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静寂一夜的街道恢复了烟火气息,小贩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叫卖声此起披伏。
杜怜云这次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她拿着一个罐子凭借记忆来到一个铺面前。
门前贴的一副对联“但愿世间无人病,何愁驾上药生尘”,看来这是回春堂的药堂理念,她对这个药堂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她往里望了眼,发现药堂里熙熙攘攘,不过辰时一刻就这么多人看来她以后可有的忙。
柜台里的小罗子低着头伸手接过药方,拿药,打包,递过去,动作流畅,一套下来也不过几瞬。
看到前面又出现一个身影,他又伸出手,等待一会对方没反应。
他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药方。”说完手掌还上下晃动几下,不过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他紧皱眉头骂道:“诶!什么人啊!是不是来抓不抓药的,不抓给老子滚蛋!”话音刚落抬起头看到对面是杜怜云立马眉头舒展,笑道:“原来是小师妹呀!哎哟,第一天来就戏弄你师兄,师父在内堂等你呢,快进去吧。”
“叫你来我摊子捣乱,这回算是抵消啦。”杜怜云回他一个调皮的笑容便进了内堂。
跟师妹打闹完心情顺畅的小罗子,脸上挂着笑迎接下一位取药的人。
那人却觉得瘆得慌,抓药黑脸鬼竟然对他笑了!怕不是要拿什么药恶搞他吧,拎起自己的药偷偷再到另一个拿药口确认无误才打算离开。
不过这一切都没逃过小罗子的眼,他对着那人怒骂道:“狗蛋,你是不是欠揍,竟然怀疑老子给你抓的药,还当着我的面找别人看!还有下次老子给你放两斤巴豆让你跟茅厕共度余生信不信!”
狗蛋边笑着赔礼边往往门口撤:“罗子哥,小的错了,不该怀疑您高明的医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他前脚刚踏出门槛,跑之前欠欠的留下一句:“你个罗狗,想害老子下辈子吧!哈哈哈”
杜怜云看完这场闹剧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不少,转身进了内堂。
赵掌柜侧卧在床上听着管家给他说近日药堂的情况,看到杜怜云连忙直起身笑着向她招手:“丫头,过来”。
“师父,您躺着就行,徒弟来给你送蜂蜜了。”杜怜云昨日在家跟杜江华三人商讨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原蜜卖给赵掌柜。
她打听过回春堂收徒并不是像她想象中这么简单,首先交得起高额学费,其次通过品性、资质等多重条件层层筛选,尽管每年都有多人参加,这么多年也就收了四个。
一是看在他能如此爽快收她为徒还送藏红花的份上,她从心底认定这个师父,二是希望她师父早日康复。
赵掌柜接过罐子打开一看,愣了一下问道:“丫头,你这蜂蜜怎么是白色的?老夫从未见过这种。”
杜怜云只说是她在深山找到的,之前推辞不肯卖原蜜也是因为担心这个雪蜜没人见过,引起赵掌柜的不信任。
现在把原蜜给赵掌柜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其次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师父,我可以担保这个蜜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只是产量不多,也没有人知道。我希望能借您的回春堂出售这个蜜,不用特别宣传,就当有奇难杂症需要时,当作一味药来用就行。”
赵掌柜眉头微皱,想了片刻道:“丫头,这个蜜我是见识效果,但具体多有效我不知道,你也说不出,就这样拿来卖指定是不行的。不如等我用它直到痊愈,到时候由师父本人的事例做宣传再卖,你看如何?”
如果雪蜜是个好东西,赵掌柜自然不想错过。
“行。那就听师父的。师父,我第一天来药堂要做些什么呀?”办妥了自家的事,杜怜云要认真学习药理知识了。
现在的她相当一张白纸,对中医除了知道一些常见的药材名,其它的一无所知。
这时旁边的管家开口了:“小师妹,你识字吗?”他知道除富贵人家,女童基本没机会上学,还是要跟杜怜云确认一下。
真是蛇打七寸,一下问到杜怜云最致命的问题上。
杜怜云小声开口:“只会一些简单的,差不多等于不会。”
“那你去找你四师兄小罗子,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的。”说完管家就将杜怜云请了出去,准备要伺候赵掌柜服药。
杜怜云走之前正好一位学徒端着药从她身边经过,她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没多想也就出去了。
这会排队的人只剩三三两两,杜怜云站在药口旁边对着小罗子说:“四师兄,师父让我来找你问问我要做些什么,你有空教我吗?”
"有空有空,你从旁边那进来这,注意那块板要轻抬,用的太久有点松,回头我再请人来看看。"小罗子交代完又去给下一个人抓药。
杜怜云进来后小罗子也没有交代什么,就让她站在旁边看着。
她就这样站着看他拿方抓药半个时辰,看得眼睛都发酸,她揉了揉眼,又继续看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直到排队的最后一人拿走药,小罗子才顾得上转头看他的五师妹,“师妹,你就这样盯着我看了半个时辰,是不是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让你挪不开眼?”
四师兄一不工作又开始不正经了,杜怜云敷衍的呵呵了两声,就听小罗子继续发问:“跟师兄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师兄拿过病人的方子,看了眼就转身从药柜里抓药,放到包装纸上叠起来递还给人。”杜怜云把看到的步骤如一复述。
“不对,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小罗子双手交叉,不屑的摇了摇头。
杜怜云低头在脑海中思索几遍发现自己没有遗漏,扯了下嘴角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之前看你挺聪明的,咋今日见又变成笨笨了。看来五师妹要学的东西多着呢!”说完小罗子用手中的戥子轻敲了杜怜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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