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也要到镇子上去?”
徐沉策略略“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没有府衙手续,无关人口不得随意进出府衙,徐公子还是回去吧,我会照顾好钟姑娘的。”
王恒倒也没有旁的心思,一来这回公务的确涉及广泛,不得为外人知晓,所以县官大人才会派他一人来执行任务,也是不想打草惊蛇。
若是带上徐沉策的话,难免会出现纰漏,况且,他的确有一丁点隐秘的小心思。
之前他的确也看出这位徐公子对钟沛儿心生好感,但当时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并未有任何暧昧,让人无法产生别的联想,但就是如此,他们反倒是突如其来的成亲了,直接给人一记重击,王恒自然也想搞清楚他们为何会突然成亲。
王恒这般说法,徐沉策自然不悦。
在他看来,王恒这般“照顾”就是在挑衅,想到王恒之前跟钟沛儿的交情,徐沉策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到镇子上有事,你们且去府衙复命,我自有去处。”
听闻徐沉策说的话,钟沛儿倒是侧目看了他一眼,她怎么不知道徐沉策今天还有要事在身?
仔细一想,钟沛儿却是笑了,想来他是为了自己才到镇子上去的。
之前钟沛儿每次上府衙,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好经历,虽然最后都能咸鱼翻身,但受到的委屈并不少,徐沉策的确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决定陪着钟沛儿走这一趟。
见他这么说,王恒还能管到人家身上去?
他又不是青天大老爷,再说了,就算是青天大老爷,也管不了人家的两条腿去哪啊,徐沉策要到镇子上去,他一个小捕快还能拦着不成?
一路上三人倒也没心思说话,王恒本还想问问钟沛儿的,但徐沉策在旁边,他也不好问什么,只得作罢。
因着这次事关重大,几人也是在村口坐着马车离开的,一会功夫钟沛儿就被迎进了府衙,当然,徐沉策不得随意进入。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能在府衙外头呆着了。
钟沛儿知道徐沉策担心自己,便站在大门口叮嘱道:“应当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不要太担心了,还是快些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肚子也好,总归可不要站在日头下面知道吗?”
她这般仔细叮嘱,倒是让王恒越发看不惯徐沉策了。
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一个没本事的乡村野夫竟然也能得到钟沛儿的青睐,种姑娘这般好的女子配这么个人实在是太过委屈了!
“嗯,我就去一旁的酒楼坐着等你,你莫要。”徐沉策余光扫到王恒怨愤的表情,特意又含情脉脉地看了钟沛儿一眼。
“钟姑娘,大人还等着呢,还请您——”王恒见他们二人眼波流转,忍不住插了句话。
钟沛儿这才反应过来正事儿,便连忙跟徐沉策道了别跟了进去。
这里是县官大人的府衙,多日未曾来过此处,倒是跟以往一样雅致,只是这院子里却多了些带刀侍卫,看上去个个凶神恶煞。
钟沛儿在季风那日来的时候也见识过这种情况,只不过季风那日带的多是些行伍出身的兵嘎子,各个一身匪气。
但此时这些侍卫却各个如同松竹般雅致中带着肃杀之气,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侍卫。
看样子今天这病人的来头倒是不小啊。
正想着,眼前便见一个身着杏黄色衣衫的女子大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那人可不就是一直惦念着钟沛儿的县官夫人么?
“沛儿,可算是等到你了。时间来不及,不能跟你细说,里头的这个病人你可得好生照料,知道吗?”
那县官夫人原本听说钟沛儿要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这会总算是见着人了,便连忙大步走上前,拉着钟沛儿的手压低了声音道。
钟沛儿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先官府人的手肘,表示自己的感谢。
她看得出来,县官夫人这是特意在门口等着提点她呢,如此倒是可以看出,里面的病人的确身份不凡,或许是什么王公贵族也说不一定?
钟沛儿还没见过什么皇亲国戚,自然也有一丁点兴趣。
对于那些史书上说的皇帝、王爷之类的,普通人自然都十分好奇,更别提是生活在和平年间的钟沛儿了。
这等人早就作古,如今能够在古代看上一眼,倒是也满足了。
带着好奇跟忐忑的心情,钟沛儿跟在县官夫人的身后走了进去,却不曾想却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那人可不就是那日要给银子的小公子吗?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锦衣,看上去斯文俊秀,倒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已经可以从眉眼中看出不凡,只不过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若非钟沛儿自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都以为自己这是抢了他们家钱了,这人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小侯爷,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大夫,您别看她年纪轻轻,但是一身的本领却是厉害的很,令堂弟的病症若是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也就只剩下她了。”
县官夫人是个人精,自然能看出那位小公子眼里的不悦跟不信任,当下便将钟沛儿托大。
“少兴哥,还是算了吧,这个村姑有什么本事?我看一定是县官夫人找不到好大夫,故意唬我们呢。”
另一个小公子自然就是被钟沛儿按头人工呼吸的那个,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钟沛儿不顺眼,若非这几日繁忙,他是定要找人报仇的。
这个村妇竟然害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丢脸,他怎能放过她?
这小公子一看便知道是在金窝银窝中长大的,身上的锦衣华服比起刚才那位白衣小公子身上的更加华丽。
明晃晃的翠色上面绣着精致的山水画,衣领边上也都点缀着精致的金线,更别提腰间佩戴的玉环,色泽润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种人向来是被人捧惯了,自视甚高,钟沛儿上辈子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病人,不过最后他们都还是会求到她这里的,因此钟沛儿并不在乎他现在怎么说,反正有的是你真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