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砸没本事出来是不是!”
柳如月望着楼下那个依旧气急败坏,不停嚷嚷的秦子卿,心底暗暗咒骂:蠢猪
随手又抓起一个核桃继续往楼下砸,不偏不倚又砸得正着
“他奶奶的!柳如月你有病啊!砸劳资干什么!”秦子卿气得直跳脚,抓到砸他的人居然是这个死女人!
柳如月翻了一白眼,使眼色颌首,叫他赶紧上楼。可这家伙哪里看得出什么意思,只是气呼呼的一口气从一楼奔上三楼,继第二个狠狠踹厢房大门的人
“柳如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子卿冲了进来,举着扫帚到半空中正要朝她挥下去的时候。才注意看到那个连喝几杯闷酒,眯着眼瞪他的女人,吓得他一哆嗦,扫帚掉地板上,马上狗腿孙子般的凑过去,又是添酒又是夹菜的:“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损色!”
柳如月鄙视的怼了一句,收获秦子卿一记白眼。无所谓的也坐在一旁,拿起筷子挑花生米,端起酒杯连喝几杯壮胆,问道:“话说,你到底怎么了?黑着一张脸,一来就不停喝酒?受什么刺激了?”
秦子卿撇撇嘴说:“是啊!姑奶奶,怎么了,给我们讲讲”
孟烟儿轻叹一口气,大致的把太子府今晚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
此时的她,真的很郁闷,也很惆怅
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挂念了三年之久的白衣公子居然是自己的夫君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开心才对,心悦之人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之人,是当今的六王爷,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是自己的夫君
可偏偏,就是因为他是六王爷,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接受这么大的一个身份上转变
她是该拎得清一点?还是装糊涂一点?
皇家这龙潭虎穴,如同催命符一样时刻提醒着她,为何而存在,可如今..
心底轻轻叹多一口气
“所以说,那个庆公子,正是六王爷?”
柳如月错愕不已,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秦子卿倒是没搭话,之前他就觉得那个“庆公子”浑身上下都是昂贵丝料的衣物,就连他家这个盛京城首富,家中就仅有一匹相同布料,还被老头几把大锁锁好,生怕他霍霍。而且手中那把价值万金的折扇,哪里像逃婚的落魄公子?
三人沉默良久
秦子卿最先打破沉默,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淡淡问道:“那现如今,得从头计划了,可有什么打算?”
孟烟儿倒是淡定,只见她红着脸微醺的站起来,轻摇把玩着团扇,依靠在窗边,寒风簌簌,这种冷是透进骨子里面的冷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
太子沏了一杯茶,端到棋盘前,给这个研究棋局已经半个多时辰的六弟,心里对刚才家宴的很多事情感到好奇。但是,作为兄长,夫妻俩之前的事情,他也不便询问过多,全当他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硬生生的把那份好奇吞回肚子里
“翊儿前段时间派人送过来的茶叶,说是茶农自己种的土茶,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元礼端起茶盏,品了一下,也还行。
“大哥,听闻前些日子冬日宴,闹了这一出闹剧?”
太子蹙眉,坐在一旁,轻叹了一口气:“母后似乎是想把弟妹推到公众的视野里”
元礼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思绪又回到了棋盘上,说道:“母后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随她吧…只是那下月奉庆寺祈福,想必得热闹一番了”
太子噙着阴冷的笑容,不屑的冷哼,执起一颗黑子落入棋盘:“最憎恨装神弄鬼之人,最近日子也着实无趣,让那些蝼蚁闹腾些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
“今日,我安排烟儿来家宴,除了打破外面的传谣以外,还需大哥安排暗卫守在王府外,这多事之秋,能避就避避”
太子摸着下巴,欲言又止说道:“明日我就安排下去,不过最近有庄趣事…”
“趣事?”
“前段时间,翊儿来寻我,跟我谈及了盛京城里的一些古怪之事,江湖上有一门派,里面专门训练女子死士,寻的都是孤女弃婴,便把她们带到一座不知命的小岛上训练武功,得通过互相厮杀存活下来,训练方法十分残酷。而且行动永远都是蒙着面纱,未露真容。翊儿有幸在查案的时候,跟她们交手过,杀人手法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听闻近一年来,那个门派慢慢渗透进了盛京城里,遍布在个个角落,目前已经是很多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第一门派了,每月初一,都会拿着银钱去码头放着,全当买个平安”
元礼感兴趣抬了眉眼:“哦?”
“虽说朝廷从不干涉江湖上的事,但是各大门派,每年都会登记入册门派成员名单递交衙门备案,可这个新崛起的门派,现在这个门主姓甚名谁,是男是女,至今无解”
太子说完瞥到自家六弟感兴趣的模样,暗自摇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净爱些热闹古怪之事,看来还是年纪尚小啊!
元礼若有所思,指尖轻捻摩擦白子,随手丢入棋盒内
“是挺有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似乎很宠爱你府上的那位美人?”
不懂六弟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事,太子略微诧异望了一眼,随之淡淡回答道:“虞美人?她是挺乖挺懂事的”
“时过境迁,她毕竟不是她,该放下了。况且大嫂挺好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挺合适的”
被元礼如鹰勾般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被看穿似的,当下是有一些窘迫感
太子垂下头,并未说话,五指握拳紧紧捏住手心里的黑棋子
“切莫让嫂子寒了心,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南宫了”
太子望着背影,摇头叹气
这家伙..
可心底又一记抽疼,是啊!毕竟她不是她。
太子沉寂良久,唤来太监
“通传下去,今夜在太子妃那边留夜”
————
太子府南边的梨苑阁内,虞美人手持铜镜看着自己那被扇得高肿的脸,淤青红肿的指印清晰的挂在脸上,丫鬟跪伺在旁,轻轻的给她涂药
“嘶~”
虞美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拂袖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身旁涂药的丫鬟白净的脸上。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可越是这样,越令人生气,她便从一旁的抽屉里,抽出一条特制皮鞭,脆声声的鞭子结实的抽在丫鬟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所有在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全部跪在地上,无人敢阻拦,就怕惹急这祖宗,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约莫抽打了半个多时辰…
“美...美人,不能...不能再打了,人已经断气了…”
太监跪在一旁,颤抖的劝说着。但是虞美人已经没有停下抽鞭子的行为,直至抽到那个丫鬟一点动静也没有,才愤然丢下鞭子走出阁楼。
她盯着月光,心里恶狠狠的谩骂易聘婷不知多少次,现在就恨不得冲去她院里直接把她撕碎,这个仇,一定会加倍奉还的!而且要让她在自己脚边清楚认识到,谁才是这个太子府的女主人,谁才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虞美人阴沉着一张脸,又折回梳妆台细细给自己脸涂上珍珠膏,刚才被打的丫鬟早已被太监抬走,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像往日一般换好衣裙,羽扇遮面,静坐在门口矮案旁等候。
可等了两个多时辰,都要望远欲穿了,心中难免不安,烦躁询问道:“今夜这么晚太子怎么还不过来?”
太监跪在地上,小心的给虞美人捏着腿,紧张且小声的说道:“太...太子今夜留宿太子妃那边,传...传话过来让美人您不必等他了…”
虞美人气得猛一掌拍在矮案上,哴呛的站起来,一脚把伺候捏腿的太监踹到在地,气得原地转了两圈,手一拨,把精心准备好的夜宵全部推翻在地
“啊!!易聘婷我要你给我死!”
一声声凄厉的诅咒之声,打砸的声音,都在宣泄虞美人的不满
怎么可能输!不会的!
肯定是那个毒妇使了手段才把太子哄骗过去的……!
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