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烟儿的心机太深,为了接近南沚,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只是可惜,此南沚非彼南沚,要让这个梨花带雨的林公子失望了。
“沚姐姐为何如此对待烟儿,可是烟儿做错了什么?”
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肯落下。
这演技,当真了得。
林烟儿这样我见犹怜的模样儿真是让人心动,连上官星都快看不下去了,南沚依旧无动于衷。
“林公子言重了。”
南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样娇滴滴的男人实在让她难有好感,还是乔昀眸子里的坚强更让她喜欢。
“沚姐姐以前都是唤烟儿闺名的”
林烟儿委屈地扁扁嘴,好似一个单纯无辜的孩子被南沚欺负了似的。
“过往种种皆是南沚鲁莽,还请林公子勿要介怀,只是南沚已有家室,公子又未曾出阁,还是避嫌为好。”
南沚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离林烟儿远了些。
林烟儿也顾不得眼中的泪珠了,在听见南沚的话时,好似被雷劈了般,许久不曾动弹。
南沚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已有家室?
难不成她忘了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吗?
那个扫把星不是早就被赶出了南家吗?
“沚姐姐”
林烟儿再也装不下去,此时他的着急都是发自内心。
林烟儿承认,他一直拿乔儿,不过就是想南沚多宠着他些。
可如今南沚的态度分明就是要毁了南林两家的婚约啊!
若是母亲知道,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他。
林烟儿本也瞧不上南沚的,奈何阴差阳错之下竟让南沚盯上了他。
林家都道,若是做不了太女君,那倒不如嫁给平南王世女,日后怎么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但那时南沚已经有了乔昀,二人虽还未成婚,却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林家主君说有办法能让那个孩子做不成南沚的正君,林尚书这才算计起南沚来。
林烟儿被逼着与当时的南沚亲近,南沚也乐得美人另眼相待,久而久之,便想弃了糟糠,娶这位第一公子进门。
谁知乔昀忽然有了身孕,上官汐便逼着南沚娶了乔昀。
后来便出了那样的事情,乔昀成了这场政治权谋的牺牲品。
要说这林烟儿到底喜不喜欢南沚,还真不好说。
最起码,相比于南沚,他更喜欢权力和给林家带来的富贵。
本来说好的事情,连庚帖都换了,如今却被南沚以男女授受不亲的借口拒绝。
林烟儿心里说不出的委屈,还有一丝丝酸楚。
看着那个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只顾得吃的南沚,上官星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要看着他们这样?
好在小二姐端着莲子羹送了上来,上官星忙起身接过,亲自放到林烟儿面前。
“林公子先吃些东西吧!”
林烟儿瞧着南沚,见她一直不曾抬眼看他,才默默地拿起小勺,将一颗莲子送进了嘴里。
只是往常吃着无比甜香的莲子羹,此时竟带着苦涩,就和他现在的心般。
世人都说林家小公子受尽宠爱,却又有谁知道他的无奈?
无论婚姻还是旁的,都由不得他做主。
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接受了南沚,如今人家竟又变了副模样儿。
林烟儿心头一惊,莫不是南沚生病后性情大变,忘了许多事情?
这般想着,林烟儿便偷偷往南沚的腰间看去,上面只挂了个玉坠子,那个她答应过会一直戴着的荷包果真不在。
林烟儿握着勺子的手颤个不停,心底发凉,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南沚自顾吃饱喝足,放下筷子,这才面对林烟儿,盯着他瞧了起来。
感受到那人的目光,林烟儿心中忽然一紧,委屈顿时涌了上来。
若她肯开口哄哄他,他便原谅她这一次。
“既是林公子来了,也省得本殿再跑一趟。”南沚冷着一张俊脸认真道,“本殿早已娶夫,孩子都生下了,自是不会再娶你进门,为了公子的名声,还请林公子早日说服家中长辈,退掉与本殿的婚事。”
这也算是南沚替过去的她对林烟儿的一点儿弥补吧!
毕竟,若是她平南王府主动退婚的话,那林烟儿在京中便很难待下去了。
南沚倒是不在意这些,若是能接触南林两家的婚约,便是众人笑她嘲她又能如何?
只要能和乔昀在一起,南沚什么都不在乎。
“退婚?”
林烟儿手中的勺子落在碗中,溅起的羹汤落在他干净的衣袖上,可那人儿却像是没发现似的。
“是。”
“表姐”
上官星忙拉住南沚的胳膊,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为什么?”
林烟儿浑身发颤,却还是强忍着问道。
“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再也放不下旁人。
南沚的眼睛里满是坦荡,林烟儿从中丝毫瞧不出玩笑的意思。
以前的南沚,在瞧见他时,眼里都带着笑。
可今日的南沚,眼中除了坦荡,再无其他。
“好一个心有所属,呵呵南沚啊南沚,当初说会娶我的人是不是你?当初允我正君之位的人是不是你?当初央我送你荷包日日挂在身上的人是不是你?”
林烟儿被气笑了,她一句心有所属就要害了他的一生吗?
就算当初接近她是林家的阴谋,赶走乔昀之事也与林家脱不了干系,可这些与他林烟儿又有何干?
他努力接受她,喜欢她,如今她竟告诉他自己心有所属。
你的心有所属,便是要伤害我吗?
“抱歉,林公子,一场大病,过往皆已为虚幻,本殿实在记不清了”
她能记得什么?
就记得要赶紧将乔昀拐回家,好好保护他,幸幸福福一辈子。
“记不清了?”
林烟儿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本还无神的眸子也明亮了许多。
若是她病还未好,那么只需找了御医前来医治,过往之事总能想起来的。
“林公子钟灵毓秀,才貌双全,定会遇到更好的女人。”
既是事已说清,南沚也不再多留,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头冷汗的上官星尴尬地看着林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