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紧锁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宋钰桐抬眸看了过去,最前面站的那人,墨发冠玉带,面容温润俊美,是当今的太子:墨承绎。
他身后的那人,玄色长袍,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冷厉的沉郁,一双细长的眸里,透出几分阴冷。
这位是墨宇宸,当今的宸王,更是……她的夫君。
一个比墨承绎心思更加深沉的男人。
夺帝之争中,他一步一步算计了所有人,成功坐上了那人人仰慕的位置。登帝后,更是雷厉风行,手段果决。
而他现下,只韬光养晦,这样一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太子哥哥——救、救救雪慧啊!”宋雪慧一见墨承绎,美眸含泪,顾不得有外人在,扑向了墨承绎的怀里,眼睛通红,身子都在发颤,仿佛被吓惨了一样。
宋钰桐将目光重新落回墨承绎的身上,那个同宋雪慧狼狈为奸,亲手剪了她的舌头,将她娘亲祖传的梅花十三针夺去的墨承绎。
心狠手辣又满腹阴谋。
他一进来,宋钰桐几乎本能地就涌起一股子杀意,却被她攥进皮肉中的指甲给硬生生克制住了。
“此处发生何事了?”墨承绎伸手捏住宋雪慧的肩膀,没让她扑进怀里来。
这周围乱成了一团。
“姐姐……姐姐她杀了人……姐姐要杀我灭口。”宋雪慧边说边看向宋钰桐,紧接着身子一抖,忙往墨承绎背后躲去。
“福贵是臣妾的人,现在这房间里头,只有姐姐跟我……你们若是不来,我都……”她话不说完全,只说一半,引人猜想。
一旁的墨宇宸视线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小厮身上,扫了眼周围,眉头紧蹙。
“太子殿下,只听您侧妃的话,未免有失公允。”宋钰桐开了口,目光冷若刀芒,“这位小厮的死同我无关,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仵作前来检查。”
她的梅花十三针,出手从不留痕。
墨承绎却是摇头:“雪慧是亲眼所见,而宸王妃你口空无凭,这些事情,本太子自会安排人查探,现下按照我朝律例,应当压入大理寺,再加以审问,若是清白,再行放出。”
说着便看向一旁的墨宇宸,别有深意笑着说:“三弟,你觉得如何?”
墨宇宸眼底目如深井寒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瞥了眼宋钰桐,语气极淡:“律例法规由先皇亲定,该如何做,皇兄决断便是。”
似乎宋钰桐不是他的王妃,而只是一个毫无干系的路人罢了。
宋钰桐听得他这一番话,冷笑出声:“王爷真是好心胸,这顶帽子扣下来,您倒是能忍。”
他为了能除掉她,就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她前世痴缠墨宇宸,做尽蠢事儿,虽对他没有多少帮助,可也是以一颗赤忱之心去爱慕他。
可是他呢?
因她求皇上赐婚,他心生怨恨,便一直无视她,哪怕最后她落在了墨承绎的手上,被割了舌头,也不见他找过一次!
痴心错付,她自然明了。
“宸王妃,你还是别反抗了,只要大理寺查清了情况,自然会放你出来的。”墨承绎插了一嘴,模样温润。
宋钰桐眼都没斜瞟一下,只看着自己面前的墨宇宸,眼神微暗:“墨宇宸,我问你,你当真要让我进大理寺?”
“既是无罪,那怕什么?”墨宇宸声音有些沉,隐隐带着几分不耐。
宋钰桐垂在袖中的手攥紧,忍着痛意,却还是没忍住,冷声嘲讽出声来:“呵!王爷倒是同太子殿下一条心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就如此待我?”
“不问青红皂白,不问由来,只凭着她宋雪慧一张嘴,便断了我这杀人案?”
墨宇宸看向宋钰桐的眼神微沉,带着几分打量的思忖。
她同往日痴恋自己的模样毫不相同,若是以往这种时刻,她该大喊大叫,求他救命才是……
可现在她那双清如翦水的眸子宛如凝着寒冰,似是对他失望至极。
“宸王妃莫要再胡言乱语了,若是有这个气力,还是留着些,去大理寺那儿说道吧,得罪了。”墨承绎“好心”劝慰了两句,便扬声朝后喊了一句,“来人,将宸王妃押送至大理寺!”
身穿软甲的侍卫握刀走了进来,一身杀过人的肃杀之气。
走过来便直接朝着宋钰桐伸出了手,铁掌似的手擒住她纤细的胳膊,往后一扭,本就被火烙铁烙了个伤口的宋钰桐,伤口还未愈合,又直接撕裂。
鲜血晕湿那一处,她疼得微微挣扎起来:“我自己能走。”
可这些侍卫,是太子的配卫,哪里听她的话,依旧死死地禁锢住她,对伤口视若无睹,将她往门外压去。
痛意从喉咙中爬出来,被她咬牙压了下去,她猩红着一双眼,一声不吭,她越是痛苦,贱人就越是得意。
宋雪慧确实是得意,趴在墨承绎的怀中,瑟瑟发抖着,却在“无意”的偏首时,对上了宋钰桐的眸子,见她的惨状后,弯眸一笑,随后将头埋在墨承绎的怀中,唇角上扬,十足十的挑衅加嘲弄。
宋钰桐掌心已经出现了血痕,眼底的恨意加深,桩桩件件,断舌之仇、夺宝之恨……
他日……她必翻倍奉还!
墨宇宸盯着她看了几眼,目光落在了她肩头锁骨处,正在流血的梅花烙印上,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