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细雨蒙蒙的情形,此刻却被瓢泼般的大雨代替,整个帐篷都被雨点砸的砰砰作响。
而随着这些响声的,是远远飘过来的其他部落帐篷内男女之间的声音,让这个夜晚变得有些难熬和落寂。
徐水儿有点羞红脸,捂着耳朵不知道想些什么,而李亚美大大的白了方享一眼,偷偷和徐水儿说着悄悄话。
方享很莫名其妙,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收到了李大美女的白眼。
不过此时的方享心情更乱,让他的心被压抑到了极点,总觉得不做些什么事情,就无法摆脱这种焦虑。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告诉徐水儿、李亚美和杰克,随他去见监视大月族的阿拉提人。
今晚他们不能再留在草原帐篷里,而是必须前往更安全的龙城之内。方享有种预感,一切线索显示,今晚可能会爆发灾难,而龙城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避难所。
虽然方享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作为游戏中的角色,可以下线休息让角色处于睡眠状态。
几个人也不是没遇到艰苦的情况,其实下线再线,时间就可以很轻易的过去了。
不过既然方享说是预感事情不妙,他们三个人自然不会反驳方享的决定,现在的方享已经成为了三个人心中真正的主心骨,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
只是四个人不知道,那些凶恶骄傲的阿拉提人,会不会真的带他们进城,而方享又要如何去说服对方呢?
“你确认那些野蛮人会迁就你、同情你,然后乖乖的把我们送进龙城去休息?这根本就说不通,要知道之前他们还杀死了一些逃跑者,这些野蛮人怎么可能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李亚美是对方享最没自信的那一个,也是队伍中唯一和方享唱反调,喜欢对他泼冷水的骄傲之人。
对于双方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相处方式。李亚美有时候话语虽然不中听,但是确实在提醒方享完善自己的想法。
另一方面,李亚美在批评方享之后,会有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简直比小时候和哥哥李亚左抢玩具最终得手后的感觉,还要舒服和暗爽。
“如果我最终没有说服他们,那我们就杀进龙城去,别无选择。”
方享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说的也没有一丝波动,他仿佛在强调一件不容争辩的事实。
这几乎就是他下定决定要做的事情,无法更改。而了解他的小队成员们,自然感觉出方享话语中事态的严重性。
徐水儿和杰克不会多想,两个人从来不会反驳方享的决定,相反总是认为他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准确无误的。
只有李亚美不是太明白,为什么方享会认为在龙城里,要比五十万草原大军的连绵营地这边,还要安全的多。
按道理讲,哪怕是灾难真的来临了,比如说蝎神召唤的胡狼人大军。那么呆在营地这边,也许他们可以保住性命,换做是城市中,那么肯定会被怪物们瓮中捉鳖。
难道是这些部落的军队有可能哗变?但是方享又怎么会知道,而且这种猜测根本不靠谱,草原各民族现在是以阿拉提人马首是瞻。
多心的李亚美想到,也许是草原的第一长河,伏加尔河的水面会暴涨,突然发起大洪水?那么在外面宿营的军队,恐怕要比躲在城内危险的多。
不过七海没有天气预报,根本就不可能预测大自然的灾害,方享又不是神仙,又怎么提前看破未来。
几个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直接来到旁边监视他们的阿拉提人营地。
两个双辫发的阿拉提卫兵拦住了方享等人,其中一个进入营帐去通报里面的千夫长,另一个眼神有些色色的打量着杰克。
据说阿拉提人的贵族普遍都很怪异,他们既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是心灵十分扭曲的民族。
方享只好无意间挡住对方的视线,将还很年幼的杰克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前面去通报的卫兵,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邀请方享他们进入这个装饰的非常华丽的营帐。
阿拉提人以军功授予地位和权力,每个人都非常尚武,鲁嘉王把阿拉提人打造成一支纯粹的战斗民族,每个人都以参军为荣耀。
当不了士兵的人,即使出生高贵,也免不了在部落中被看不起。在草原,很多时候审判双方的对错,往往靠的是拳头和兵刃,而不是所谓的法律。
鲁嘉的命令就等同于草原民族的法律,除此之外,就是军衔的对比。王爷可以统帅一到五万人的军队,每万人设一个万夫长,每千人设一个千夫长,百人设百夫长,以此类推。
负责监视大月人队伍的,竟然是一个千夫长带队,可以看出阿拉提人这两百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作战军队。
帐篷内并没有寻欢作乐的痕迹,那个当初在马稳坐的千夫长,此时正和队副大口喝着酒,然后讨论着什么。对于进来的方享等人他只是看了看,神情中没有太过在意。
“我的卫兵说你们想要现在进龙城?有急事寻找加百罗以及禀告大王。什么事情明天早再说吧。雨天和深夜,龙城的城门是不会在这时轻易开启的。”
千夫长二十多岁的年纪,梳着阿拉提人特有的双辫发,长的很鞋拔子脸,看起来十分倨傲。
方享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他来之前的想法,此时又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刚刚连一个看守帐篷的卫兵,似乎对男人比对女人的兴趣更大,可以看出这支阿拉提人的监视队伍,极有可能是些贵族老爷兵。
阿拉提人的贵族兵,一般都跟着贵人在行动,因为那样才有更好的升迁和被看重的机会。
而鲁嘉这个人很喜欢让儿子们深入基层,从百夫长、千夫长做起,隐藏自己的身份。
并且当时加百罗怎么说都是大月族的继承人,这个鞋拔子脸的高傲阿拉提人,却一丁点面子都没给,自始至终连下马的意思都没有。
那么眼前的这个阿拉提千夫长的身份,几乎已经是呼之欲出的。
所以他微笑着拿起了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从容不迫的问道:
“是鲁王子吧?不知是大王的第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