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二瞧见后,连忙用脚踢了踢阮小五,后者突然哎哟一声,倒掉才喝了一半的酒,转身就揭开了另一个木桶的桶盖,拿着木瓢趁机舀了一勺,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嘴中灌。
“且让我尝尝这桶中的酒,是不是比我们买的那桶更醇厚更好喝。”
那卖酒小贩佯装怒道:“你这厮,怎如此不晓事,我只是卖了你们一桶酒,你这般一弄,我如何卖的出去?”
阮小五望了望渐渐靠近的脚夫众人,用手指了指他们,笑道:“自有人会买回去吃。”
这话,却是让靠近的脚夫听了个正着。
顿时就有人对他怒目而视。
就在这时,最后面的阮小七也拿了一个新的木瓢凑来,竟想学先前一样去偷偷舀一瓢,却被小贩抓了个正着。
小贩一把夺过阮小七手中的木瓢,恼怒的扔到木桶中,跺了跺脚后,叉起腰立在原地,毫不留情的对着阮小七三人破口大骂。
“你这厮,惯会用一些无赖的把戏,真不当好人。”
阮小七的把戏被识破,木瓢也被夺了去,却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躲到正在吃酒的两个同伴身后。
站在后方的曹飞和师爷,却是齐齐互望了一眼,同一时间看破了其中的门道。
这贩桃的商贩,一共拿了三张木瓢出来。
阮小二自拿了一张木瓢舀酒喝,阮小五用自己的木瓢在未卖出去的木桶中舀了一勺后,也端着酒在一边喝。
却是在有意打消众人的疑心。
直到最后的阮小七出现,他手中拿着一张新木瓢,被小贩夺过去后,直接扔进了未卖出去的木桶中。
这便是最蹊跷的地方。
若这酒里面有什么名堂,就是在这第三张木瓢中。
众苦力已七嘴八舌的凑齐了买酒的五贯钱,正要拿着木瓢舀酒喝。
“且慢!”
一句冷无情的提醒声从后面传过来。
若是别人的提醒,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但这声音却是曹飞发出的。
一路以来,众人早被曹飞的表现折服。
那搏得头筹,抢下木瓢的脚夫端着酒正要往嘴里送,直接被曹飞喊停了。
另一边佯装在喝酒的阮氏三兄弟,也被这一声提醒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皆一言不发的悄悄盯向这边。
曹飞三两步走过来,一把夺过脚夫手中的木瓢,递给李泉,命令道:“这第一口酒,却是由你来喝。”
李泉早被曹飞提醒,点破了酒中的名堂,一听说要让他喝下加了料的酒,顿时脸色就一垮。
苦着脸,一脸委屈的告饶道:“不好吧?”
曹飞面色不改的反驳道:“只不过是些许蒙汗药而已,喝一点也没事,一会便能醒来。”
另一边的四人听后脸色齐齐一变。
心中止不住的冒出一个惊天的疑惑,“这厮还是人吗?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也能被识破?”
若几个月前,那押运生辰纲的队伍中,有此人带队。
恐怕吴先生和晁天王都要折在这儿。
那阮小七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向阮小二和阮小五,叫了一声,“不好,被识破了,还不快走?”
另外两人也很快反应过来,顿时扔下木瓢,在也顾不其他,转身撒腿就跑。
这三人边跑边回头望,“那陈皮还在后面呢。”
“唉!都什么时候了,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顾得他。”
陈皮也知事情败露。
他也想跑。
但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几把明晃晃朴刀,顿时双腿打晃。
脚下一软,直接跪在地。
“几位好汉……哦不对,诸位爷爷,我有80岁老母,下有3岁小儿,还请放过我。”
“我给爷爷们磕头了。”
说完泪如雨下的趴在地,崛起屁股磕起头来。
哪知眼前的众人根本不吃这套。
这厮打算用药蒙翻我们,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顿时,就有一人一脚踹了过去,直把陈皮踹了个四脚朝天。
李泉更是在一边帮腔道:“你这厮,瞧你才30岁下,你老母就80岁了?莫非头还有七八个兄弟姐妹?休要拿话来骗人?”
陈皮情急之下脑袋中就冒出了这句。
此时一想,也觉得不妥。
哪敢顶嘴?
顿时连滚带爬的靠了过来,依然趴在地,不断磕头叫饶。
“诸位爷爷,我也是被逼的啊,他们三个拿着刀逼我,实在是没得法,求各位……”
曹飞冷眼旁观的看着这货的丑态。
心想杀了这厮,也不至于,他虽可恨,但罪不至死。
若是绑了送去衙门,这边又要额外分出人手来。
此地不能久留。
但惩治一番,出口恶气,却是可以的。
他瞅了瞅木桶中还有七八分的酒,顿时有了主意。
“想活命,可以,把这桶中加了料的酒,喝完才行。”
“若是喝不完,那就去问问他们手中的刀,看他们答不答应。”
陈皮见有了活命的机会,哪还顾得那么多。
他望了望旁边的酒桶,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
此时此刻,就算桶里面装的是一桶尿,半桶屎,也得捏着鼻子喝完吃干净。
何况还不是尿,只是一桶酒。
这么一想,心头泛起的恶心感一下消散了不少。
蒙汗药虽可怕,最多就是睡一觉。
一觉醒后,我还是一条带把的好汉。
邻村的寡妇翠花,还等着我去安慰呢。
陈皮脑中念头翻来滚去,随后也不多想,闭着眼捏着鼻子,一头扎进桶中,狼狈的大口吞咽起来。
不一会,就伸出头来打了个饱饱的酒嗝。
他偷偷瞅了一眼,见众人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顿时脸色一沉,咬了咬牙,又把头扎进了木桶中。
这次,却是比前一次的时间还长。
等到他憋不住气,难受得快呕吐时,才从酒桶中抽出头来。
只觉得眼前的众人,纷纷成了妖怪。
一个个变成了四条胳膊八条腿的人。
噗通一声。
求饶的话语还在嘴中,人就一头扎倒在地。
天旋地转中,一口呕吐物喷了出来。
李泉仍不打算放过这厮。
他叫嚣道:“你这厮,可别想偷懒耍滑,这酒桶中的酒还有一半呢,莫非要留着宵夜不成?”
说完,直接和另一个衙役,架起陈皮,另一人搬起酒桶,直接对着他的嘴猛灌。
呕……呕……
陈皮再也遭受不住,两眼一翻,药性开始发作,直接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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