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孟梦。”语气肯定,不是询问。
“嗯?”
焦秉汶眼珠子看她:“我认识你。”
孟梦耸耸肩,开口道:“本小姐人气高,你认识我不奇怪。”
焦秉汶嗤笑一声:“你还是这个样子。”
孟梦觉得这个发展有点不对劲了,于是有些认真。
“你真的认识我?”
“你还不信?以前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我六年级,你才二年级。”
孟梦:......可真行,那么久远的事情都记得。
焦秉汶看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你记不得我是应该的......”
孟梦赶在他继续说大道理之前打断他:“别说什么有钱人怎么怎么,你哪来这么大的偏见。有钱人惹到你了?”
焦秉汶冷哼一声,眼睛里面都是嘲弄。
“你这不就是有钱人的做派吗?读书的时候逼着我转学,现在又逼着我回来。说来说去不就是有钱有权,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有人心这玩意儿吗?怕是早成了黑心肝。”
孟梦深觉他是受过伤,现在这么痛恨有钱人,可能是以前的经历太过于难堪。
她拉过凳子坐下,帮他掖了掖被子。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有些人挣得多,捐出去的也不少啊。林长风你知道吧,他家大业大,但是也没忘记做慈善,哪次捐款不是第一个。”
焦秉汶脑子里只回响着那个名字,那个从他一出生就一直缠着他的名字。他是善人?这世道真好笑。
“你们走吧,我累了,我要休息。”
孟梦见他不想再说话,只能道别离开。
她和陆远走在路上,临近冬天,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陆远,你说这焦秉汶受过什么伤?我怎么没查到?”
想了一路了,硬是没想出来个什么名堂。
陆远随口道:“也许是他太敏感了,想的多了。”他余光瞥见他们车子旁边的一个人影,有些眼熟。刚要仔细再看,晃眼就不见了。
有古怪。
...
孟梦根据焦秉汶给的信息,把日常用品寄到金水村。
因为焦秉汶对有钱人的态度着实有问题,孟梦找到一家侦探社。有些信息这样挖不出来,那就换一个方法,总能解决的。
陆远抽空去了一次南店。
南先生看见他就没好气,嘲道:“怎么?小女友跑了?”说完这话,他还当真一样,追问陆远。
“那我的火手镯要拿回来,那可是宝贝。”
陆远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南先生马上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地喝着茶。
“你帮孟梦算一卦。”
南先生闻言很是吃惊,要知道他的卦术可是数一数二的,占卜一次就是泄漏天机。得知一事就必须失去另一事,占卜的人是要拿东西去换的。
“你想为她换一物?”南先生问道。
“嗯。”
“你可是认真的?为了一介女子,当真要这么做?”
“别废话,再啰哩吧嗦我把你丢给王平川。”
王平川是南先生的干儿子,幼年父母双亡,跟着南先生学习卜卦,因为泄漏天机而遭到反噬,被路过的陆远救了一命。
从此他就跟着陆远,一直帮陆远处理灰色地带的事情。
前几年因为南先生的自作主张,害死了王平川的未婚妻,这段半路才开始的父子情岌岌可危。
陆远从中间插了一手才没让南先生老年孤苦无依。
陆远说把他丢给王平川,那就是认真的。
南先生稀疏的胡子很是抖了几下,不管了,这事是陆远的因果,拦不住。要是再像平川那样,可再没人能救自己咯。
“你明日再来,带上你小女友,该准备的东西你也都知道,我就不再啰嗦。”
送走陆远之后,南先生连忙钻进最后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没有光,只有案台上的几盏油灯,昏昏暗暗,不是长待之处。
他小心躲避半空中挂的物什,七弯八绕到里面,先恭恭敬敬地点上贡香,跪在垫子上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从案台下拉出一铁皮盒子,取出几样手把式,摆好之后翻开古谱。
匆匆一览,便掐着手指算卦。
半晌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他有一个绝活,从没人知道。
从古谱中找到老文,将老文念在铃铛里,配上他的一手占卜,能通晓古今,若是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尚未发生的事情。
上次用这法子,是为了看王平川的劫难,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这次,也不知是对是错,是福是祸。
***
孟梦没想过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正在厕所蹲马桶,她整个人突然就缩水了。
也算是幸运的,没直接掉进桶里,只是蹲在了马桶圈上。
她维持这个姿势思考了很久,她是喊陆远还是不喊呢?
要命的玩意,不能在她准备好的时候再变吗?
她正要认命地给陆远发消息的时候,又突然变回来了。
赶紧擦屁股提裤子冲马桶,一气呵成,生怕下一秒就又尴了尬。
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她刚洗手就又变小了,脚踩地板,她现在做足了准备。
想出门找陆远,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却是再一次变大,直接一头撞在门把手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魔障了吗?”捂着头上老大一个包,赶紧开门出去。
陆远就在客厅看新闻,听见她出来也只是余光扫了一眼。
孟梦就站在门口那里变大变小了不知道多少次。
“陆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切换的时间越来越短,刚开始在厕所也不过两三分钟才变,现在竟然是十秒不到就一直...忽大忽小。
陆远黑色的眸子星光闪过,轻轻地看过去。
然后,他就看了一场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的表演。
孟梦在一米六五高配版和十厘米迷你号之间疯狂切换,她想控制,但完全摸不到头脑。
“陆远救我。”孟梦能感觉到疲惫,渐渐地,从四肢传来沉重感,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让她堕入深渊。
陆远走上前,握住孟梦的双臂,这也没能阻止她的异常,
陆远打横抱起她,直接奔往外面,几秒钟之后孟梦又缩小,差点没从他怀里掉下去摔成浆糊。
一番折腾来到南店,南先生已经等待多时了。
还没“开坛做法”,就瞧见孟梦那副鬼样子,南先生年老的心脏砰砰直跳,镇定下来指挥陆远把她放在红椅上,撒上一圈糯米。
那一圈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氧化,南先生倒吸一口凉气,嘴里振振有词,再撒了一圈。
“***”念完咒语之后,南先生深呼一口气,虚脱得靠着墙。
陆远单手拎住他,语气不善:“她这是怎么了?”
南先生借着他的手站直身体,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开口。
“你是好心办了坏事。”
陆远身体一僵,有些愧疚:“有没有其他法子把手镯取下来?”
南先生掐着手指,犹豫半晌也没有把办法说出来。
孟梦这个情况是大家没有预料到的,陆远只是想借火手镯帮助她固定魂魄,谁知道火手镯的能量这么强,竟是逼反了她体内的其他力量。
两股风,你强我弱,你退我进,硬是不服输,在她体内打起了拉锯战,就是苦了孟梦,身体血管一阵热一阵凉,冰火两重天。
“你去把那个什么精粹取来,许是能帮助她缓解一段时间。”
陆远听完,把孟梦托付给南先生:“照顾好她,要是...你知道我的。”
南先生现在也不敢打马虎眼了,连声答应。
“你...保护好自己。”南先生塞了一枚护身符给他,继而照顾孟梦去了。
陆远把护身符装包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他也许拿不到精粹,但是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