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勤王府时,血玉楼就已经离开了,他似乎满头心事,捋不清道不明想不通。
明明他身上有血海一般的使命,他不能放弃他的信念,今天,只听阿识一句“我们”,却让他动了想要逃离的心思,逃离他的使命,逃离他的责任,抛却这个世道,他那一瞬间只想和阿识二人一起远走天涯......
而阿识此刻又慵懒的在凉亭里独自品茶。身旁无一人打扰,十分清净。
“阿识,你似乎适应这个社会了?”
是千邪的声音,自从她和血玉楼走了近了之后,千邪极少来找她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阿识道:“还不是被逼的,又不能回去,又不想这么快死,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想回去吗?”千邪突兀问道。
阿识愣了片刻,“之前无比的想,现在.......似乎又没有那么想,再说了,不是也回不去吗?渐渐的心思就断了”
“是因为齐冬灿吗?”
阿识没有回答。
“你爱他吗?”
阿识仍然没有答。”
千邪叹了口气,阿识愣住。
“你怎么了千邪?”
阿识这才反应过来,千邪今日似乎和以往都不同,他似乎有了人类的情感,甚至连着发出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不似往常那么僵硬。
“无事,可能是上次帮路九京的婢女和侍卫改头换面消耗过大,系统有些紊乱......”
“我知道改头换面有违天道,对你带来的损伤不可逆,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么冲动了,你......还好吗?”
千邪道:“我可能要深眠一段时间,近期若无生死关头,先不要传唤我了”
阿识没想到千邪竟然反噬的这么严重,心中既自责又焦虑。
千邪积攒的能量一直在消耗,导致他既不能化形,也不能带她回去,现在就连清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样,似乎对他不太公平。
晚上,血玉楼悄然来到了勤王府,轻车熟路的进了阿识的房间。
对于血玉楼,打也打不过,赶也赶不走,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事情,阿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血玉楼还算规矩,每次都乖乖在隔着帘子的软榻上坐着,不会轻易越过珠帘。
“齐皇有了新动作”
阿识不以为意:“怎么?又去打仗了?”
血玉楼道:“虽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他已经启动了在其他三国的暗钉,想必是奔着地图去的”
“他早有筹谋,如今传承宝藏的消息传的越发激烈,他怕是忍不住了”,仔细想了一下,阿识又疑惑:“可是,他为何不动我呢?”
血玉楼道:“或许,他不知道”
“不可能,太子能有一块地图,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这应该是皇上授意的,难道.......他想把我当靶子?”
“也未可知,皇上心思极重,不得不防。”
血玉楼又问:“你想怎么做?”
阿识思索一番,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谁的靶子还不一定呢?”
因路九京的原因,云稷社宫比艺一事也就不了了之,阿识只让血玉楼和彼岸殿的人密切关注齐皇的一举一动,其他呢,她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她不打别人注意,但打她主意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勤王府里夜夜热闹非凡,羽林卫整夜忙的不可开交,刺杀一波接着一波。
为了安全起见,血玉楼直接住进了勤王府。照他的话说是:“为了贴身保护阿识的安全”
外面风雨声,兵刃声交织着吵闹了一夜,阿识一早起来,伸了个懒腰。
芷荷忙进来帮其洗漱,她道:“北璃、南璃,甚至最远的西璃都来了”
阿识嘴角牵起一抹嘲讽意味,“陛下这是把风声放出去了,火都引到了咱们这了”
芷荷担忧:“多亏了有血玉楼的人,不然咱们的羽林卫早都打散完了”
阿识道:“高招还是陛下高招,他让我成为靶子,三国的人都围攻到我,而他呢,另一手却在各宫忙的不可开交,想来,我帮他挡火挡了月余,他应该也收获不小了.....”
“确实不小,他已经成功了,三国出于进攻,忘了防守,结果自家的国门丢了东西,还浑然不觉。”
血玉楼的声音在珠帘外响起。
阿识怔然:“这么快?”
“现在北璃、南璃已经结盟了,两国的队伍已经齐聚起来,战争就要开始了”,血玉楼又道:“天璃先撕毁的盟约,现在天下大乱,局势混乱不堪,怕是这场血雨腥风很快就再次席卷到勤王府......”
阿识突然嘴角苦涩,“若是他在.......肯定有办法”
血玉楼不再言语。
天璃手握6张地图,和北璃、南璃战事打的不可开交,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百姓受尽磨难,无家可归,痛苦不堪。
天璃不断扩招壮丁,这些壮丁甚至连基本的作战技能都会,就被临阵磨枪,前往战场,家里妻儿老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阿识幽幽的看着窗外的夜,“都说乱世出英雄,可英雄为何此时还没有出现?”
血玉楼道:“做一个人的英雄容易,做天下人的英雄太难“
阿识道:“那他是去做了天下人的英雄吗?”
血玉楼迟滞:“我们.....要走了”
“好”
阿识已然乔装打扮,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衬得她的脸越发的白,她向着勤王府的内院环顾了一声,终于踏出了步伐。
风雨如晦,今夜的勤王府防守的更加厉害,齐皇费尽心思,给阿识头上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宫里的御林军带来了大批队伍把勤王府给包围了起来。
这个罪名,倒也不算完全陷害,说她设计谋害了文苑公主。
“嗯,陛下果然什么都知道,原来不发是在这等着呢”,阿识看了看窗外的夜,叹息一声:“不过好在,终于快结束了.......”
“后面有太子齐鸿瑁,北璃江家,南璃温家”,彼岸殿大殿主颜晖骑在马上,对着身旁的马车窗户说到。
与他一同的还有彼岸殿的其他各个殿主,全部程保护状态,将鎏金马车保护其中。
不过,鎏金马车终归是跑不过骑兵,很快,他们便被包围住了。
太子齐鸿瑁坐在高高的骏马上,大声喝道:“皇婶,别跑了,前面已是万丈崖,你已无后路可退了”
颜晖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栽赃陷害国夫人,不就是想谋取她身上的宝藏地图吗?”
北璃大将军江城也上前一步:“天璃欺人太甚,连一个孤寡妇人都不放过,行为可耻,令人唾弃”。
随后他对着马车道:“国夫人,本将军会保护你,天璃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我北璃的大门随时向您敞开,只要您愿意,依然可以成为我北璃的国夫人,享受至高无上的尊容”
南璃大皇子南囷道:“北璃天气苦难,哪有我南璃气候宜人,国夫人如此尊贵,怎能受那委屈?”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天空之中一道血色的身影急速本来,徐徐落在鎏金马车之旁,那人身子挺拔,一头银色的头发和面具,显得十分的诡异夺目。
“太子殿下,如今你父受困皇宫,你却来这里追一个女子,真是可笑.....”血玉楼虽然是站着面向齐鸿瑁,齐鸿瑁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是比他高出不少,但血玉楼那骇人的其实愣是让他坐下之马惊的后仰。
“你胡说,皇宫守卫森严如铁桶一般,父皇怎会受困?你是何方妖人?”齐鸿瑁定住身下之马,心中百转千回,在想他的话是否可靠。
“我是你祖宗”,血玉楼双臂在握,眼神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