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串连成排,在黑夜中形成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橙红色的灯光与透明的高脚杯杯壁交相辉映,渲染出一种别样的格调。
优雅的旋律回荡在餐厅中,为这个西式的餐厅更添一分韵味。
不菲的价格与周围优秀的用餐环境形成正比。
餐厅的角落,一家三口正在用餐。
发间已经生出了好些白发,穿着一身廉价外衣的中年男女坐在一个穿着荷叶领边长裙的少女对面,身上褶皱的廉价衣服与少女身上质地非凡的衣服形成反比。
来这个餐厅吃饭的人群一般都是家里有钱的人,好在这一家三口坐在角落,接收到的是不经意将目光移过来的诧异眼神。
但是诧异归诧异,拥有良好素养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冒失的开口去问别人,管这个闲事的。
他们花钱是过来享受的,可不是自己去找事让自己不开心的。
“诶,老苏,这个菜怎么这么贵啊,要不我们还是待会儿出去找家面馆随便吃点好了。”夫妻两中的妻子看着菜单上价格不菲的菜品,不由得皱起了眉,让本就生了沟壑的额头看上去更加的深。
“说什么呢,来都来了,我们两不吃的话,你让云筝怎么办?”丈夫低声呵斥了一下妻子,余光小心翼翼地去看对面盯着外面的灯红酒绿发呆的少女,“云筝,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顾及着我们!”
这一家三口,正是苏家父母阮清、苏博仁,还有被抱错的真千金苏云筝。
听到这话,苏云筝从发呆中回过神,看着对面夫妻二人脸上的小心翼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们廉价的衣服上,不自觉地对比了一下她见到的温家夫妻,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怨念。
都是父母,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回想起温青黛的光鲜亮丽,苏云筝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掌心,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皮肤,咬了咬唇瓣。
要是一开始没有抱错,她何必这么卑微的,连追求自己的心上人都要那么辛苦?
为了给陆宇买生日礼物,她可是连着省吃俭用两个月才省下了一千多的生活费来给陆宇买礼物。
结果呢?
温青黛一出手就是国外的进口牌子,相比之下,她的礼物简直拿不出手!
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在学校里跟温青黛的各种碰撞,还有前天跟温家夫妻两见面的商谈结果,苏云筝眼里又流露出一丝怨恨。
说什么怕温青黛那个贱人伤心所以先让我们试着能不能好好相处,其实温家还不是对那个冒牌货有了感情,就是舍不得!
果然不是放在身边养的就没有那么上心。
如果一开始没有被抱错就好了。
苏云筝垂了垂眼,敛去眼底的怨恨,再次抬起头时,抿了抿唇,朝他们扬了扬嘴角:“谢谢爸爸妈妈,还是你们点吧,我都可以的。”
在苏家生活了十多年,苏家夫妻的经济情况她还是清楚的。
她是想不客气的点,但是就怕两人没带那么多钱,或者花了那么多还会对她生出不满。
现在她还没有拉拢爸妈的心,苏家这边,她还是要当他们的贴心小棉袄。
闻言,苏家夫妻两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心里感动着不愧是他们疼爱的女儿。
看看,多么为他们着想?
全心全意只想着让大女儿开朗起来的苏家夫妻全让忘记了这个昂贵的餐厅本来就是苏云筝选的,也忘记了他们还有另一个需要自己关怀,还是亲生的小女儿。
于是夫妻两咬咬牙,为了贴心的女儿,他们还是点了死贵死贵,上了却吃不饱的昂贵菜品。
最后的结果就是苏云筝吃的比较满意,苏家夫妻则是看着卡上划出去的一大笔钱,独自承受这痛失金钱的痛。
回到他们的四室一厅一厨房的小家,苏云筝两手空空,虽然走在苏家夫妻前面,但是她压根就没有自己掏钥匙开门的意思,而是习以为常的走到门口,然后不客气的敲了几下门。
慢一步走到的苏家夫妻见苏云筝敲了门,就站在她身后等着开门。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每次小女儿都应该在家,现在这个点要么在写作业,听到他们的敲门声后就应该过来默默的开门。
谁知道,这次他们等了足足三分钟,也没听见门里有人来开门的动静。
站在门口吹了三分钟冷风的苏云筝手上再次重重地敲了敲门,不满的开口:“苏晏歌在干什么?怎么都不给我们开门?”
性格比较随和的苏博仁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家门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估计是在房间里写作业没听到吧?”
门开,映入视线的是一室漆黑和静谧,半点不像是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阮清花费的心神都在苏云筝身上,一时间也没有发现家里的空气有些太过冷寂,将鞋脱下来的时候,便开始抱怨:“这丫头,都不知道来给爸爸妈妈开个门,肯定又在房间玩手机太沉浸了没听见是吧?”
阮清是小学老师,对于学生的玩性,她可深有体会。
苏博仁一听,立刻扭过头对阮清说道:“晏歌也高中了,你下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要么多了,免得晏歌在网上学坏了。”
“是该给那丫头减减零花钱了,太不像话了。”阮清点点头,同意丈夫的话。
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平时给苏晏歌的零花钱本就不多,除了定时必须交的伙食费,一个月下来,能有三百块都不错了。
一个月零花钱一千五的苏云筝表示完全没把苏晏歌的这点钱放进眼里,苏晏歌的零花钱被扣得再少也跟她没关系。
在见面的时候,温家夫妻就已经给了她一张额度一百万的卡,如果不是为了要给温家夫妻留个好印象,她早就放手开始花了。
换上家居的拖鞋,性子比较急的阮清就气咻咻的将拖鞋重重地踩在地板上,直奔苏晏歌的房间。
苏晏歌的房门紧闭着,阮清粗鲁的拧开房门,迎来的是一屋子的黑。
睡了?
阮清愣了愣,甚至都没有去细看床上拱起的被褥是不是真的有人,就匆匆关上了门,跟后面穿着拖鞋悠悠走过来的苏博仁抱怨道:“这丫头已经睡了,我说呢。”
苏博仁了然:“今天睡的这么早?”
“估计是因为明天还要上学吧。”阮清不以为然,对她来说,小女儿热衷于学习早睡早起还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现在云筝心情不好的关头,更加省心。
于是,谁也没有去细究苏晏歌的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