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长林知道阿蛛武功虽不高,千蛛万毒手还是不能不防,便又隔空点了她两臂的曲池穴,让她虽能行走,却难以动武。
随后五人陆续从地下到朱九真闺房之内,又推门而出,进到一个院落中。
朱九真大喊了一声“小凤。”
她平常为便于练武,到了晚间,没有她的传唤,丫鬟、小厮便不能进院中。
过了片刻,一个丫鬟进来,正是小凤。
她认得朱长龄,又见另外两个是卫少爷和武青婴姑娘,还有丑貌少女却不认识。
不由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然后才惊呼一声:“老爷回来了?”
朱九真皱眉对小凤道“不要声张,你去叫姚二叔来。”小凤答应了。
过了片刻,小凤便已把那姚二叔,也就是姚清泉给带到了院中。
显然她也知朱长龄和卫壁、武青婴等忽然聚集在小姐院中,却又不公然现身,必定非同寻常。
故此口风甚紧,并未透露朱长龄现身的消息。
是以那姚清泉一进院中,举目看见朱长龄,也是目瞪口呆。就这么呆了一呆,随即回过神来。
眼中突然流出泪水来,双臂大张,三步并作两步,就朝诸长林扑去。
嘴中叫道“朱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可把小弟想死了。”
他虽和朱长龄兄弟相称,其实等于是朱家豢养的门客,凡是武林中相关事务,倒是大多由这姚清泉张罗联系。
诸长林原本想让这姚清泉去把武烈请来,现在看他这幅作态,忽然起了疑心,思量道:
“这武烈既然能知道朱长龄有六脉神剑图谱的机密,又有机会能给朱长龄老婆下毒,还能知道朱宅地道图,多半收买了朱宅的要紧人物。
“这姚清泉便很可疑。若是让他去给武烈通风报信,一逃了之,未免不太快意。”
他一来起疑,二来本也厌恶和男的抱在一起。
身子一闪,躲开姚清泉扑来之势。
淡淡道“姚二弟,不必如此,今天请你来看一场好戏。”
姚清泉一愣,脸色神色显得有些尴尬,抹了抹泪水,说道“朱大哥,你刚回来,这是从哪里说起?”
诸长林不耐烦的一摆手,“二弟莫急,你现在在这院子里等片刻就行。”
他说完这句,却用高深内力,对朱九真传音入密道:
“真儿,你去院子外边,叫乔福去武宅,把武烈请来,不要说我回来了,就说是你有事找他就行了。”
对这乔福,其实朱长龄本体倒没什么印象,他宅中仆人甚多,怎能每个都记得清楚?
反而是诸长林印象颇深,张无忌被咬伤后,就是由这乔福看顾。想来在朱宅地位甚低,武烈也收买不到这等仆人。
朱九真点点头,出了院子。
姚清泉神色有些不安,开始左右张望。
显然他从刚才诸长林躲闪时的身法,也看出朱长龄这五年内的武功突飞猛进。
姚清泉把目光投向卫壁,似有询问之意。
卫壁却是面无表情,不理会姚清泉投来的视线。
姚清泉皱了一下眉头,又把视线转向武青婴。
却见武青婴脸色苍白,秀眉微蹙,嘴唇微抿,有些失神落魄。对他投来的视线,同样视而不见。看样子好像还被点了穴道。
姚清泉脸的不安之色更浓。
他的这幅左顾右盼的神态,自然都被诸长林眼角余光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对他的猜疑坐实了几分。
传音入密给卫壁道“这姚清泉可是和你们师徒勾结?”
卫壁神色一动,点了点头。
诸长林冷冷瞥了一眼姚清泉,嘴角微露冷笑。
姚清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觉得身一股寒气冒出。
他忽然道:“大哥,我刚才出门时,以为就一会儿工夫,没有熄了火烛,不如我先回去一趟?”
诸长林冷冷道“不妨事。”
姚清泉却已经向外迈步,嘴里嘟哝道“我速去速回就是了。”
诸长林冷哼一声,一指隔空点出,一道气劲正中姚清泉后背的意舍穴。
姚清泉哎呦一声,身形顿时凝住,无法继续迈步。
诸长林对卫壁道,你把他带过来。
卫壁依言,把姚清泉给牵了回来。
随后眼睛骨碌一转,对诸长林道:
“舅舅,这个院子太小。不如等会我们到正厅前面的大院。
“如今朱、武两家也住了一些武林人士,等会邀这些人一起来看,做个见证。”
他既自以为中毒,又觊觎诸长林的惊世武功,所以加力讨好,出主意,希望能得诸长林的欢心。
诸长林点头道:“嗯,不错,等真儿回来,就这么办吧。”
他话音刚落,朱九真便已进了院子,她嘴里埋怨:
“乔福这个老懒虫,天还没多晚,就睡了,我叫他好久,才起来。”
诸长林把卫壁刚才说的意思又讲了一下,朱九真点头。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带武青婴、阿蛛二女先去大厅。又出去张罗,通知住在朱家的武林人士。
卫壁则跟着诸长林一起去大厅前院。朱宅众多仆人已经听了朱九真使唤,把二三十张椅子搬来,在院中排成两列。两个丫鬟也扶着被点了穴的武青婴、阿蛛二女也在前头右侧坐下。
不多时,陆陆续续便有武林人士到来,却多是昆仑、崆峒两派的弟子,大概有十多个人,各自在两边靠后的椅子坐下。
显然这些弟子在门中地位不高,故此坐在下位。
他们听说‘惊天一笔’朱长龄归来,都是脸现惊疑好奇之色。
坐下之后,目光齐刷刷都投向站在大厅之前的诸长林,脸惊异之色却是更浓。
在他们意想之中,朱长龄年近五十。
但眼前这众仆奉为家主的人,虽然衣衫破旧,但脸部润泽晶莹,面目清秀英俊,颌下虽有三绺长须,但看年纪却不过三十出头而已。
诸长林看见众人惊异目光,却误会了。
心中懊悔,自己原该先洗个澡,换件新衣,再出来。
五年多没洗澡,臭脏不堪,实在有些丢人。
这时朱九真也回到了大厅,似看出诸长林心中所想,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父亲,不如你先去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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