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听到这消息，下意识地留意了一下。

“关键是偷的时候，没人听到任何响动，家里的狗都连叫都不叫，第二天起来那牛羊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

遇到这种事，本来心思就不在吃粥上面的司毅便看向了孟芙，“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孟芙没有说话，只是将上来的半斤牛肉慢条斯理地吃完，又喝了口酒，才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半碗清粥，又抬眼看了看他，意思很明显，他得喝完。

司毅看了眼丝毫没任何食欲的粥，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要喝这样的粥，不喝还会饿，就端起剩下的半碗粥一饮而尽了。

见他喝完了，孟芙又问他，“你吃饱了么？”

他本来想说自己没吃饱，想再来点其他菜，但一想到她很可能会再来一碗粥，便点头道，“饱了。”

两人出了酒楼，司毅见她直奔一间成衣坊而去，这成衣坊外表朴实无华，但贵圈里都知道，里面却摆着全京城最好的布料。

便问她，“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芙道，“我来看最新的料子。”

她露出了一个标志，便有人过来，对她极其客气，“孟姑娘来了，我们新来了一批料子，极好，在二楼了。”

她颔首，便上了二楼，司毅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脸上没半点表情，也上了二楼。

他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又遇到了。

“东家。”

一上二楼，便见掌柜的向孟芙行礼，孟芙径直坐到了里面的那个椅子上，“说吧。”

掌柜的便开始娓娓道来，“最近与丢牛羊肉有关的传闻传得是沸沸扬扬，我们的人去查了，是一队穿着像百姓，但身形异常矫捷的人。”

孟芙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人看到他们对驯兽也有一套办法，那些畜牲在看到他们之后，本来是想叫的，但还没来得及叫，便被他们驯服了。”

司毅心底暗自惊叹，在其他人还在听说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已经查到了线索。

“查到这些人的来路了么？”

孟芙轻抿了一口掌柜的准备的茶水，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这……”掌柜的似是有些为难，犹豫了半晌还是不知道从哪里说。

“直接说。”

掌柜的便说了，“这些人身上都有咱们的人的标志，但很明显，不是咱们的人。”

孟芙心底大致有了数，“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掌柜的，“干得不错。”

虽说只是一句夸奖，但掌柜的听到之后还是高兴不少，玄策宫都知道，只要宫主高兴，便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孟芙见他该说的都说完了，便让他汇报汇报这边的近况，而这些数据，听着是中规中矩的，偶尔还是偏好的。

孟芙点了点头，“虽然说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我们玄策宫一向是能做多好做多好，你尽管放手去做，年底的分红绝对不会少。”

掌柜的已经在这里做了很多年了，每年的利润都拿得不少，哪怕分下去一大部分，落到手里的也还有很多。

所以哪怕孟芙不在这里叮嘱他，他也是要加把劲的。

他又拿了最近新进的一匹极好的天蓝色绸缎给她看，“这是这批货里唯一一匹颜色鲜离一点的，您看看，若是满意的话，就给您做了送过去了。”

孟芙摸了摸料子，自觉触手可及的是极其舒爽的质感，很是合她的心意。

“做一套常服就行。”

又转头问司毅，“你有什么喜欢的料子么？”

司毅摇了摇头，“我在穿着这方面，是不怎么讲究的。”

孟芙思索了一秒，“平日里不讲究也就罢了，今日既然碰到了，便也做一身，去挑个自己喜欢的料子吧。”

“我不在意这些，你做几身衣服来穿就好。”

他这么说着，一心就想着让她穿几身好看的衣服。

可孟芙拿了匹靛蓝色料子往他身上量了一下，感觉不怎么合适，又拿了玄色和月白色的比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这两种颜色适合他。

“这两匹布便按照他的尺寸做两身衣服出来吧，也是常服。”

掌柜的见自家东家对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上心，心里颇为惊叹，连忙答应了，“东家放心，这衣服自然要做得极好。”

司毅虽然嘴上说着不需要，但真说给他做衣服的时候，那脸上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孟芙拉着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出了门，突然又接到消息说是有人上万红楼闹事，便对视了一眼，又过去万红楼了。

他们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是什么人开了这样的不干净的店！惹得我家相公日日来此，家也不回，倒是把家产败了个一干二净！”

一穿着颇为富贵长相也显得富态的贵夫人此刻已经没了平时的气度，撒泼打滚的模样与她往日里瞧不起的市井泼妇别无二致。

孟芙进来的那一瞬间，这边的管事的就看到了她。

见到她过来了，心头便定了几分。

她走下楼来，对着那个撒泼打滚写妇人说道，“我们这里并非烟花柳巷之地，只是有歌舞乐伎在这里吹拉弹唱，平日里来的不光有男子，也有女子，您此番来，是否找错了地方。”

“我呸！”那妇人此刻也全然不顾脸面了，“你们这里说得好听，就是打着放松的幌子做一些不干净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相公回去，竟嫌我不贤惠，这放在平时，他可没说过我半句。”

旁边的人一个个议论着，“这副模样与贤惠沾得上边？”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起码是毫无关系。”

见周围的人都议论自己，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好的感觉，连最起码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你们这些臭男人，自己家里的糟糠之妻不当回事，就喜欢流连于这样的地方，我告诉你们，来这里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都不是！”

男人们纷纷摇头，“疯了疯了，我知道那位兄台为什么不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