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靖见胖随从打开斜挎着的黄缎包袱,取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小匣儿和一个信封,先打开小匣儿,露出里面的物件,前几步,双手呈给了他,但他却没有伸手接过,胖随从就把开着盖儿的小匣子和没有粘封口的信封,给杨靖放在了桌案之。
杨靖看着面前的东西,心念电闪:四川制置使?这不就是接替前四川制置使丁黼的陈隆之吗?坊间传说,他陈隆之来川后,可没有为四川百姓做过什么好事呢!而且听说,现任川中各级当官的,不但对陈隆之没有好感,更多的是愤愤不平,还敢怒不敢言呢!我杨靖的二郎山庄四近,虽然平安无事,但他陈隆之来川以后,也没少听说过全川官府掠民劫财的种种传闻,对陈隆之这样的没口碑的朝廷命官前来送礼,我心中能高兴吗?收他们的礼,那我杨靖岂不与贪官恶官同流合污了?这礼不能收!但立即又转而一想,自己区区一介武夫,草民一个,若不收下全川最高长官送的贺礼,恐怕于面子说不过去,心里再不高兴,面子还是应该顾全顾全的,大不了一会儿请他们几个吃顿酒而已,于是抬眼看看小匣儿,见匣儿里面黄绢躺着一颗汤圆大的透明珠子,但当着送礼人的面,也实在不好拿起来仔细验看珠子的真伪,就抱拳谢道:“敢蒙制置使大人厚爱,杨某愧领了,烦请三位大人代为谢过!就请三位大人先到会客厅用茶,休息片刻,待客人到齐,杨某稍后与三位大人喝个一醉方休,请——”说着盖了匣子盖,拿起小匣儿和信封,伸手示意,请三人往客厅走。
三人随杨靖来到正堂一侧靠近庄门的会客厅,四人分宾主落座,家丁立即奉明前蒙顶茶,便退出了客厅。
落座后,杨靖没有打开那精致的小匣儿,也没有拆信,看着传令执事,嘴里客套道:“制置使大人一向可好?”
“谢杨庄主关心,制置使大人向来无恙,”传令执事见杨靖迟迟不开匣不拆信,心中未免有点儿发急,但仍然从容说道,“制置使大人虽然官居高位,但向来廉洁奉公,是以清贫之至,故而像庄主这般值得敬仰的名流,也仅送得起一份薄礼,杨庄主何不打开过过目?”
杨靖向来心细,何况他早对这三人产生了疑虑,听了传令执事的话,这才拿起小匣子,不经意似地慢慢把玩,就是要在有意无意之间,查看查看这小匣子是否装有暗器机关,提防着这匣儿再次一开盖子,突然射出暗器来,但嘴里却说道:“制置使大人所赠重礼,方才已然过目了,杨某实在感到受宠若惊!”心里则在想,这个传令执事,果然在催促他开匣了!
这么看来,这三个人虽然来历不明,目的不清,但肯定有所图谋,可不能了他们的当!于是再次说道:“制置使大人这份厚意,杨某已是受之不起了,何敢言礼之轻重厚薄?这份盛情,杨某领受了,劳烦执事大人回去后,务必代杨某感谢制置使大人。”
杨靖心想,传令执事特意催促开匣过目,更说明这匣中有名堂,虽然还不知道这几人的来路,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敢肯定,他们是图谋不轨,不安好心的!这匣子切不可以再次打开,不如先看看这封书信,再作计较。
杨靖拿信之时,传令执事和两个随从的眉间掠过一丝喜色,但转瞬即逝,仍然和刚才一样慢慢品茶,而杨靖两眼盯在信封,自然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一转瞬而过的极其细微的表情。
杨靖拿起这个牛皮纸信封,前后左右捏了个遍,看了个遍,发现信封很薄,看来信页不多,封口也没有用酱糊粘住,手指也没有感觉出信封里面有什么异物,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异常,这才开始打开封口取信。为防万一,杨靖取信时,还特意把封口向外偏斜,以免突然间信封内射出毫针之类细小暗器伤了自己。
杨靖这一个动作,足见他的精细入微!
就在杨靖用手指拧开封口之际,传令执事见这个杨靖竟然如此狡猾,开个封口,都要把封口斜向外面!就赶紧暗暗地右手掌微仰,发出一股力道,把信的封口推向杨靖的脸面和颈脖方向!
传令执事一发力,杨靖就感受到了异常强劲的力道,但他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被隔空力道推歪信封口的,等感觉到力道之际,信封口已经斜了,心知不妙,但欲停手取信,已经来不及,只听得极其轻微的“咝咝”声响过,就感到脸和颈脖微微酸麻!
杨靖情知着了道,赶紧单手推出一掌,将对面三人连人带椅凳茶几一下子震离原位,飞撞在了墙根,椅凳茶几顿时震成了一堆碎片。
传令执事站起身,拍拍灰尘,呼吸了几下,觉得没有受什么伤,便站在墙边静观事态。
胖瘦两个随从,却费了点儿力才站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喉中想呕,赶紧打坐运气调息,这才稳住了内腑翻腾!他俩心想,以我两个几近于天下无敌的功力,尚且被中了毒针的杨靖一掌震成这样,足见这太玄功的内力之霸道!但一见到执事大人却若无其事,他俩就纳闷儿了:他究竟是武林中的哪一尊神?难道太玄拳王教他学会了太玄功吗?可太玄拳王直到闭关前,也没有说起谁已经学会了太玄功啊?那么,这个不知底细的执事大人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呢?这两个随从感到很是好奇,却百思不得其解。
杨靖的脸和脖子,共中了八九根细如抽丝的毫针,开始仅感觉得有一点儿酸麻,本来还要一小会儿毒素才会扩散的,但这一掌推过,因为动用了内力,就迅速将毒素逼进了四肢百脉,继而觉得浑身酥麻,好像十分舒服,但却四肢酥软无力,再想用力,就提不起来内气了,紧接着还觉得就连动一动都不能随心所欲了!心知已经中了剧毒,只得顺势靠在椅背运功解毒,却不料不仅提不起来内气,反而越运功越酥软无力,就连想从椅背坐直都没力气了,遂不敢再运功,一时间竟束手无策了!
那两个随从,到底内功极其深厚,没呼吸几下,就已调息完毕,走前来,瘦麻杆阴恻恻地笑道:“哈哈,武功盖世的杨大侠,没有想到吧,你是何等的狡猾又心细,只可惜,你那盖世无双的神功,还是被化骨冰针废去了!有道是,百密必有一疏,哈哈哈哈……”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还不经意似的,便出掌击毙了两个刚刚进来报事的庄丁!
“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好卑、卑鄙……”杨靖听了,不由大惊,但他不仅浑身无力,便说话都吃力了,更可怕的是,一动弹一说话,就更感酥软无力,连怒斥声都细若蚊蝇,紧接着就不能说话了!
接下来,杨靖不仅周身酥软,而且渐渐感到了寒冷在从内往外蹿,到这时,杨靖的浑身下内外,只有思想是正常的了!他在反复猜想:这几个人是谁呢?素不相识,他们何以要处心积虑地加害于我呢?
传令执事见杨靖连话都不能说了,确认毒效已发,开心爽快地打了一串哈哈,脸色一变,阴狠地说:“杨靖,你一定想知道我们是谁,也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会中毒身亡,你不会失望的,你的毒性,一个把时辰内还不会要了你的命,有的是机会弄明白,我们也会让你死个明白!我们今天不仅要把该告诉你的全告诉你,还要演点儿你想都想不到的好戏给你看,就是要你死得明明白白的,这样,就算你闭了眼,也咽不下这口气!”
传令执事这话一说完,胖瘦两个随从立即附和道:“哈哈哈哈,我们就是要你这挡我们道的盖世大侠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才开心解恨呢!哈哈哈哈——!”
三个人打完开心哈哈,传令执事转过身,对两个随从布置道:“二位兄弟,是时候了,按照事前的布置,快去发信号,从四面八方把庄子围起来,留下女人性命,但全部点住制动穴,不可放走一个,先把所有来庄贺寿的男宾客和男庄丁杀光,无论老幼,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不过,要注意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叫许月容,她会太玄功,你等打不过,若遇了她,只管拖住她,赶紧派人来报告我,只有你们拖住她,我从暗处动手,才能制住她!不可再等了,快快去布置行动!”
故事讲到这儿,读者诸君一定知道这一胖一瘦两个随从是谁了——这正是天龙武馆里的两个权势最高却不必干事的二无常呢!
二无常奉了命令,闪身疾步跨出客厅,出了庄门,飞身来到广场,身影一闪,了擂台,对着众宾客打起了令人刺耳剜心的怪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场中之人,不会武功的听了这笑声,只觉得好像在硬石头磨瓷碗碎片一般,十分难听,听了倒没什么内腑反应。会武功的就不同了,听了这怪笑声,先是觉得耳内生疼,心中惊悸,继而头痛身软,功力差者还感到内腑翻腾,喉头作呕,还有几人听得吐了血!
场的练家子们立刻明白了:这是一种另类狮吼功,今天是遇到高手挑场子来了,于是纷纷运气抵抗,暗暗做着动手的准备。
原来,这是二无常在给埋伏在四周的官兵发围攻信号,同时也可以消耗一些场中高手的内力,一会儿杀起来,能省力一点。
随着怪笑声,庄子四周,无数官兵像是从平地里突然蹦出来一样,黑压压地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呐喊着向庄子包抄过来,一路之,见女的就点穴道,见男的就杀头刺胸,所过之处,不管庄中人是否有武功,也不打话,只要不是被点穴的女人,凡是庄中人,即便是耄老奴仆伙夫童子婴儿,全部都不放过!
一时之间,广场之,呐喊声,打杀声,惨叫声,桌椅板凳砸坏的砰嘣嘎吱声,不决于耳!
这些突然包围过来的官兵,头领们和有功夫的,就专挑练家子杀和点女人们的穴,士兵们就专杀没有武功的和老弱婴幼,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广场,倾刻之间就成了血气冲天的杀场了……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