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越昭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才睡下没多久,此时困得不行,奈何外面的声音太大,吵的她睡不着。
听到是知夏和如风的声音,越昭皱眉,只好叫外面的人进来。
知夏一进屋就扑通一声,跪在越昭面前。
本来还想笑话她两句,怎么这么久才醒,但看到对方突如其来的行为,脸上的笑消失了,打趣的想法也没了。
“怎么了?”一醒来就下跪着实吓到越昭了,她也弄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但她得保持遇事不惊的形象。
所以待会儿就算对方说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她都得沉着应对,虽然也不认为对方能有什么大事。
“陛下!不知南明公子犯了何错,陛下要命人将他关起来?”知夏虽跪着,嘴里的话却是质问。
一路上南明公子对陛下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结果自己一醒,打听到的却是他们还没进城,南明就被关了起来。
所以,就是如风再加阻拦,她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楚,相处了那么久的陛下不可能,恩怨不分。
但南明是北楚人,这件事是在陛下想杀他那天之后她知道的,因为这一点被关又是可以理解的。
知夏直视越昭的眼睛渐渐没了最开始的傲然。
见那眼神没了气势,越昭才打算理她。
“为了这种事情打扰我睡觉?真是病糊涂了,这事等我醒了再说。”越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等了几秒,知夏还跪在原地,越昭就来气了,看了眼如风如月,两人才硬行将知夏拉走,出去时还不忘给越昭关上门。
越昭一个翻身,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却是再也睡不着。
知夏不来提她都把人忘了,这两日太忙,根本没留时间让她注意其他事。
她不是怪知夏打扰到自己生气,而是对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自己,不过是几十天,她好像就分不清谁才是主子了。
跟了原主这么久,没几天就被别人俘获了心,越昭真替原主感到不值,这就是让丫头太有地位的错。
越昭翻身起来,将外面的如风叫进来,决定问问,是谁把南明关起来的?又为什么要关?
如风一直低着头,刚才是他第二次见到陛下冲知夏发火,让他有些担心自己,最近他总是违背陛下的命令,红焖大猪蹄他就没让陛下吃着,就怕此时陛下心情不好,翻出旧账……
听完如风的汇报,越昭没有什么表情,觉得裴颂把人关起来的理由可以理解。
一个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会引起别人猜疑也很正常,加之他还想反抗,这要囚住他的想法就更强烈了,毕竟来历不明又具有杀伤力的人太危险。
“温大人不是也在吗?他就没解释解释?”越昭问。
温知礼是随他们一起回来的,没来由不知道他其实没有危险啊,更何况南明的实力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擒住吧。
“温大人说他也不清楚南明侍卫的来历,加之当时陛下还昏迷不醒,便劝侍卫先不要反抗,等陛下醒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如风毕恭毕敬地回答,他也没想到那天那个拔剑指着众人的人竟是陛下新收的侍卫。
温知礼说的是实话,而且他的三言两语免去了一场争斗也是不错的解决方式,只是她醒了为何没一个人同她提过?莫不是他们也忘了?
越昭只能这么认为,估计除了知夏,也没人会在意一个连脸都没看见过的人。
越昭叫了人,替她更衣,她渐渐也习惯了有人帮她穿衣服的事,毕竟这衣服太繁琐,只是沐浴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
换了衣服,越昭让如风带路,去看看那个还被关着的人。
宫里有个地下石室,在御花园的假山,穿过假山,有一条石道直达地下。
越昭也不知道对方何德何能,能被这么关着。
走在幽暗狭长的小石道上,只有煤油灯照亮,如风停下来,同看守的人说了两句。
看守的人看了一眼越昭,立即跪下行礼,嘴里喊着:“参见陛下!”
“嗯!把门打开!”最近的天越来越冷,这没有光照的地下更是寒意森然,越昭不禁摸了摸胳膊,可惜衣服太繁杂,根本搓不了。
看守起身,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石门上的锁,再转动一旁的石球,门发出石子摩擦的声音。
看到这双重锁,越昭越发觉得裴颂将他当成了危险人物。
里面的人有了反应,以为早饭到了,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一时恍了神。
他竟然只熟悉那张脸,换了穿着他差点就认不出了。
越昭没让外面的人跟着,自己进了石室。
看着坐在角落的人一动不动,除了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石室中间是有石桌石椅的,越昭经过之时,用手触碰了一下,刺骨的凉,也难怪对方愿意缩在角落。
“抱歉!”越昭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不知道经过此事人家还愿不愿意给她当保镖,第一次到中越就受到这种待遇。
南明看着向他伸出的手,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指尖触碰,一股热源传来,又想迅速收回手,奈何对方一握,暖意侵蚀了整只手,随后那手使力,想把他拽起来,他便只好借力站起来。
等对方站好了,越昭松开手,她是没想到在这里待久了,会这么冷。心中的歉意又多了几分。
越昭双手合十,虔诚的道歉:“十分抱歉,我现在才知道,你看看要怎么办?继续留下来?还是离开?都可以的。”
越昭只能如此了,她也不是非得要个保镖,就算没了这一个,以后她也可以向齐枭讨一个来。
“我,,可以出去了吗?”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
越昭狂点头,嘴上还不忘肯定:“当然!”
越昭刚转身,就看到石室外多了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知夏,她会有些愧疚。
可能是因为她去找自己时,自己光顾着生气就把她轰出去了,现在来放人家出去也没带上她。
越昭不再管旁边的人,反正她已经放人了,还是留点时间给那丫头。
径直出了石室,带着如风如月,也不去看后面的两人,一路向上,去找阳光。
越昭悠闲地走在前面,摇头晃脑,突然一个人挡在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还好她停得及时,才不至于撞上对方。
越昭睁大眼睛,他不是应该还在下面的吗?怎么一眨眼就跑到自己前面了?
越昭回头,离那通道有些距离了,知夏才出现在石室通道出口,眼眶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转回头看着眼前的人,等他说话。
“马?”
越昭恍然大悟,是啊,一道回来的还有那匹马。
越昭微微侧头,问身后的如风:“那日还有匹黑马,可知在哪?”
“关在宫中的马厩。”如风记得那匹马,黑的不正常,当时小裴大人是派他安置的,他看过,那马可能还很脏。
“带南明,去看看吧!”越昭不确信他是否还愿意留下,侍卫两个字便没说出口。
她没什么精力再跑,只想回去吃个饭,睡个回笼觉,一觉醒来还要整理昨晚敲定好的方案。
南明站在原地,没跟随如风去找马。
她刚才说让自己去看,那看过之后呢?他又该去哪?她答应过会让自己留下的,忽而想到方才在石室的话,南明才意识到她是把选择留给了自己。
无论如何,他都是想留下的,但偌大的皇宫,他能信的只有她…
“还有什么事吗?”见他不动,越昭问。
南明犹豫着,最终小声的问了句:“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看得出来她也是喜欢烈焰的,而且烈焰也喜欢她。
越昭考虑了一下,既然对方都邀请了,那就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呢。
如风领着几人来到宫里的马厩。
宫中之所以有马厩是因为先皇酷爱马匹,也喜欢收藏宝马,只可惜他走了没将马带走,马厩里的马也就只能跟随将士征战沙场。
偌大的马厩只栓了一匹马,虽无人看管,粮草却很足,倒不至于饿着。
越昭走近,那马儿就像见到了熟人,先是冲着南明嘶吼一声,接着想要靠近越昭。
越昭皱皱眉,几日不见,脏了不少,身上的颜色没洗去,还沾染了泥浆。
略微嫌弃地摸了摸低下来的头,这宝马就是有灵性,会主动求摸摸。
“你若不介意,先让小厮将它洗净再走,如何?”越昭很想看一下伪装之下的真身,那一身红毛一定很耀眼。
见人没回答,越昭偏过头看他,她都免费出人帮他洗马了诶,怎么人不让自己看,这马的真面目也见不得?
“为何你总是这么善变?”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要赶他走了,他从来没表露过自己要离开,反倒是她,从来都没真心想要自己留下。
“这不是怕你介意嘛,既然要留下,还和之前说的一样,以后你我就是主仆关系了。”越昭别过头,继续看着乖巧的马儿。
“嗯!”
越昭嘴角勾起笑,既是如此,那这良驹也该易主了。
曾经,她也去马场溜达过,骑马这种事还是有经验,就是不知道这古代的马和现代的马是否一样?一样温顺。
“你可一定要乖哦!”越昭摸着它的头,嘱咐。
到时候自己坐在它背上,它可千万别把她摔下来,她就希望这马到时能像现在这样温顺,喜欢她。
交代了如风差人将马洗干净,越昭想这回总该回去吃饭睡觉打豆豆了吧,嗯!没有豆豆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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