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意睡梦中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又来了,果然,一睁眼,她正在七殿下的内屋躺着。
偌大的宫殿寂静无声,苏意慢慢起身,手臂传来疼痛,苏意皱眉,见伤口没有出血,松一口气。
七殿下性格张扬,又喜欢红色,宫里布置的都是一股张扬之气,却又带着点格调,不失优雅。
墙上挂了几副画,苏意慢慢看过去,发现七殿下这画工十分了得。
每副画栩栩如生,看着生动,色彩搭配大胆,堪称完美。
转了一圈,发现书案上有纸笔,苏意拿起一看。
病娇赔衣裳,一金元宝。
苏意:“......”
她瞬间清醒,目瞪口呆。七殿下的字奇丑无比,歪歪扭扭,可她却神奇的看懂了。
殿下居然还要她赔衣裳?
苏意有些委屈的‘嘤’了一声,随后动作极快的把纸张撕碎,把纸张藏进怀里。
做完这些,她呼了一口气,没什么睡意,随手拿了一本书,却发现这本书不一样。
书封与其他一致,内容却大不相同。
此书中是记载着近十年有关策论,并且旁边还有特殊字体标注,苏意对此不感兴趣。
又疑惑的拿了好几本,都是一些兵法、论语、策论之类的书籍。
唔,七殿下不是都在传不学无术嘛,这些书籍为何混在话本中?
苏意带着疑惑,把书一一归位,仔细检查了手臂一番,这才吹灯睡觉。
当然,她是睡在榻上,一夜无梦。
而相府。
君子悦醒来发现喉咙发苦,就知道自己又到了苏意的身体。
梨园很安静,阿绫此时并不在屋内,君子悦皱着眉要坐起,却发现浑身无力。
君子悦:“……”
这是真虚弱!
吐槽归吐槽,好歹坐了起来,结果就发现自己袖口硬硬的,有什么东西搁着他。
君子悦随手一翻,结果就目瞪口呆。
米白色的里衣袖口,被加了一圈针线,而翻出来的那一片,密密麻麻都是银针,烛火下一根根散发着光芒。
君子悦连忙把另一只衣袖翻起,却空空如也。
这是暗器?
君子悦发现不得了的秘密,高高的扬起眉,‘啧’了一声。
这病娇,还带刺。
还不等他想个明白,阿绫提着一人走了进来,言语兴奋:“姑娘,抓到了,要怎么处置?”
她也没发现此姑娘非彼姑娘,把人往地一扔,蹲下来用手指戳蚂蚁一样戳那黑衣人。
“来了十八个,就他不老实,姑娘要杀了他吗?”
阿绫语气轻快,表情天真,跟白天判若两人。
君子悦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怪异,喉咙很痒,忍不住咳了一声,又听阿绫道。
“哎呀都是我不好,拿这些臭虫打搅姑娘,阿绫这就提下去杀了。”
说罢,站起身来,手一提,身高有八尺的黑衣人如死猪一样被提了出去。
君子悦:“……”
这真是白天那个追不上马车急得要哭的废物吗?
想起上次被强行灌药,君子悦心道:难道病娇也是经常被这样灌药吗?
苏意的身体非常虚弱,坐了一会就喘不过气,君子悦无奈,慢吞吞的躺了一下,睁着眼睛看着床帘。
慢慢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君子悦睡过去了。
……
苏意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除了手臂有点麻,其他都挺好。
对,没错,她没回到自己身体。
虽然有些诡异,但苏意奉了十年佛,对这种事除了惊讶,便也没有其他情绪。
刚把自己收拾好,就有人进殿喊她。
她不敢露怯,只好绞尽脑汁想君子悦的神态,动作,以及说话语气。
于是,杜若一进来,就瞧见君子悦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在喝茶。
“殿下,你居然还有心思喝茶?”
杜若操碎了一颗心,一宿没睡,整个人憔悴不已。
“太傅安排的策论今日课上就要上交,殿下你赶紧写吧。”
苏意挑眉,想了想传闻中草包七殿下会如何回,犹豫着道:“不写,反正又不能奈我何。”
殿下字那么丑,肯定是少练的原因。
谁知,杜若见鬼似的跳起来:“殿,殿下你不是最怕太傅吗?他布置的你不都能完成吗?”
要说七殿下怕的人,太傅排第二,连圣上都排不到第一。
苏意懵了,习惯性咳了咳,又惊觉不对,神色有些尴尬。
“殿下你不会还没写吧!你快赶紧动笔!我的先给你抄抄。”
“诶殿下,你手怎么了?”
路过苏意时,杜若突然凑上前,有些好奇。
殿下武功不说高,但一般是伤不到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受伤,就挺稀奇。
苏意不知道回什么,就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杜若:“……”
杜若不管三七二十一,搬了张桌子过来,现在谁受伤都不好使,殿下必须写策论,他不想抄书了!
杜若很熟悉这个宫殿,不一会就把东西找齐,蹲在一边看苏意。
苏意:“......”
殿,殿下啊,救命啊!
……
一大早君子悦就黑着脸,活脱脱像人欠他几千两,阿绫看的莫名其妙。
君子悦不爽,看着阿绫端来的药更加不爽。
心里盘算着这病娇不仅要赔他衣服,还要精神补偿。
君子悦想让阿绫拿蜜饯过来,想起屋内除了药还是药,蜜饯就阿绫揣兜里的那些,脏的不行,于是忍着气,闭目眼神。
他话本看的多,对这种奇怪之事倒觉得新鲜,没有第一次惊惧,淡定了许多。
他想翘二郎腿,又怕被人发现这个芯子换了,气的哼了好几声。
阿绫瑟瑟发抖。
中午,太阳温暖,君子悦大刀阔斧的躺在院子里,阿绫一溜烟不见也不在院子。
君子悦放飞自我,翘着二郎腿晃的很是自在。
隐约听到脚步声,却不清晰,君子悦拍了拍耳朵,竖起耳朵来听。
脚步声慢慢变得清晰有力,君子悦立马端着坐好,面无表情。
等他做好一切,来人破门而入,门歪了一边。
“苏……父亲你怎么来了?”来人是苏相,君子悦扬眉,语气有点嫌弃。
君子悦一直看不惯苏相,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让你安分守己,你却一刻也不给自己闲的。”苏相阴沉的扫了他一眼,背着手。
苏意的手指纤细修长,君子悦欣赏了半天,也不看苏相,不明白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句都听不懂。”
语气很嚣张。
“放肆!你这是什么语气?”苏相冷喝了一声,眼神锋利,“昨日之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最好别让我知晓是你动的手!”
病娇美人动手?
哼,还放肆,杀人他都敢!
君子悦挑眉不吭声,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轻哼了一声。
不是他怕苏相,而是此时这个是人家女儿的身体,他还是要顾及有些。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苏相见他不说话,阴沉着脸,警告一句,一甩袖转身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君子悦陷入沉思。
外人都道苏意不受宠,是因为命格。但试问,什么样的命格让自己父母这般厌恶,抵触?
还有,昨日之事确实算意外,他要不是刚好出宫,那马车架势多半会撞个车损人亡,苏相为何认为是苏意做的?
而南山平安寺回来的苏意,好像并不是表面那般纯良无害,一般人不会把银针带在身上吧?
君子悦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真是脑瓜子疼!”
端了碗药过来的阿绫:“……”
姑娘莫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