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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疼痛袭来,让因昨晚陪领导应酬、刚毕业尚处于实习的易阳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耳中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

周边围着一圈人,警车尖锐的声音响起。

“怎么在马路上?”

他眼神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抱的小孩,确认不认识,就在他打算问什么情况时,再次剧烈的疼痛袭脑。

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的低语声虽不大,却被站得极近的女人听见。

女人一身职业套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轻熟范尽显。

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面前的女人矮下身,凑近再问了句。

一阵清香传来,淡淡地,似花香、似体香。

他愕然抬头,映入眼帘是一个容颜俏丽的美女。

他刚打算开口,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他一惊才意识到,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掏出手机接听,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女儿生病了,你快回来。”

他的胸口似是针扎般痛了一下,他知道是这具身体条件反射的结果。

他迅速以手杵地站起。

刚刚的事故,似是伤到了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举手眼前,不是原来猪蹄般肥厚的手,钢琴家般修长的五指,只是每个指肚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掌心还有浮起的死皮。

不及多想他往家的方向跑了起来,女人和刚到的警察都懵了。

两公里的路只用了几分钟就到。

推开陌生又熟悉的大门,一个小不点正在地上玩着积木,他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老一轻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的穿着不凡,再看自己身上浆洗发白、还有刚刚撞车擦挂出破洞的衣服,还真是鲜明的对比。

“工作辞了?”

年轻女人,这个家的女主人依然清冷的问道。

“辞了。”

他忍住被骗的愤怒,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小阳,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你爸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数,根本就是无底洞,你要把这个家都拖进深渊吗?”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回答岳母的话,而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不能来?我不来,我女儿还不是受你欺负,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现在工作也没了,你打算靠什么养家?依我说,你爸那病就不该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心似针扎般的疼痛。

他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叫了三年妈的人,无情至此吗?

他不知道原来他会怎么处理,但他不想这么憋屈。

“结婚三年,我每月给小英的钱不少吧,我什么时候让她吃过苦,妈你这话有失偏颇吧。”

“你倒学会顶嘴了,还真是长本事了。你现在这样,必须给我女儿一个交待。”

他越过因声嘶力竭变形的脸,看着面容皎好的老婆。

“王英,你也如此觉得吗?”

对方不屑的笑了声后说道:

“这不怪我,是因为你丝毫不为这个家考虑。”

他注视她良久,想不通一个女人婚前婚后的变化如此之大。

他点点头似是解脱般说道:

“那就离婚吧。”

听到他如此说,两女似是都松了口气。

“这可是你说的。”

王母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打印好的一份文件,递给他接着说道:

“这是离婚协议,这房子虽是你买的,但户主是王英,我们前后装修、添置东西也花了不少,现在折3万给你可以吧,剩下的算我女儿青春损失费。”

他接过后看了下,还真是准备充分,居然是正规律师事务所草拟的合同。

合同里细数他的问题,虽没捏造,但夸大了何止百倍!

“我不签呢?”

“不签!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我们会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有你女儿也别想要了。”

他很想说一句随意,但针扎般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次时间更长,额头也起了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苦叹一声,或许,对于这具身体来说,女儿才是他的一切。

“好,我签。”

此话说完,胸口的疼痛感消失。

左手拿着一个大箱子,右手握着女儿的小手。

王英看着女儿,到底还是流出了泪,就在她准备开口时,他回了个冷漠的眼神。

“小愉,爸爸带你去找爷爷好不好?”

“好。”

他矮下身在女儿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抱起她后,拧着行李箱往医院走去。

边走边梳理着自己杂乱的大脑。

23岁的自己因为醉酒,31岁的这具身体因为救个孩子被车撞,让原本互不相干,份属两个世界的人融合到了一起。

现在净身出户,还有一个尿毒症在医院的老爸,自己造的什么孽,进入到这具身体里。

他重重一叹,抬头望天,继而喃喃低语道: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既然夺舍了你的身体,那属于你的责任我就会扛起来。”

到了医院住院部,楼层的护士长见到他后说道:

“31床的家属,存储余额不足了,麻烦今天将费交了。”

“好,我马上去交。”

拉着女儿再次回到前面的缴费大厅,预存了一万块进去。

再次上楼看到大姐坐在走廊的坐椅上,见到他带着小愉来,露出一个微笑。

他心里狂震了起来,眼前的大姐与自己的大姐长相完全重合,只是年龄大了不少,那里面躺着的父亲会不会?

极力忍住一把推开门证实的想法,坐在了大姐旁边。

“今天调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把小愉带来了?”

“我把工作辞了,破公司净出差,待遇也不咋的。”

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你辞工作干嘛,爸这里不是有我吗?”

“妈当时重症时,就是你服侍的,姐夫虽不说,但心里肯定有怨言。”

“别怪你姐夫,上次给你脸色看,也是怪我没跟他说明白。家情况你也清楚,没什么底子。”

“不怪,没什么怪的。姐夫已经很不错了。”

大姐这时才注意到放在旁边的行李箱问道:

“你怎么带个大箱子?”

他苦涩一笑,本不想说这事,但他知道瞒不过大姐,他还指着大姐掩护瞒过老爸,所以还是将事如实说了。

大姐愤怒的脸上,由红变白,最终还是转为一声轻叹,起身站在他身前,在他的肩膀拍了拍。

“离了也好,你这婚结了三年闹了两年,要不是老爸压着,估计你俩早就过不下去了。”

“别让咱爸知道。”

大姐回了他一个自己不傻的表情。

“那你晚上住哪?这还带着小愉呢,要不去我家住。”

“等一下,我给杨然打个电话,不行到他那凑和几天。”

姐夫不算大气之人,他还是不想给大姐带来麻烦。

“我进去看看爸。”

他说着站起,手颤抖着打开病房的门。

脸颊湿润,他快速转头举袖擦了下,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老爸,只是比另个时空苍老了不少。

似是有所感应,老爸向他望了过来,目光下移,看到他牵着的女儿时,脸上愤怒尽显。

“不是不让你把小愉带来吗?医院是好地方吗?孩子小不要往这地跑。”

老爸学问虽不深,但对神神叨叨的东西倒是懂得多,而且读过周易,所以对风水、气之类略通。

他怕自己开口带着哭腔,所以只是笑了笑,倒是女儿挣脱他的手,跑到病床边上,对她爷爷道:

“爷爷,你生病了吗?要打针吗?药苦吗?”

幼稚的童音,冲散了少许病房的阴冷。

“爷爷天天要打针,疼死了,小愉是来救爷爷的吗?”

老爸在床上尽量让脸上的表情显得和蔼可亲。

白天老爸这不用人看,所以他跟大姐一起出了医院。

谢绝了大姐的力邀,目送她上了公交车后,他掏出手机。

“然子,下午忙不忙,我找你有点事。”

“不忙,易哥,你在哪?”

“我在医院。”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钟后,想是在考虑什么,接着声音小了许多说道:

“易哥,我现在还能拿出1万块,你不用过来,你把账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就成。”

他苦笑一声,几年就交了这么几个真心的朋友,前前后后借给他有3万块了。

杨然,今年28岁,光棍一个,与他一样农村来讨饭的娃,学历不高,找不到心仪工作,只能骑三轮车到处收废品,算是个体户。

两人的认识就是因为废品,他公司的废品一直是他收,他当时分管仓库,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行了,不找你借钱,你骑车来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挂了电话,没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狐疑的接起。

里面传来个略显苍老的女声:

“小阳,我是大妈。”

“大妈啊,你打电话给我有事?”

他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大妈怎么会用陌生的号码打给自己。

“小阳,你知道你哥,都四十岁了,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女孩,对方咬死要在城里买房,我也知道你现在情况困难,大妈本不好开口,但你买房借的2万块有三年了不是,你看能不能?你哥……”

大妈的声音中已带着哭腔。

大妈应该是背着大伯打的电话,这也就解释为什么是陌生号码。

心里暗叹一声,亲戚之间借钱是情分,要钱也是道理,他虽困难但这不是不还的借口,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大妈,你方便把账号发给我吗?我现在给你打过去。”

走出医院旁边的银行,离婚的3万块就这样没了,口袋里只剩下自己原有的几百块。

看着抱在怀里睡着的女儿,想着医院里躺着的父亲。

想哭吗?

男人,有时候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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