下再查,但对方毕竟是帝姬,她怕自己慌地说错话。
“有何不妥?你就当自己是蒙冤的普通百姓来报官了,怎么做能让本宫更信你,用本宫慢慢教吗?”
“贱妾不敢!”怡娘无措着摇头,畏畏缩缩地好久终是抬起头,迎上暮摇婳平静的目光。
这一瞬间,怡娘的心也平静了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道:“信的大概内容贱妾是记得的,但要说完全一字不差,这不能保证。”
接着她概括了那封信,大体意思一致,不过若想进一步判定,叫她拿笔写几个字对一下字迹便好。
暮摇婳只觉得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怡娘所说大部分是真,其他的在她的报复过程中有没有人帮助她,可后续再查。
自然也不会尽信怡娘的一面之词,稍后找南国暖楼的老板对质一下也有必要。
现怡娘欲言又止地瞅着她,暮摇婳侧了侧视线,示意侍女,“给她水。”停顿片刻,“还有什么想告诉本宫的,可继续说。”
三两口喝完水,怡娘期期艾艾地道:“殿下,贱妾害的霍渊不能有子嗣,若追究起来贱妾愿以身负责。”
她做这些,就没想过能有命活下去,只要不是死在霍渊手中就行。
暮摇婳凝视着她,没立即开口,就静默地看着。
怡娘心中一悸,将珠帝姬美名在外,提起她时无人不夸赞。
那样一个美好的帝姬,为何也有这种眼神?
悲伤的、迷惘的、缥缈的眼神。
“以后有何打算?”暮摇婳垂下眸,轻声问。
“没没什么打算不过假如能侥幸活着,贱妾想为自己赎身。”这近十年她存的银子也有很多。
“那过两日便送你回去,以后你的生活,本宫不做半点干预。”
怡娘反应了一会儿才惊喜地连连叩谢,暮摇婳没什么波动地离开了这里。
七菱还不太明白,暮摇婳一面走着一面温和说道:“如今这世道,很多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无论怡娘阮娘是不是真的就特别无辜,本宫既然带怡娘出来了,便不会送她回虎口。”
算是回报老天爷给她重活一次而生出的善心。
“殿下您想帮怡娘赎身?”
“也不尽然,本宫会让师兄送她去找老板,等她拿到卖身契再回,别的不管。”
提到老板,暮摇婳不由眉心微蹙,她至今未同老板正面过过招,但从荣见的描述里可知,她绝非普通人物。
从她手里要人可以,想让她替阮娘的死作证,估计不容易。
再忌惮自己这个帝姬,老板也有靠山,绝无可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
糟心,都怪她没什么实权。
暮摇婳这烦恼着,帝姬府外又有霍渊叫嚣。
“我要见帝姬,你们别拦着我!”他推开侍卫地手,嚷嚷着往里冲,引来了几位路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