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起了个大早,用的速度做完了功课,然后去桃花坞大门口等着。入眼桃林,结满了红红的果子,看得她心馋眼馋。
和辞颜约定来桃花坞的事情,她连聂琴都没告诉。二人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这边洛月在这儿站着,心里却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聂琴,感觉自己背叛了聂琴一样。
等了许久,都不见辞颜出来。她心里有点儿着急了,可是在这桃花坞大门口,就算给她个虎胆,她也不敢瞎叫唤!
还好就在自己以为辞颜失约的时候,辞颜出来了。
手里端着个菜篮子,里面满是鲜艳诱人的熟桃。洛月吞了下口水,“好巧,我刚来。”
辞颜看着她满头大汗,又瞧了瞧今日这发威的太阳。咂舌:“是啊,有点巧。我还以为你要傍晚时分才来,准备摘了桃子洗干净给你装好呢。”
洛月一听这桃子是为她准备的,心下欢喜得很。本来辞颜要是个普通师妹,她洛月还不放在眼里呢。但是她竟然是相柳长老的弟子,而且,人又那么善良。洛月心里,是真的把辞颜当做自己的好好师妹了呢!
“进来吧,外面热。”
辞颜挥开了结界,在前面带路。
洛月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心里头有点儿期盼能够看到传说中的羲元天尊,可是想想要是真的见到了本人,她怕是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辞颜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今天桃花坞就你我二人,不用拘束。师父去东海了!”
洛月的脸,闪过一丝失望。
李相柳交代辞颜,自己去采东海的朝露,给自己煮一杯朝露茶。说的是,仙人只喝露水。然后呷了一口老酒……说去凤仙郡吃了柴火鸡晚回来……
辞颜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端来春前雪。洛月好歹是桃花坞的第一个客人,辞颜自然要拿些好东西来招待她了。
春前雪,就是寒冬尾巴,早春首还未凋零的梅花制成的花茶。被李相柳取了个这么风雅的名字,李相柳有时候也是个秒人。
辞颜这样想。
这桃花坞除了桃花,还有盛开在瞰海崖崖壁的灵杳芝。加点麦芽糖做成酥,别有一番风味。吃得来的人,譬如发明它的李相柳,就说是绝世美味。吃不来的人,比如辞颜,暗骂这是狗屎。
不过这是李相柳做的,洛月纵然眉毛拧成一条直线,但还是小口小口的尝完了一块。
盛开在山脚下田野里的葵花籽,长在山腰的野生芭蕉,切成丁的桃花坞鲜果。
辞颜还从屋里端出来一盘风干肉,那是李相柳从草原带回来的。特别耐嚼,辞颜平时没事儿就爱吃。
这些磋磨时光的小食堆满了小几,洛月每一样尝了一小口。样样都称不错,这几样尝下来,平素就胃口小的洛月已经开始打嗝了。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辞颜,对方满不在乎。
“你可是第一个来桃花坞做客的客人。”辞颜抓着葵花籽,嘴皮子翻飞,动作熟练。
洛月点头,“我想也是。”
辞颜又尝了一口果子丁儿,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不过以后这桃花坞,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洛月一愣,“为什么?”
辞颜笑着说:“洛月,我要下山了。”
洛月仿佛理解:“是去游学吗?”
辞颜摇头,又点头,“不知道,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顺利,就不回来了。”
洛月想了想,还是问道:“如果不顺利呢?”
“不顺利,那也回不来了啊!”她杀不了穆怀珠,最后会因为这古老的恶诅咒而死,飞灰湮灭。
洛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安慰的话,还是鼓励她的话。
辞颜望着天尽头,晚霞已经悄悄爬去了,将整个天幕晕染成了红色。如同早晨的霞光万丈,如何开始,就如何结束。
她撑着脑袋,忽然问道:“洛月,你了解二小姐的影卫吗?”
洛月诧异,不知辞颜为何会问道这个问题。她和二小姐的影卫,应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吧!
辞颜笑了笑,说:“只是那日听你说起,对他好奇罢了。”
洛月浅笑,说:“这等八卦之事,你应该问聂琴。我只是听她说过,那时候没太仔细听。不过我还记得,那就给你说说吧。”
辞颜展眉,算是同意。
“二小姐的影卫,名叫江隐之。是大夫人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因为身世可怜。大夫人收他做自己的弟子,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交给了江隐之。二小姐体弱,需要人保护。她就让江隐之做了二小姐的影卫。只要二小姐在哪里,影卫就在哪里。除非身死,否则谁也不能从二小姐身边把江隐之分走。”
洛月知道的就是这些,她以前偷偷看过温辞颜。那时惊叹温辞颜的玉雪可爱,同时心中亦然惋惜她不能修仙习武。
准备离开时,房梁突然跃下一少年来。
他穿着黑衣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黑色的眉宇间,一颗朱砂痣特别又神秘。洛月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她瞪着少年,用愠怒掩饰自己心中奇怪的感觉。
“你是谁。竟敢拦我的路,我告诉我师父去!”
她想跑,少年却举着剑拦了路,说:“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你今天见到的她是怎样的。”
洛月眨眼,回头看了看站在雪中的女孩儿。她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羡慕。
被一个少年那样保护的女孩儿,纵然她不能像一只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可是这个少年,一定愿意为她撑起自己的羽翼。
洛月离开了,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头。再看一看那个黑衣少年,她心里的声音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
她高昂着脑袋,离开了那里。
再见,她从一级弟子,变成了二级弟子,一年过去。那个少年从她身边路过,好闻的神秘的气息。她的鼻翼微微扩张又缩小,她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小世界里,暗暗收藏他的气息。
那时的他,换了一身白衣。手中是大夫人亲赐的鹤临剑,整个人俊逸潇洒,让人看一眼,便忘不了他的意气风发。
那样的人,竟甘愿做一个影卫,随从,跟班。
他对任何人都冷漠疏离,唯一愿意为那个女孩儿绽开笑容,言听计从。
唉
洛月叹了声气,往事随风,那不过是心中微不足道的悸动。怎抵得过这沧海流年,飘然而逝去。
她心情沉重的和辞颜道别,说着后会有期。
辞颜把装好的桃子送给洛月。
却说:“洛月,咱们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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