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羲俊朗立体的五官毫无表情，空气充满暖意，却暖不进人的心里。

“可是就算我父亲离开，她还是没有就此收手，也差点造成惨剧。”

“自此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淡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衣袖，弹去上面的灰尘，顾寒羲抬头看着陆菲羽的眼睛，扯了扯嘴唇：“本来想着这辈子不想要孩子。”

谁知道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了顾希瑞，开始时心惊胆战，唯恐小家伙沦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处境。

他这些年小心翼翼呵护他长大，生怕出现一点差错，也许命运真的看不惯幸福，在迎来顾希瑞的第三个年头，小家伙被诊断出抑郁症。

一向冷傲强大的顾寒羲也控制不住茫然，不知所措，即使后来他增多了和顾希瑞的相处时间，效果甚微。

直到后来遇见了陆菲羽，处境一瞬间翻转，顾希瑞渐渐恢复正常，他也有了一个让人心脏紧缩的猜测。

希瑞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那么惨的啊……”陆菲羽满脸感叹，感觉到腿部有些酸痛。

左顾右盼，寻到角落里的一个石台，扯着顾寒羲的时候坐在上面，腿轻轻晃动，手指在悄无声息间与顾寒羲十指紧握。

“可是现在你有我了啊！”

轻描淡写的声音里坚定隐隐透出，抬头弯了眼角，“有了我，如果你还想着别的女人，那就是渣男行为了。”

顾寒羲：“……”

陆菲羽无眼神微动，继续质问：“如果我和你妈掉水里，你肯定会先救我吧。”

顾寒羲：“……”

旁若无人的打岔，将顾寒羲的心从湖底捞了出来，深邃的眉眼中泛起温度。

“救你。”

在外面漂泊无依的晃荡了一会，牵着顾寒羲回到自己别墅，顺便托人将顾希瑞从幼儿园接了回来。

小家伙看见两人站在一起，立即兴高采烈的扑过来，睫毛眨呀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高兴：“妈咪……妈……妈咪……”

有选择性的忽视顾寒羲，好像他是一个透明人，直直扑进陆菲羽怀中撒娇。

“宝贝，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有……”

“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人能敌，来，亲一个。”

红唇落到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上，他小脸一红，背着自己的书包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陆菲羽失笑，小小年纪还会害羞了。

忽然眨了眨眼睛，轻轻捋好凌乱的碎发，陆菲羽狐疑左顾右看观察：“你的小鸟呢？”

顾希瑞自拥有小鸟那天，就与它片刻不分离，时刻携带在身上，喜欢都从眼神中满满的溢了出来。

不过今天怎么没看见那只小鸟的踪迹。

顾希瑞听见这话回想，片刻后慢吞吞回复：“吃了……”

这话如雷贯耳，顾寒羲蹲下身子，怀疑询问：“你说什么？”

“鸟……我……我吃了。”

顾寒羲：“……”

仔细回忆，似乎那只鸟在一个星期前莫名不见踪迹，而在那一天餐桌上有着一道鸟类的饭菜。

难不成那道菜就是顾希瑞的小鸟做成的！！！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还要吃了它？”

顾希瑞抬起自己圆滚滚的小脸蛋，竟是张嘴一笑，露出自己的小牙豁：“因为……好……好吃！”

声音郑地有声，顾寒羲反驳不了。

一旁的陆菲羽脸色奇怪，以为她诧异小家伙的行为的行为，轻轻咳一声，安慰还没说出口，只见她脸深意，瞬间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早知道就吃他了。”

顾寒羲：“……”

“长得那么好看，味道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就不该以普通女人的看法辨别这小女人。

她简直脱离了正常人类的想法。

得到陆菲羽的认同，顾希瑞抬头：“买给妈咪……吃……买……买两个！”

陆菲羽颇受感动了，冷白如玉的指尖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脸蛋，感慨，“儿子，你可真孝顺，不要了，它下了两只鸟蛋还在我那，一会我们一人一个。”

顾希瑞眼睛亮晶晶，重重点头，“嗯。”

就这样一大一小，愉快进入陆菲羽的标本室，拿出鸟蛋递给顾寒羲，两双相似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接着，顾寒羲就进了厨房，把鸟蛋煮熟。

相处的这段时日，顾寒羲也算对陆菲羽有所了解，表面上阴冷偏执，实际上只要你合她的心意，她就会对你展开柔嫩的肚皮。

生活白痴，免疫力弱，隔三差三的就生病一次，吃饭也大多数随便应付，厨艺虽不差但还是让人不敢苟同。

自从叶蔺文温闻而雅的带来几次饭菜以后，顾寒羲就满是危机预感的开始学做菜，也许是基因限制，在商业上叱咤风云的顾寒羲努力地许久，也只不过达到了家常小菜的水平。

一大一小眯着眼睛满是满足的吃着鸟蛋，如出一辙的眼睛亮闪闪。

顾寒羲长腿随意迈着，骨节修长的手指翻阅报纸，忽然间接到了电话。

“总裁，你让我调查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六年前七月十七日那晚，陆小姐看望母亲进入陵园，据监控调查喝的醉醺醺的，随后在陵园门口消失不见，误入了监控的死角。”

“而您那一天好像为设计下药，好像也进入了那个监控室。”

顾寒羲瞳孔紧缩，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心情复杂。

事情真相就在眼前，拨开迷雾，展现一切，顾寒羲竟会有些畏缩。

幸福有些虚幻，好似踏进去就会变成荆棘的现实，面对万丈深渊，无路可退。

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桌面，顾寒羲沉吟片刻，对着电话那边回答：“嗯，我知道了。”

“如果您有所怀疑的话，可以去验证DNA，这样更方便一些。”

“……嗯。”

挂了电话，另一个想法蹦入心，如果那晚阴差阳错之间都是彼此，皆大欢喜。

那如果不是？

带有薄茧的腹指轻轻摩擦手机，跃跃欲试被自己压回心中。

如果事情失误，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定会伤害到陆菲羽，不行，这件事要好好预谋。

顾寒羲垂下眼帘，深邃的眉眼思索，空气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