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扶着金玉跟皇甫老太进屋,赶紧劝道:“金玉姐,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玉哭的说不出话,就听麦香说道:“俺爷的坟让人刨了!”
麦香这一说,金玉就哭的更凶,皇甫老太的脸色也就更难看。
“什么?”楚一清一愣,追问道:“金玉姐,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你倒是说啊!”
金玉哭够了,才抽泣着说道:“俺们一去就去找俺爹的坟,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俺娘生怕自己记错了,地方,就打听着二叔家里,谁知道一去问,才知道二婶早些年嫌着俺爹的坟碍事,早给刨了,就插了一根竹竿做了个记号。俺一听就急了,跟二婶吵了两句,谁成想二叔就跳出来打俺娘,那大小子更是坏,还打麦香!你看看都将麦香的新衣都撕坏了!如果今天不是有麦香爹,俺们三个就被他叔打死了!”
楚一清一听,老辈子讲究入土为安,这些人也太过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大哥,怎么说刨就刨了?这刨坟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大娘,您别难过了,不是能找着掩埋的地方么?不行咱就将坟迁过来!”楚一清赶紧转过身去安慰皇甫老太说道。
“为什么?大娘不是他们皇甫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吗?为什么不同意你跟大爷在一起?而且还过分到人死了都要抢尸骨?”楚一清更是不解。
皇甫老太张张嘴,似乎有难言之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
“妹子,你本事大,你帮俺想想办法成不?俺爹连个坟头都没有,太可怜了!”金玉一把拉住楚一清乞求道,“怪不得俺娘老做梦,梦见俺爹说冷……”
楚一清还没有开口,皇甫老太就立即就打断金玉的话:“你这孩子,怎么什么时候都麻烦人家一清?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事,你二叔三叔四叔,哪个是省油的灯?迁坟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别想了,咱们在家偷偷供应你爹一个牌位,逢年过节给他上个香,上上供!”
怪不得皇甫家一直没有供奉金玉爹的牌位,原来这其中是有隐情的!楚一清正待要细问,就听得外面有个清朗的声音喊起来:“师父,我是方生,我来了!”
那方生在屋外一喊,楚一清疑惑的皱皱眉,心里想道:“说是第二日来,怎么都过了半个月?上次上官宇神情那么急切,又给了定钱,不像是假的,莫非是醉仙楼出了什么事情?”
金玉一听见方生的声音,当下也就不哭了,赶紧将眼泪擦干,低声道:“妹子,那醉仙楼的师傅来了,眼下咱家没什么地方,将他向哪里安排?”
楚一清拍拍她手,让她放心:“让他去跟二嘎子住,这样村里人也没有闲话,再说郊外宽敞,再搭个棚子就是,锅碗瓢盆的也有地方盛放。”
“可是你真的要教会这方生手艺?自古以来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哪个师傅都得留一手看家的本领!”金玉又低声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上官老板看着实诚,可是怎么也是商人,俗话说无商不奸,我们也应该防着他点,他店里的利润,虽然我管理过一段时间,大体知道个钱数,可是还害怕他反悔不是?一会他的调料来了,我就单独做个秘方,只讲菜式的配料炒法告诉他,调料的配方在我手里,以后让他一月拿银子来换一次!”楚一清狡猾的笑笑。
“俺就知道妹子聪明,看来俺是白担心了,成,那人在外面站了好久了,你快出去吧!”金玉赶紧将她推了出去。
站在屋门口,楚一清回眸看了看闷闷不乐的皇甫老太,知道她心里还是记挂着金玉爹的事情,当下就说道:“大娘,你别急,这事等我回来咱们再商议,总有办法的!”
皇甫老太赶紧点头,说道:“你快去忙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金玉见楚一清出了屋子,这才小声的跟皇甫老太说道:“娘,现在这事只能让妹子帮忙,妹子本事大着呢,能解决!”
皇甫老太再次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总想着麻烦人家一清呢,今日你去,你也看到你爹那些兄弟对咱家的态度,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们当咱们家是死敌呢,一清平日里虽然照顾咱家,可是终究不是咱家的人不是?让一个外人插手这样的事情,你爹那些兄弟更有理由霸着你爹的尸骨不放!再说,你看看这地里家里还有孩子,一清够忙的了,咱家已经受了人家一清太多的恩惠,能不麻烦就不要麻烦!你爹虽然没有坟头,可是好歹还有个栖身的地方,咱家先立着牌位,再寻机会找人去跟你爹的叔叔说说,看看这事能不能各家退一步!”
金玉知道皇甫老太也只是这样说说,他们家是发配来的,人们本就瞧不起,一大家子人,如今就只剩下几个晚辈,上一辈的人因为受不了这楚寒的条件,病的病,疯的疯,哪里还有什么主事的人?想想往年想给爹立个牌位,那几个叔叔都是不肯的,原以为那是他们的亲大哥,会对他好,想不到死了之后连个坟头都不给!
金玉咬咬唇,心里难受,当下眼睛又湿润了,可是又怕皇甫老太担心,所以也就忍着,看着麦香还穿着破衣服趴在门上怯生生的望着呢,当下就将麦香扯过来安慰道:“麦香,咱不哭了,这花衣服以后娘再给你买,你去安慰一下你姥!”
麦香立即点点头,冲到皇甫老太的怀中,甜甜的叫了一声姥姥,又道:“姥,您别生气了,俺以后跟楚姨学功夫,帮姥姥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