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后,师爷的脸色也变得凶狠起来,再次望向在另一边歇息的三个小商贩时,除了先前觉得的不好打交道外,几人的形象在他眼中也变得面目可憎。
“这几人,着实可恨,胆子大到没了边,还好有曹都头在,一早便看穿了他们。”
就在曹飞向师爷点穿了这几人的真实面目后,那边的阮氏三兄弟,也聚在一起小声商议。
“大哥,我看他们光木板车便有三辆,挑着的行货又重又沉,定是一桩大买卖。”
阮小二眼中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只感觉这几日的连番奔波劳累没有白费。
眼看成功在即,忍不住向两兄弟邀功道:“你们观我刚才的表演,可是天衣无缝?那几个傻蛋八成还被蒙在鼓中,我们先不声张,只等陈皮来了就下手,一会定让他们喝爷爷们的洗脚水。”
三人中,一向冷静机灵的阮小七却是当面泼了一瓢冷水。
“两位哥哥,他们人多势众,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想想失败后如何脱身吧。”
这番言语,自然惹得阮小二和阮小五的不快。
由于两帮人距离较近,三人也不敢起争执。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股夹杂着本地方言的小调传了过来。
“哎呀喂,咿呀喂……”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哎呀喂,咿呀喂……”
一个挑着扁担,敞着肚皮的小贩进入了大家的视线中。
他肩挑着两个木桶,一摇一摇的进入了树林中,走了一会,在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在地乘起凉来。
正好站在两帮人中间。
卖酒小贩卸下担子后,又拿着头的草帽,呼哧呼哧的扇起风来。
“没想到这鸟地方,居然这般热闹,歇一歇再走,且看看能不能把酒卖出去。”
阮小二谋划了半天,等的就是此刻。
他装作两人头一次见面时的模样,慢悠悠的从地爬起来,边走边观察靠近小贩,张口问道:“你这小贩,打哪来的,卖的又是什么?打开看看。”
小贩回道:“村里的老酒,挑出村子卖。”
阮小二装模作样的弯下腰瞅了两眼,又用脚踢了踢木桶,“多少钱一桶?”
“五贯足钱。”
后边的阮小五见县衙队伍中苦力脚夫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马从桃车翻出两个木瓢,也跟着凑前来。
一面走,一面对阮小二大声建议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酒来吃?也好解解暑气。”
说完偷偷的拿眼睛瞄了对面一眼,见那些脚夫苦力果然骚动起来。
他决定趁机加把劲。
又从口袋中掏了掏,摸出一串铜钱来。
直接塞到小贩手中。
“你既是挑出村卖,还不如卖给我们一桶,也省的待会轻松些。”
那小贩收了铜钱,也偷偷拿眼神去瞄不远处的脚夫,见那脚夫果然忍不住,有几个已经从地站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自然落在曹飞和师爷眼中。
那师爷经过曹飞先前的提点,也不是愚笨之人,指着搅和在一起的几人说道:“这小贩八成和那贩卖桃子的是一伙,做戏给我们看呢。”
曹飞轻蔑的笑了笑,既然师爷已经看出问题来,倒不用他在提醒。
只是冷着脸盯着那边的几人,且看他们这出戏,如何唱下去。
其实在另一个时空中时,他也看过劫生辰纲的情节,只是见到杨志一伙人饮了木桶中的酒后,便陆续倒了下去。
其中的弯弯曲曲,到现在也没想透彻。
为何两帮人同时饮了酒,偏偏一边没事,另一边却中了蒙汗药。
那蒙汗药,是如何放进去的?
这次,却要好好瞧个究竟。
几个忍耐不住的脚夫,一面咽着唾沫,一面唯唯诺诺的凑到曹飞和师爷面前。
“都头,师爷,这番天热,那秋桃我们也不吃了,正好遇到个卖酒的,我们想私下凑点钱,也买一桶过来喝,解解渴。”
师爷脸色一沉,就想骂人。
却被曹飞挥手阻止了。
他招了招手,把在旁边望风的李泉招了过来,俯过头在对方耳边叮嘱了几句,后者脸时而愤怒,时而又想笑,最后统统化作一阵恍然大悟。
得到曹飞授意后,他便顺着脚夫这边,也跟着大声嚷嚷起来,“我也渴了,正好买些酒喝。”
师爷见曹飞另有用意,也合了嘴,静静地看戏。
只是一双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努力的睁到最大,等着看曹飞接下来的安排。
得到首肯后,李泉领着几个脚夫,欢天喜地的朝卖酒的小贩走去,沿路不断有新的脚夫加入其中。
不一会,这买酒的队伍,就扩大到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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