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边将东西放妥当边回应,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晾晒,撑着布兜将簸箕里的草药倒进去,扎紧袋口抱进储药房,也未看见许清池身影,不由好奇,“许神医今日没有来医馆吗?”
姜瑜无奈地将看向二楼某处窗口,“原本在前台坐镇,发觉苏家母女进来便去病房躲着了,若前台的药童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再去请他下来。”提起此事便火冒三丈,不加遮掩的抱怨,“只是定下婚约,又未成亲,怎么就至于赖在这里不走,是怕她家女儿十岁变成老姑娘也嫁不出去吗,这般恨嫁。”
话音落,闵若黎还未来得及宽慰她,便听庭院入口处传来脚步声,苏田瑜的声音随后而来,“我是否恨嫁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关系,我与许公子有婚约在身,我如何接近他也不为过,外人谁敢说什么。”
她话虽不好听,却是事实。姜瑜气急却无话反驳,一气之下快步回房间,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跳两米的软鞭,走到庭院中间便开始舞鞭。破空之声此起彼伏,软鞭卷着力道抽在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姜瑜舞鞭的动作行云流水,英姿飒爽,苏家母女皆是自小在后宅长大,苏田瑜更是温室中的花朵,只听见声音便好似下一鞭便要抽在自己身上,拉着苏夫人胳膊连连后退,低声道:“娘,许公子今日想必是不在医馆,我们改日再来吧。”
苏夫人亦有些犯怵,听见此言便顺着台阶附和,拉着苏田瑜转身便走,身形踉跄,走的狼狈。二人身影消失,姜瑜得意地轻哼,随意甩动软鞭,软鞭鞭头在她身后打转回弯,啪的一声打在她耳后。顿时整只耳朵充血,耳后血淋淋的。
“小瑜,你打着自己了?”闵若黎在不远处站着,正为她霸气赶走苏家母女而愉悦,便听见打击的声音,随后便见她弯腰捂着耳朵,走到近处拿开她的手查看,方看见她受伤的耳朵,触目惊心,忙扶着她在桌边坐下,“我去许神医下来。”
姜瑜正要阻拦,余光便瞥见许清池快步走来,稍微侧身拒绝与他交流,只虚掩着耳朵,疼得略微皱眉。许清池看出她的抗拒却仍是上前,拿开她的手查看伤势,心头一紧,温声道:“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伤口也需要包扎。”
他话未说完,便被推开,姜瑜倔强地掩着耳朵,语气里带有明显的火气,“伤口包扎任何一个郎中都可以,半二也在楼上,我去找他便是,不用你帮我。”说罢便作势朝前堂走去。
许清池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只愣在原地傻傻地望着她背影失落。闵若黎看在眼里都为他着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胳膊,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你这便结束了?眼睁睁看她去找旁人帮忙,机会在你眼前你也不知珍惜。”
“是她不让我帮她包扎,她正生气,我若追上去,她只怕要气上加气。”许清池伤感而委屈地低声说道。
闵若黎无奈地抿唇,拍着他肩膀,“女孩子在这时候所说的多半是反话,她昨日难过到拉着我喝酒,今日情绪亦不高,现在又受伤,正是她最脆弱之时。此时若你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很容易便可以将她哄好。”
说罢见他似乎还未理解为何此姑娘家所说之言多半是反话,便知以他的性格很难想出所以然,拉着他坐下,为他接连支了几个好方法,最后托付重任似的拍了下他肩头,“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眼见许清池走上楼梯去寻姜瑜,方放心的离开,在街上稍转片刻买些点心便回王府。从入府庭院走至通往内宅的道路,远远的便见秦夫人在必经之路等候。闵若黎无法假装没有看见,朝她福了福身便擦肩而过。
“站住,”婢女将人叫住,秦夫人缓步上前,走到她身边方缓缓说道,“我身边原来一直侍奉我的婢女这两日家中有事,我便将她送出府了。这两日我身边无得心应手的人侍奉,我便想起你在王爷身边侍奉的尚可,便请你暂时代替那婢女的职位,在我身边服侍。”
闵若黎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心下腹诽,这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余光瞥见管家朝这边走来,稍微抬起声音,“秦夫人,我可以去服侍你,只是王爷那边向来是由我服侍大小事宜,若我去你那边,王爷该当如何?”
“此事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我将你叫来,自然是有办法向王爷交代,你只管随我回院子便是。”秦夫人语气夹杂些许命令与不耐,此言落进走到近处的管家耳中,管家惊讶而不安,“秦夫人,王爷的脾性你知道,若换去的人服侍不好,王爷怪罪下来又当如何。你若缺少婢女,我可以在府里挑选两名能力出众的婢女为你送去。”
此言着实占理,闵若黎看向秦夫人,后者不耐地撇嘴,无视管家的话,只道:“闵姑娘随我去吧,若王爷那边有何不满也有我应对。”说罢便转身在前面走,丝毫不留拒绝的余地。
闵若黎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对此事本着无所谓的态度,夜九笙若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又何须与秦夫人争执。
回到院落,秦夫人坐在踏上擦拭鬓角汗水,在外面服侍的婢女端来茶水,却只站在门口而不上前。闵若黎心下了然,走过去将托盘接过来,亲自为秦夫人奉茶,随后便站在她身旁话。
“茶水有些浓了,换牛乳吧。”秦夫人只看一眼茶水便定下结论,婢女又去厨房取来牛乳,闵若黎再为她端来,放在榻几上,“秦夫人,牛乳好了。”
秦夫人端起牛乳浅尝一口,过足指使她的瘾,心情分外愉悦,说起叫她来的目的,缓缓问道:“闵姑娘也知道太后在为王爷挑选王妃,这府里很快便要有真正的女主人。届时你我怕是皆无法在王爷身边侍奉了,你对此可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