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崔老板还在这里忙活呢。上次我说的人,你考虑考虑呗。如今你也已经上了年纪,孩子又这么,大家里若是没有个男子照料,孤儿寡母的怕是会遭人欺负的。”
崔姨娘看到眼前的媒婆,眼神中带了几分不喜。她初来这个镇子的时候,碰上了此地县令的儿子张生。那张生双十年华,不知道为什么竟看上了自己。之后就遣了媒婆过来说媒,可她已经决心此生都不再嫁人了,没想到这婆子竟然那般有毅力,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趟。弄得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张县令家的独子喜欢她这个没了丈夫的寡妇。
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对崔姨娘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虽说如今不靠这杂货铺谋生,但终归也能打个掩护。否则时日一长,大家必然会起疑心她这铺子没有生意,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的银子。久而久之,万一惹的什么人为了劫财对他们孤儿寡母不利,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起初的时候孟芙和封烨都在楼上坐着,但听到楼下有妇人的争吵声,孟芙还以为是崔姨娘到了什么难处,赶忙下了楼梯。结果就看那媒婆和崔姨娘正吵。
着崔娘虽说是烟花女子出生,可这么多年在孟府里养尊处优下来,早已经变得斯文了很多,对于泼妇骂街根本就无还嘴之力,只能任由那婆子乱说。
“姓崔的,可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想想你一个寡妇带着一个拖油瓶在这镇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若非是张公子的照顾,你觉得你还能顺遂到如今吗?张公子昨日可给我发了话了,若是你再不同意的话,那他就要用强了。”
孟芙听着婆子嘴里张口闭口都是张公子,皱了下眉头,就多了句嘴:“张公子是谁啊?”那婆子看到眼前两人样貌出众但穿着普通,也就没了心思去勾搭。仰着脸十分骄傲:“那张公子乃是我们当地的张县令的独子,你们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吧!怪不得不知道呢。”
那婆子虽然嘴上没有说出什么嫌弃的话,但眼神中都是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这媒婆在这阵子里作说媒的生意也有好多年了,算是这方圆数十里的有名的媒婆。若非如此,张公子也不可能一直来找她。
想到张公子昨天给自己的二百两银子,这媒婆今日想着,就算是坏了崔姨娘的名声,也一定要把崔姨娘送到那张公子的床上去,不然多打她的脸啊。
外面路过的行人听到杂货铺里的争吵,叹了口气,纷纷摇头朝着远处走去,也不敢多掺和。
不过等走远了之后还是小声的和声旁的人嘀咕着:“这婆子也实在是太坏了,就算是人家孤儿寡母,那好歹也是清白身。她竟然唆使着人家崔老板上赶着给张公子做妾,真是太作孽了。”
“谁说不是呢?我娘家和那婆子是一个村的。听我娘家人说,这婆子只要给了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别说旁的了,有不少人就被他她这张嘴给害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小心让她给听见。回头说不定要找我们闹一番呢。”
崔姨娘本以为那日已经和张公子说清楚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贼心不死。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孟芙和封烨,崔姨娘心底里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之前是青楼的,可终归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从了良,哪里会容许这婆子这般胡说呢。
崔姨娘也不在意这婆子说话有多难听,而是转身看着孟芙:“夫人,你可别听她胡说,我对那张公子并没有什么心思。当初搬来这镇子的时候,他向我表明心意,我已经直白拒绝,谁知道这人竟这么多年下来都不死心,且他家中已有妻子。”
孟芙听到这最后半句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就有了一股怒火。家中已经有了妻子,竟然出来招蜂引蝶。若是旁人清白家的姑娘愿意嫁她也就罢了,偏偏还欺负这孤儿寡母。她倒是想知道这个张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嚣张。
封烨跟孟芙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她什么个想法自然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封烨悄悄的在下面拉住了孟芙的手,小声的说:“这事你就不必管了,交给我就好。”
孟芙不开心的白了他一眼:“现在才知道说这话,刚才看到崔娘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封烨没想到自己只是在旁边观战,竟也被,孟芙给恼上了。他赶紧告罪:“是我的不是。”
封烨给崔嬷嬷使了一个颜色,崔嬷嬷当即就出手,把那婆子给拉着扔到了杂货铺外面。那媒婆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身手的人,心中有些害怕,眼神中还带了几分忌惮,但嘴上却不服输:“崔姨娘,我说的是你好好考虑考虑。那张公子可不是旁人,那是县令的公子,说不到等来年上京赶考能够一举成为状元呢。要这样的话,你怕是连个妾室都够不上了。”
张生坐在斜对面的茶楼上面看着杂货铺的情景,小厮站在身后有些忐忑:“少爷,咱们还是走吧,若是被夫人发现的话,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张生听到这话,有些不耐烦:“走什么走?本少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竟然如此扫兴。若是再敢说回去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张生一脸横肉,身子有些臃肿。发起怒来倒是也让小厮害怕。他叹了口气,静静的站在张申身后。心里发苦的很。
当初老爷送少爷去了附近的白马书院读书,就是想改一改他这身上的顽劣之气,谁能想到少爷竟然在那白马书院结识了一伙和他臭味相投的人。这下子好了,隔三差五一群人就要去烟花柳巷之地享乐。偏偏自己身为一个小厮,说不得、拦不得,不然少爷非打即骂。可哪怕是这样,回到府里让夫人知道少爷去烟花柳巷之地,他还跟着,也是少不了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