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毫不留恋的离去,林烟儿觉得心都空了。
过去他仰仗着自己第一公子的名头,没少难为南沚,如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人家竟然不要了。
林烟儿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上官星也不好将他一个小男儿独自留下,便只好等在一旁,准备将他送回家去。
上官星暗道倒霉,难得一次出来没带下人,竟还让他遇见了这样的“好事儿”。
这个表姐可真不厚道,坑人!
这若是她将林烟儿送回林府,林尚书该不会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的宝贝儿子吧!
南沚与林烟儿说清楚了退婚的事情,好似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无比轻松。
“南沚啊南沚,我可是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南沚满心欢喜,路过蜜饯铺子时还不忘给乔昀带上一包。
前世的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小零嘴儿,这里的男孩子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南沚这样好看的女子站在蜜饯铺子门口,那些个排队的小公子都忍不住红着脸偷看几眼。
只是想到她会是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买蜜饯,那些个公子们便觉得遗憾。
南沚并未直接回南府,而是提着蜜饯去了南苑。
还不等她走近院子,便听见守在门口的几个小侍在说乔昀的事情。
“世女君今儿不知怎么了,一整日都未曾用饭。”
“是啊!”
“昨日里世女殿下来瞧世女君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许是二人闹了不快吧!”
“外面都说世女君生来不祥,可我却瞧着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世女君更好性儿的主子了,只是可惜”
另外一个小侍忙捂住了他的嘴,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嘘世女君今日里本就不快,莫要再让他听见了旁的。”
京中早已传开南沚要与林家公子成婚的事情,他们都以为乔昀生气是因为这事儿。
南沚心头一疼,昨日走时她便发觉他有些不对,奈何天黑,也没多问。
如今听说乔昀一整日不曾用膳,南沚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不顾那些个小侍们惊讶的目光,南沚直接提着蜜饯大步跨进了乔昀的院子。
怕南念云吵醒了乔昀,两个奶爹便带着他去了偏殿,此时屋里只剩乔昀一人。
大白日里睡觉,南沚更感不安。
将蜜饯放在桌上,南沚悄悄坐到床边。
看着那个消瘦的男子,南沚越发心疼。
手无意识地触上小人儿的脸,见他睡梦中还紧蹙着眉头,眼角挂着泪珠,南沚不禁暗骂自己没用。
将他带回南苑,却害得他如此难过,也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听小侍们闲聊,奴才们并不曾欺负于他,那让他流泪的又会是谁呢?
即便没问,南沚也联想到了自己。
靠在床柱上,南沚细细回想着乔昀昨日里的变化,却是始终想不出缘由来。
“昀儿啊昀儿,你到底为何生气呢?”
南沚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许是听见了南沚的心声,睡了半日的乔昀悠悠转醒。
入眼便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乔昀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朝窗外望去,这会子天还大亮,她又怎么会来?
乔昀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以为是刚睡醒看花了眼。
“为何不吃饭?”
南沚虽心疼,却也有些恼了乔昀。
他身子本就不好,自己又这般不爱惜,旁人如何能救得了他?
乔昀抬着的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是那人真的来了。
本就心中有气,南沚又这般语气,乔昀自是不愿理她。
乔昀撑着身子要起来,南沚抬手帮了一把,动作极其小心。
“若是我哪里惹了你,你找我质问便是,又何苦拿自己的身子糟蹋?”
南沚顺手拿起放在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斗篷,披在乔昀身后,盯着他不肯眨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乔昀眼眶一热,藏在斗篷里的手一紧,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吭声。
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人儿,南沚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眼瞅着乔昀穿好鞋子就要离开,南沚也再不怕唐突了他,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既是不愿理我,那便是生我的气了。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不高兴?”
南沚好脾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对他,她实在厉害不起来。
不舍得,也不愿意。
乔昀心头一软,紧攥着的拳头松了松,还是没动。
“你我妻夫,便应该无所不言才是,你这样生闷气,我却不知为何,这不是要平白伤了我们这份难得的感情吗?”
南沚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开怀里的小人儿,南沚转身走出门外。
见人走了,乔昀才慌了起来。
小跑着追了几步,又堪堪停了下来。
乔昀暗骂自己不知好歹,以前的他断然不敢这般任性,如今不过才被宠了两日,怎的就变了性子呢?
以为南沚是恼了自己,乔昀慌了。
想要追出去寻她,却又没有勇气。
正当乔昀急红了眸子时,南沚又推门走了进来。
乔昀心头一暖,再也不敢与她置气,只等着她再开口相问。
“我吩咐了小厨房给你送些饭菜过来,你先坐会儿。”
见他眼睛通红,南沚却是也不敢再碰乔昀,更不敢提他为何生气的事情。
这样温柔的南沚倒是叫乔昀多了几分勇气,咬了咬唇,问道:“昀儿不求什么,只愿念云能好,若是殿你要娶了旁人,昀儿也不敢多言,只求能善待念云,给他一个名分。”
一个没有娘的孩子,日后便是嫁人都寻不到好人家。
乔昀不怕苦,却怕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他这一生,已然如此,还有何求?
南沚一怔,又想起门外小侍的闲聊,似乎明白了乔昀的意思。
“可是哪个奴才胡言乱语让你多了心?你是我的夫君,一辈子都是,除了你我还能娶谁?”
南沚凑到乔昀身边,拉起他的手说道。
乔昀面儿上没什么反应,心里也不曾动容半分。
若不是那个写有“南”字的油纸包和张伯的话,他差点儿就信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