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娘俩灰溜溜的被赶出了张家,张慧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忙安慰起在一旁抹眼泪的张母来。
“慧慧,这些日子可委屈你了。是妈的错,妈以后再也不随便给你找这些不靠谱的人了。”张母握着张慧的手,一个劲懊悔起来。
张村长也气的不行,把陈涛母子俩赶走之后,就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
“爸,你别上火。为这种人再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张八一也冷静了下来,连忙安慰老爹。
“唉,我当初就看陈涛这小子心眼太多,每天就知道在咱们家里到处献殷勤,没想到这小子嘴花花果然是个不正经的!”张村长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
张母一听这话,眼泪掉的更凶了,“明明小时候好好的小伙子,长大了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这事儿都怪我啊。”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事儿该怪的是陈涛,怪你做什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可少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张慧一听张母这话,也有些着急,她怕张母真的太自责,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是就是,妈,这下知道了陈涛的真面目,以后咱们不再和大姨家来往就是了。要说咱们还得高兴才是呢,让陈涛早早露出了马脚,总比等到慧慧嫁过去受了委屈要好啊。”张八一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和张慧策划好的,也有些害怕,生怕伤了张母的心。
张慧这阵子在家待得很是难受,心里原本是有些不痛快的,但她看到如今张母懊悔的样子,知道张母是为她担心,也就丝毫没有埋怨张母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这么一闹之后,张母就再也没提过要给张慧找婆家的想法了。张母也总算想明白了,嫁到哪儿,都不如让张慧待在身边的好。
安抚好两个老人的情绪之后,张向北把张慧拉到院子里,说起悄悄话来。他今天回家,也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张向北在地区的化肥厂工作,隔壁的水泥厂响应领导的号召,搞起了绿化,最近正在招标。张向北是化肥厂厂长的得力助手,厂长一直很器重张向北。
他也知道张向北家里有个妹妹很是心灵手巧,做着盆景生意,县城里有不少厂子都去张慧那里订购盆景,听说要是没有熟人,还得排几个月的队呢。水泥厂不差钱,给的报酬不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化肥厂厂长就想着问问张向北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促成这单生意。
张向北一听有这好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张慧前阵子才和他提起想把生意做大,这跟地区里的水泥厂做生意,不正是个绝佳的机会吗。要是真的能成,那就是真的把生意做出县城了。
张向北满口答应,也陪着厂长去水泥厂竟了标。果不其然,厂长提前打过招呼,最后是张向北替张慧拿下了这桩生意。只是招待张向北的水泥厂文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向北问起订单的细则来,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甩给张向北一份前期合同和定金,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向北看不懂这合同。虽然是厂长牵线搭桥介绍来的订单,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张向北怕被骗,误了张慧的事,准备把合同带回家给张慧看看,再做决定。
张向北正好趁着这次回家,想和张慧把这事儿敲定下来。张慧听了哥哥给自己揽下的生意,也觉得这是件好事,要是做得成功,距离去省城开店就更进一步了。她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只不过啊,这地区的水泥厂架子比较大,也没派个正经人过来和你谈生意,我上次去他们厂里竞标之后,他们也只是给了我一份前期合同和定金,别的也没说。”张向北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定金和合同,递给张慧。
张慧把合同仔仔细细从头看到了尾,却发现合同里有不少漏洞,就连最基本的交货时间都没有。张慧有些担心,但这毕竟是张向北托厂长的关系才接下的订单,而且又是地区的水泥厂,如果能够顺利完成这一笔订单的话,也算是打开了地区的市场。这笔订单可是意义非凡,张慧可不想轻易放弃。
“还有一点,慧慧,他们说地区的人都找不着白石沟在哪儿,要我们把盆景做好之后,给他们送到水泥厂里去。”张向北把水泥厂提出的条件都一五一十向张慧说了。
张慧虽然觉得这些条件有些过分,但也无话可说。想着当初机械厂厂长来找自己买花盆的样子,那真是赔尽了笑脸。张慧一开始在市场不愿意卖给他,他就托陆海军的关系来求,接盆景那天也是亲自开着大卡车来了白石沟。
后来县城里的厂子都来找张慧买盆景,张慧能力有限,只能挑着订单做,那几个厂子的厂子都是亲自跑到白石沟,来找张慧说情的。有几个厂子甚至还出了高价,想要把自己的订单放到前头,都被张慧以扰乱市场秩序为由拒绝了。
现如今,水泥厂的人好像都对这桩生意不怎么上心,完全就是全权交给张慧负责的。这样的大撒手好像看起来轻松,可张慧心里知道,越是没有条件的生意越难做。
水泥厂对盆景的要求模棱两可的,等张慧做好,把盆景送过去,水泥厂的人完全可以用不符合条件来把张慧的盆景退回去,直到改到他们满意为止。这一来一回的花了不少运费不说,张慧返工也很费时间。
这确实是桩棘手的生意,张慧有些萌生了退意。张向北看了可坐不住了,“慧慧,这可是我们厂长托关系才揽下的生意,咱们不好推辞啊。”
张慧觉得张向北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张向北在化肥厂还有前途,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厂长可就犯不上了。张慧下定决心,这笔订单一定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做,每一个盆景都要做到最完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