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宸派人送来的金疮药果然是上好的,伤不过几日便已结了痂,只需再过些时日,即可痊愈。
“王妃娘娘。”
宋钰桐正在给胳膊涂药,门被突然推开。
“啪——”
她拧眉看了过去,总管带着人进来了,几个家丁围着。
“王爷让您立刻去一趟偏厅。”管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侍卫上前一步。
摆明了就是在说,要是不去,直接就将人给强制带过去。
宋钰桐眉头微蹙,不明白又发生了何事,神色平淡如水,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走吧。”
总管能说出来这种话,定是看了墨宇宸的态度。
穿过圆门跟回形长廊,又路过一假山花园,才到偏厅。
“王爷,王妃带到。”总管进去通报了一声。
里面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进来。”
几个侍卫站在外头,管家也进去了,然后就将门给关上。
烛火摇曳,气氛冷得有些冻人。
她才刚踏进来,上头那人抬手就扔了东西下来。
“啪嗒——”一个物件被砸在了宋钰桐的脚边,碰撞发出声响,有些大,将她给惊了一下。
“王妃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墨宇宸沉着脸,一身玄色银纹长袍,配上金丝盘纹扣,衬得他这个人都愈发的冷峻了,他端坐在高位,眼神阴郁低沉。
旁边的管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宋钰桐蹲下身将玉佩捡起来,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她认得。
前些日子,她感念长平的摘药之恩,又是他这些日子来的悉心照料,若是没有他,她的伤也不会好的这么快,所以随手将这块玉佩赏给了他。
不过……
“这玉佩我不是已经赏赐给长平了吗?为何会在王爷这里?”她思量了起来,眉头微蹙。
“王妃娘娘,您此言差矣,这块玉佩,可不是寻常物件,您将这玉佩赏出去,却是不妥。”管家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宋钰桐偏头看了过去,额间朱玉,晃了抬首的眉眼。
“管家说的哪里话?我连一个玉佩都赏不得旁人?”她微微眯眼,神色不善,她并不记得这玉佩有什么作用,只是被一个下人教导该怎么做,叫她冷了眼。
墨宇宸能说她几句可不代表一个管家也可以。
管家自觉失言了,被噎住了话。
“管家退下。”墨宇宸阴沉着一张脸开了口,将人喊下去,眼神又深又冷。
房内只剩下两个人了,烛火无端地被风吹得摇曳两下,最后熄灭掉,这房里的光,又黯淡了一些。
更冷了。
宋钰桐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不卑不亢地同他对视着,神色平静,丝毫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想看看,墨宇宸又能生出什么事儿来。
“这是本王在大婚之日,送于你的玉佩,如今出现在一个下人手里,王妃不需要同本王解释一下?”他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搭在扶手上的手收紧,压抑着怒火。
大婚之日,是她喜形于色地将玉佩小心翼翼收好,面带娇羞地同他说着话。
可如今?
这块鸾凤和鸣玉……却给了一个小厮!
堂堂宸王,王妃居然将大婚之日的聘礼送给了小厮……说出去,谁能相信二人之间没有私通相授?
若不是管家来禀报,他甚至都被蒙在鼓里,哪里还知道这些?
各种怒意交错,让墨宇宸险些失控。
宋钰桐两道细细的眉皱了起来,看着手中的这块玉佩,她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
大婚当日,墨宇宸还是不情不愿的模样,认定了她是拆散他同秦诗琪的恶人,对她百般挑剔。
她忙于应付又想着讨好他,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哪里会记得对方送了什么东西。
这般说来,她竟是将大婚之日的聘礼随手赏了下人。
怪不得墨宇宸如此生气。
“只是个赏赐而已,王爷何必斤斤计较?”宋钰桐敛了神色,素白的手指摩挲着玉上的纹理,并不在意,墨宇宸喜欢的人又不是她,这玉佩……估计还是管家替他准备的,他哪里能想得到送这种东西。
现下说什么估计都没用了。
她一副淡然如水的坦荡模样,把墨宇宸被硬生生气笑了,冷笑一声看着她。
掀了衣袍走下来,站在她面前停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怒火,一双墨色的眸子,幽深一片,一字一句地开口:“宋钰桐,你真当本王不敢对你动手?”
他力气大,掐得她生疼,眼底氤氲一片雾气,她只带着冷意看着他:“王爷既然不信,还同臣妾要什么解释?”
她这顽固不化的模样,彻底将墨宇宸的火气点燃了。
“哼……”墨宇宸将人甩开,往里侧走,宋钰桐拧眉揉着下巴,白嫩如玉的脸上,被掐了指印出来。
不过多时,他便出来了,手中拿着纸笔,黑着一张脸,冷笑一声,抖了一下手中的纸:“墨宋氏,犯七出之条其三。”
“七出之罪,既可休妻,就连当今圣上也无法定夺!”
今日必须让宋钰桐知道,惹怒他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