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子青用手肘推开房门,外面等候许久的指月他们正在来回踱步,门口等候的婢女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和毛巾。
他净了净手,转过头对付寻说,“王爷,这位姑娘已操刀完毕,恶肉已除,老朽开了张方子,都是寻常药材,并不难找,您派人去这京中任意一家药房取药都是可以的。”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刚刚在屋内写的方子,付寻接过方子查看,果然都是些寻常药材,但配比极为精巧,并不是寻常所见的方子。
“这个是老朽独门秘制的金疮药,对伤口愈合有着极大的功效,您可以让婢女一天三次撒在那位姑娘的伤口之处,配合着老朽的方子,不出意外的话,半月就可痊愈。“闫子青又将药箱中的小瓷瓶双手交付给付寻,付寻接下瞧了一眼然后转手递给了指月。
指月接下小瓷瓶,嘴里连连说“谢谢闫大夫“
“这都是老朽的职责,不用多谢“闫子青突然
“王爷,还有一件事,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闫子青眼色一闪,将付寻引到旁边。
“但讲无妨”付寻看闫子青话中有话,眼神中也满是也很纠结和担忧。
闫子青压低声音,“老朽刚刚给那位姑娘诊脉时诊出她体内有一种毒,这种毒会在体内缓慢发展,先是会让人不能开口说话,再后来种此毒之人会双目失明,最后会四肢无力导致瘫痪,生不如死,但这个过程会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老朽不清楚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世,会被人下如此奇毒。”闫子青讲到这里顿了顿,“或许老朽不该多嘴,本次前来也只是处理刺伤事宜,但医者仁心,老朽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王爷。”
“毒?”指月刚刚看闫子青拉着王爷走到旁边,于是偷偷溜到旁边侧着耳朵听了几句,“所以说婉儿姐姐是被人下毒所以才不能说话吗?”
“正是此意。”闫子青虽然被站在旁边偷听的指月吓了一跳,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概括能力很厉害。
“闫大夫,那你快救救她吧!”指月急得拽住了闫大夫的袖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种毒名为花曼毒,老朽之前并未亲眼见过,只是在西域传进来的医书上看到过,那位姑娘还是老朽见到过第一个中这种毒的人。”闫子青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三人陷入了沉思。
“你们听说过医仙吗?”闫子青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告诉他们,虽然他也没有亲眼见过。
闫子青的思绪拉回十年前,那是在他游历期间,曾经路过一个小国名为初旭国,在那里他遇到过一对夫妻,女子用一个平板车拉着男子,车上的男人远观一看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拦住了他们问道“姑娘,你这么累拖着他去何处?是去安置后事吗?“
女子一听她这话赶忙放下平板车,眉头一皱,来到闫子青面前“大人,莫说那后事这么晦气的词,奴家这次是来找医仙的,只有医仙才能救相公。“
“医仙?“那时的闫子青发出了和现在指月他们一样的疑惑,“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听过医仙,姑娘方便让老夫诊一诊你相公的脉象吗?“
“大人请随意,我相公的病已持续了两年之久,大大小小的大夫我们不是没有瞧过,偏方、土方相公不知道吃了多少服,可是仍未好转。“女人说着说着眼眶泛红,“若不是无药可医,奴家也不会选择相信医仙,今儿个大人若是在此处看好,那奴家就给您磕头,回去给您建一个活菩萨像,讲您供奉起来。“
闫子青走近板车,离近了瞧那男人,一呼一吸似乎十分费力,正常人面色应红润有光泽,而此人的面色确实是红,但是是铁锈般的酱红,两眼球混浊无光彩,身上倒无什么不妥。
他搭脉,发现此男子虽平躺,但脉象奇快,体内似乎有无数的东西横冲直撞,闫子青皱起眉头,斟酌开口“医仙真能治好这种病?“他从未在任何医书上看过如此奇特的病症
女子笃定的点头,仿佛也是想让自己相信医仙的存在,“传说中医仙在苏安山隐居,三年下山一次,他可医治百病,世间上的病他都可医治。“
闫子青没有说话,他看着女人重新费力的拉起车板往前继续赶路。
思绪拉回
“后来呢?她的丈夫治好了吗?“指月听故事听的入迷,赶忙接着问
“后来时隔两个月,老朽在一个小镇又遇到了他们,两人正在一个面馆吃面。“
“那就是神医把她丈夫治好了?“
“可以这么说吧,但那个男人比我刚见他时少了一条腿。“闫子青回忆起那个场景,也觉得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指月惊呼
“可能是治疗过程中必要的切除吧,也有可能是其他...所以老朽只是告诉你们神医的存在,去不去全在你们。“
“那医仙现在在哪儿?”付寻思忖片刻问出来关键问题。
“按照那女子说法,医仙是在苏安山上隐居,每三年出山一次游历世间,今年算下来应该是.....未出山”闫子青掐着手指计算着。
指月转头看了眼付寻,付寻面色严肃,像是在思索。
“福伯,你先带闫大夫下去结诊金吧。“付寻回头吩咐了一声。
福伯从一侧站出来,“闫大夫,这边请吧“
闫子青抖了抖袍子,朝着院中正在蹲着烧火盆的不归吆着嗓子喊了一声“走咯!“
不归听到后,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往火盆里丢去,已经快要燃尽的火焰瞬间熄灭,他伸出小手,用厚布裹着伸进刚灭的盆底,取出铜刀,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闫子青去了账房。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医仙?“指月立马转头询问付寻,光她们两上山肯定是不可能的。
“等她这次的伤先痊愈了吧“付寻看着闫子青的背影消失在廊亭转角处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