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农方面他们一直赶得紧,防守这面也一点不曾松懈。
只是令越昭好奇的是,这都好多天了,也没传出敌军出兵的消息,越昭也命齐枭派过人去山上看看,看看守岗的将士们可还安全,然而山上并未出什么乱子。
在这还有件怪事就是齐枭不许她暴露真实身份,却死活不说原因。
一开始这样要求她可以理解,朝廷之前不搭理他们,怕激起军愤,可她都来这么久了,与大多士兵也算有过交集,相处的都还不错,他还是要自己隐瞒。
还有那些将士,在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对她竟然也都很恭敬。
从他们看自己与齐枭的眼神中,越昭总觉得她被当成了齐枭的家眷,还是那种不远万里也要来陪在他身边的人。
但越昭并不想这样,因此尽量和齐枭保持距离,减少两个人同框的频率。
越昭在战略室内来回走动,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模型图,敌人没采取措施他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
越昭正在思考,突然听到知夏的声音,那声音里还掺杂着哭腔,不免皱眉朝门口看去,只见小丫头杵着眼睛哭唧唧的向她跑来。
好在帐内无人,都来多久了,自从齐枭要自己隐瞒身份,她便吩咐过就是在私底下也不要唤她陛下,怎么这丫头又忘了。
“何事?”思路被打断,越昭也没有好语气。
知夏停下抽泣,睁大无辜的双眼,怎么陛下又变冷漠了?这几日不一直都很亲切吗?早上还逗她呢,这才多会儿?
越昭看了一眼,知夏才开口:“方才去给将士们送饭,他们打趣齐将军怎么公子没去,还说公子是女儿家,说,说奴婢也是女孩子,哪有小厮体力如此之差,说话也娘们唧唧的……”
知夏的声音越来越小,称呼也开始纠正,她发现陛下好像并不想听。
这几天有什么琐事陛下都是挺乐意听她说的啊,以至于自己受了点委屈连忙回来同陛下哭诉。
以前在陛下还是公主的时候,她经常找自己哭诉,现在自己也时常找她吐露情绪,才知道有个人能在身边倾听你说话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帝王喜怒无常!
“他们说的是事实,捡自己喜欢听的听就好。”虽然懒得理她,越昭却还是会说些话安慰她。
谁让都是自己惯出来的呢,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不止自己变化很大,就连身边的人也有了不小改变。
就比如眼前这个丫头,从一个有头脑的大丫头愣是被自己培养成一个傻白甜的小丫头。
“是~”知夏也知趣,在对方不愿搭理她还是愿意听自己把话说完,完了给自己一点建议她就应该知足了。
“那个伤患怎么样了?”见知夏没走,越昭顺便问了一句。
那人睡得挺久的啊,就是醒了脑子都还一时不能恢复正常,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落得那副样子。
“恢复的挺好,今早去探望的时候已经行动自如了。”她已经可以和陛下如实汇报,毕竟陛下也不会疑心重就滥杀无辜。
“说话呢?”她更关心这一点,能走有什么用,要能说自己才能问出些东西啊。
“也可以说话了。”
“去看看吧。”越昭不再盯着那模型看,还是去看看人,看看是不是敌方朋友,了解一下他的遭遇。
知夏点头,转身走在前面。
现在刚过午饭点,将士们都还在忙,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士兵。
到达小帐篷,知夏在前方为越昭拉开帘子。
里面的人察觉到有人来了,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整张脸藏在面具下看不见表情。
见进来的是时常来照顾他的小厮,提起的心才落下。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竟是近半个月来才体验到,床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几个问题,可能回答?”见对方睁着眼,越昭便直来直往。
床上的人撑着身体坐起来,知夏见状想去扶,但人家行动敏捷,没用上。
“你是山那边的吧,怎么称呼?”越昭也没等人家作答,直接开问了。
对方不答,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她。
越昭不去看那双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像寒潭,深邃而冰冷,那双眼睛有那么一丝熟悉,可惜它缺少光芒。
“楚北军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我们的人捡到?伤势从何而来?”
越昭紧接着问了好几个,就等对方一个一个解答,不全答也没关系,总得说几个吧,不然这段期间用在他身上的药材、食物、人力不就都喂狗了吗?
生意人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有价值还可以留下来,没有价值也得给他创造点价值。
“公子,这是我家主人,公子不必怕……”知夏见越昭所有问题都没得到解答,不免有些担心,走到面具人旁边细声向他说。
“南明!”床上的人冷酷的甩出两个字。
越昭迟迟没等到后文,微眯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他还真会避重就轻,挑了个最没价值的回答,名字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捏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还有呢?”越昭眉头微微拧起,声音也让人感到一丝丝压迫。
“不记得了。”对方直接忽视掉她危险的眼神,不卑不亢,语气镇定。
“名字到没忘,就说说记得的吧,不然送你回去见见乡邻,让……”
越昭的话收在了喉腔,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脖子上的小刀一个不小心进去了,她可不想,血流四溅。
“公子,我家主人没有恶意的……”知夏也慌了,她从没想过她救的人会拿着匕首抵着陛下的喉。
“我不能回去。”南明抵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许是太久没说话,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个地方他不能再回去,一群吃人的家伙,他不想回去。
“公子……”
“别吵!”南明扫了一眼知夏,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不可以动,况且那个人完全做不了主,只有自己手中的这个人才能做得了主。
知夏一下没了声,一是不敢,二是惊讶,自己救的人竟恩将仇报。
“可以,拿什么来交换?”虽然命在别人手里,越昭还是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在内心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不要怕!
“我什么也没有。”南明手微微松了一下,此刻除了一条命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你有,把这小匕首先放下,若我出了什么事,不用送回去,你在这就会没命。”
南明犹豫着收回匕首,离她两步远,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颤抖,她害怕却还能保持镇定的与自己谈条件,这样的人肯定会好好利用自己,自己只要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送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
他现在身体尚未痊愈,他知道这里有个武功不错的将军,若此时眼前这个人出了事,他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越昭摸了摸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呼出一口气,眼前的这个人不愿回到自己的家乡肯定有什么故事,只是她不确定对方在她问出问题后会不会再一次拿刀架着她的脖子。
知夏赶紧跑到越昭旁边,如果再有一次她也好挡在陛下前面。
“我方才的问题,你能回答多少?”越昭问的隐晦。
“那里有我的亲人,我不能说。”虽然自己不愿在那待,千辛万苦逃出来,但怎么说那是他的国家,他不可能告诉敌人相关情报,让敌人去攻打他们的城民。
“那你听着,我来说。”越昭后退,拉开双方的距离。
“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是领导人互相残杀吗?谁取胜了?你是哪一边的人?现在营中是谁在指挥?或许我应该问有没有领军者?”
越昭想把每一句话都变成陈述句,但又觉得话说的太过绝对,要是不像自己猜的那样挺尴尬的。
越昭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眼神中一丝异样,可惜那双眼睛太沉稳了,就是掀不起涟漪的深谭。
关键是对方还带着面具,表情也看不到。
“嗯!”
半天,人家就一个嗯,越昭内心莫名蹿出一团火,她是在对牛弹琴吗?
自己有那么多假设,他到底嗯的哪一个?
“你脑子瓦特了吧,对牛弹琴。”越昭愤愤转身,决定等自己心情平复了,好好想想该怎么问。
知夏来回看了一眼,还是决定去追自家主子,把南明一个人晾在原地。
南明有些无措,自己不是做了回答吗,她猜的几乎都对,她都知道了的事情还有必要问自己吗,况且如今谁在管理军队他也不知道。
最后她好像生气了,她说的话自己也没听懂。
南明敲了敲头,他确信他的脑子还是正常的,那只能是那个女人在疯言疯语。
也是,一个女儿家来沙场就不正常了,还扮男儿,扮得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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