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来到古代以后还没有吃到过鱼呢。
钟家村坐落在北方,冬天湖面结冰,钟沛儿也不敢去凿冰取鱼,后来到镇子上也鲜少见到有人售卖,所以此时见到鱼更是跟猫儿似的笑的牙不见眼。
“真是个馋猫子,还不快坐下,不知礼数。”方音见她眼眸亮晶晶的盯着鱼,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竟是连同那五岁小儿上桌吃饭一般,这般没规矩,真真让人无言。
“娘,人家就是问问嘛。”钟沛儿撒娇道。
徐沉策见此,唇角勾了又勾:“刚才到后面的湖旁凿的,也不知滋味如何,你们先用,我再去端一碗来。”
“我去我去,你快坐着。”方音没想到她这女婿还是个会做饭的,那奶白色的鱼汤闻起来鲜香十足,看着令人食指大动,她这女婿倒也是个知冷知热的,看来她女儿真是有福了,想当年,丈夫也是这般……
“不必,我来吧。”徐沉策说一不二,一再坚持之下方音只好放心让他去了。
倒是钟沛儿还在一旁跟她娘念叨:“他要去就去嘛,娘,你可不能这么宠着他哦,男人就是越惯越坏,所以千万不能惯!”
钟沛儿一高兴,这来自现代的词汇儿一个便往外冒。
徐沉策见着自己手里的鱼汤,不知此时是不是该进去了。
方音见他一脸纠结的停在门外,伸手没好气的打了钟沛儿一下:“你这孩子哪来那么些歪理,真真是学坏了。出嫁从夫,还要我多说你!”
虽然手上是打的,但钟沛儿却知道方音的手劲不大,笑嘻嘻道:“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理嘛,这要是惯坏我去哪里找?所以我才不惯着他!”
方音没想到她还说,重重的“咳”了一声。
钟沛儿似有所悟,刚转过头,就见徐沉策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额,背后说人小话被抓了正着怎么破?急,在线等。
徐沉策:谢邀,只要不像我媳妇儿一样根做贼似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当面说效果更好哦。
“额,你怎么这么快,我刚跟我娘说,不能惯着小白呢,你看它,越惯越调皮了。”
小白就是那只徐沉策送给钟沛儿的白狐,因着过了十几天油水多的日子,毛发长得愈发蓬松绵软了,油光水亮的看着让人忍不住就摸一把。
不过这只白狐此时显然不是白色的,钟家厨房的墙角处被钟沛儿改造成了药圃,前些日子刚好全收了,小白竟然直接在里头打滚,一滚便滚成了“黑狐”。
这幅模样像极了钟沛儿上辈子帮朋友养的萨摩耶,都是一副无辜模样,但做出的事情却是十分令人发笑。
徐沉策转头看去,小白不知何时踱到了他脚边,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这幅心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无奈的摇了摇头,徐沉策将碗放在桌上,缓缓坐了下来,哪只小白见他面无表情,竟是急了,灰不溜秋的身子往徐沉策身下一趟,还绕着他的裤腿打了个滚,瞬间一片泥泞便糊到了徐沉策的裤脚边。
钟沛儿看的可乐,忍不住便哈哈大笑了出来。
徐沉策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甚是无奈,但也只能任由这主仆两个“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方音方才还怕女婿听到那些话之后对女儿颇有微词,但现在一看,这小夫妻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插都插不进去,简直没眼看。
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流言是不是好事了,若非那些人胡言乱语,沛儿也不能跟这样好的女婿这么快成婚,想到这,方音的心也宽了许多。
小夫妻两个模样都很好,尤其是钟沛儿,这些日子身高抽条了,跟徐沉策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般配的很。
方音有时候真想着,要是凭自己去找,恐怕还真找不上这般模样好的女婿呢。
三人用完饭后钟沛儿便要回去了,方音自然依依不舍,心里头苦涩难当,看的钟沛儿也隐有热泪。
但万事终有一别,方音再怎么舍不得女儿,也总不能拘着不让人家小夫妻回家,擦了擦泪便道:“你们且回去吧,放心吧,你娘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再说,离得这么近,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话虽这么说,但方音也知道离得再近,钟沛儿照着老祖宗的规矩也是不可能经常回家的,这于理不合,不过为了女儿好,方音也不能不妥协,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最可悲的事情。
钟沛儿眼泪掉的跟水龙头似的,成婚那天她都没哭成这样,怎的今天竟是情绪爆发了一般,最后还得徐沉策搀着她往徐家走。
“莫要难过了,若是你想念娘,日后我们便将娘接到身边一同住。”徐沉策知道钟沛儿跟母亲相依为命,又是亲生母女,感情很是要好,思忖片刻,这才想了个主意。
这个主意倒是跟钟沛儿今日与方音说的想到了一起,一时间钟沛儿没反应过来,眼泪珠子也立刻停在了脸上,蓦地,这才忽然拉扯住徐沉策的衣袖道:“真的?你真的愿意将我娘接来一同住?”
这在现代都鲜少有人去做,跟别提是古代了,钟沛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徐沉策是否在说笑哄她。
“真的。”见她双眸睁得大大的,一副迫切又着急的模样,徐沉策伸手轻轻将她的眼泪涌指腹擦干。
“自然是真的,不过暂时还不行。”徐沉策认真道。
钟沛儿也明白他的疑虑,如今方音不知徐沉策真实身份,住在一起,恐生事端,况且,上头还有婆母这样的人物在,若是她执意将方音接过来,何秋云恐怕直接气炸了吧。
“你真好。”即使现在不行,只要有他这句话在,钟沛儿便忍不住开心,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先是有了金手指,后来还找到了这么为她考虑的丈夫,钟沛儿很容易满足,此时更是高兴的连何秋云的刁难都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