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三章 恭喜大良造(1 / 1)加石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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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关闭了咸阳城的进出,并且严格限制各国商贾的活动……”

工坊里,太子申阅览着公孙衍送回的消息。

对秦国来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嬴驷初登大位,倘若放任天怒人怨不管,那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真就不好说。所以咸阳城中的所有市集不可能继续空缺着。

“这中山国倒是有意思,没人请,自己非要点齐一万大军跟着去,这下好了,第一个跑回来了。”严缓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该是怕了吧。”太子申哼笑道:“齐楚两国自不用说,秦国目下不会去轻易招惹。三晋又刚刚结成联盟,燕国虽去,可却没有任何敌意。这小小中山夹在列国中,左右无源,察觉到不妙也是正常。只是这样一来,秦国的怒火最终很可能还是往吾魏国身发呀!”

抛开魏国最先按耐不住挑事不说,便说七国的地缘关系。

现如今的秦国不可能借道三晋去远征齐国。有和魏国在河西结下的仇,三晋也不会借道给秦军。

这火气如果往楚国身发,秦国又要考虑魏国是否会联合赵韩进攻。

于情于理,这火气撒在魏国的头才是最合适的。

太子申虽然没有亲自去秦国,可作为背后真正的谋划者,对整个局面看的也算比较清楚。

“若是如此,公孙将军和大夫陈轸岂不是有危险?”严缓面露担忧。

“眼下只是推断,还不能肯定。吾会让公孙衍多加注意,稍有风吹草动,便第一时间来报。但除此之外,也尚须有其它的准备才行。”

……

先君出殡在即,列国使臣又需要时不时的进咸阳议事。此时下令封禁咸阳,对公孙鞅等一众执行者来说,着实有些头疼。

大良造府的书房中,樗里疾、景监等公孙鞅一系的人齐聚。

“若是将列国商贾都抓起来,列国使臣恐怕会心生不满。彻底封锁咸阳不让进出,恐怕也不切实际。”樗里疾听了诏命,蹙眉纠结着。

主位,公孙鞅手握一颗梨吃的正香。

听到樗里疾的为难,其将口中又厚又硬的梨皮吐出,随手仍在几案面,“君到底是年轻气盛,当日做决定时吾苦苦相劝,可君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出了事,想起让鞅来料理这烂摊子!”话至此处,将剩余的半个梨接连啃了两大口下来。

可却因为张口太大,一时间竟然无法咬合,公孙鞅又只得将梨吐出:“这些麻烦还不曾抹除干净,君甚至又想着如何能给魏国一些颜色,好出口恶气。此番魏国牵头,列国来势汹汹,这是出气的时候吗?有些苦,还就得笑着往肚子里咽!”

“大良造莫要动怒!”景监在一旁劝道:“太傅及宗室等人对大良造多有不满,君遇到麻烦却愿意重用大良造这说明什么?这不就说明,君离不开大良造吗。所以此事从侧面来看,对大良造而言也并非坏事。”

“此话倒是不假。若大良造能将这场风波化解,君肯定会明白大良造对秦国的用心之处。”樗里疾附和之后,却又从根本问道:“只是这风波想要平息,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其实也没什么,也无需大动干戈的封城。只需下一道,大丧期间商贾不得入城的诏命便可。”

公孙鞅就像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样,不紧不慢的道:“大丧期间,军队尚且不能入城,不让商贾入城又有何不妥?况且,此为秦国的事,秦国商贾同样不让入咸阳,如此一来,列国使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齐楚燕等国,本也无心与吾秦国为敌。”

“不愧是吾秦国的大良造,遇事不慌忙,却总能想到稳妥的办法。如此一来,宗室的那些老骨头便不会凭借三言两语搬倒大良造。”景监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日的感觉。

尽管东出一直受阻,可景监对公孙鞅的信任依旧如初,在宗室利用新君即位来夺权的这场较量,其肯定是支持公孙鞅的。

……

这日午时,腰缠白素的秦国郎官开始在咸阳各处巡查,禁止商贾进城的消息很快被口口相传。

商贾的鼻子总是灵验的,听到消息之初,很多人就感觉到可能有事情发生。

尽管秦公诏命只是不许商贾进,依旧可以出。但还是有不少商贾急急忙忙的排队出城。

除了商贾许出不许进的诏命之外,目下咸阳城的所有市集也将规定开放的时间,限制货物大量出售的可能。

多种管制措施加在一起,一场风波终于算是平息。

如此,三日后。

秦孝公的入葬仪式终于开始。在这之后,只要将列国大军一一送回,此番风波也将会彻底的平息。

……

到了入夜,劳累一日的公孙鞅准备早早的休息。

很庆幸,入葬当日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只是在这之后,新任秦公嬴驷又谈起了如何报复魏国的事情,这让公孙鞅听的头大。

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回府,公孙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什么都不再想,就想着赶紧入睡。

可偏偏就这个时候,家老突然跑来说道:“大良造,太傅前来拜访。”

“赢虔来此作甚?”公孙鞅当即就迷糊了。

家老弓着身子轻声道:“只说是有要事相商。小人想拦,可没拦的住。”

“那人呢?”

“一进门,就自个摸着往偏殿去了!”

听了这话,公孙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其候着吧,啥时候不耐烦了,送出去便是。”

……

一个时辰后,因为赢虔过于固执,公孙鞅不得不穿衣服前去偏殿招待。

“下人不懂事,太傅来此,也不知道将鞅喊起来,实在是罪过!”看到赢虔的瞬间,公孙鞅便躬身拱手道:“得罪之处,还请太傅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大良造这是哪里话?!”赢虔一改往日里不死不休的模样,竟是笑呵呵的起身:“深夜打扰本就是老朽不对,可有些事若不说清楚,赢虔实在是睡不安稳。”

“太傅言重了,不知所为何事?”

“前些时日的朝会,都是甘龙欺瞒老朽,致使老朽说了很多虚言。此来特意向大良造陪个不是,还望大良造宽恕。”

赢虔来求宽恕,这叫什么事?

正当公孙鞅不解时,家老又急急忙忙的闯入,慌张的将一卷竹简递给公孙鞅,在其耳边低声道:“也不知道是何人所送,那人只说,其的内容关乎大良造生死。”

“先下去吧。”接过竹简,公孙鞅轻声吩咐道。

待家老离开,公孙鞅入座,将竹简缓缓的打开来。

只一眼,那脸色当即就变的失了血色。因为刻在最首的不是字,而是当初在河西时,魏国太子申所送布帛画过的那种滑稽笑脸的图案。

也因为这种简单却形象图案只在太子申送来的布帛中见到过一次,所以公孙鞅当即断定,这东西肯定和魏国的太子申有关系。

从魏国最近接连针对秦国的动作来看,这份竹简八成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很可能还会是去当初在河西时一样,写那么一堆让人恼火的嘲讽。既然如此,那便不看也罢。

联想起那日所谓的‘战书’写出的不堪词汇,公孙鞅只觉得一阵恶心,那副画法极为简单、又很容易让人记住的滑稽笑脸图,在公孙鞅的心头挥之不去。

对公孙鞅来说,那笑脸图,简直比炎炎夏日围绕在餐盘飞的苍蝇还要烦人。

“来人,将这竹简拿到柴房烧了!现在,立即!”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公孙鞅扭头冲门外猛地呼喊。

刚刚走出不远的家老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回头,迈起那紧凑的步子。

“大良造?”

“大良造……?”

偏殿内,太傅赢虔的眼中划过一抹阴笑,接连喊了两声,公孙鞅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紧紧的攥着竹简。

见状,赢虔索性乐呵呵的起身,来到公孙鞅的面前。

二人分别在几案两侧对立,赢虔二话不说,趁公孙鞅呆愣之时,一把抓在竹简:“这竹简是何人所送?竟然能是大良造如此失态!吾可是得看看写了什么才行。”

说话间,赢虔已经暗自用力,却突然发现愣怔的公孙鞅,竟然将竹简死死的攥在手中。

“这是大良造府,太傅也想强取豪夺不成吗?!”回过神来的公孙鞅抬头瞪了一眼,“放手——”

“能让大良造魂不守舍,一定是很有趣的东西才是。”本该不会如此失礼的赢虔,此时却拼了老命般的抢夺:“如此有趣的东西,吾赢虔今日还非看不可了。”

“太傅若执意这般无礼,鞅可就不客气了!”

正当此时,早该推门而入的家老姗姗来迟的推开房门,一脸喜色的说道:“大良造,今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甘龙——”

不等家老说完,甘龙已经带着前来送礼的二十号壮丁,拎着抬礼箱的木棍堵住殿门,并一把将家老扯开。

“恭喜大良造,靠卖国求荣,谋取当今秦公的信任和赏识。”一进门,甘龙便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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