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贯的说了就打,不等沈长昀反应过来,对面就冲来了许多身影,大概也是顾及着国师在沈长昀手里,没一个敢拿着刀上的。
沈长昀怕国师被误伤,毕竟那么多人,也不大好,所以放开了国师,“蹲下,抓紧了。”
说完,人就把国师按在了屋顶上,利剑出鞘,白光乍泄,一阵狂风呼来,带着院子里的茉莉花香,如枯木逢春般的生机向四周的黑影略去。
一招,两剑四面,无一幸免。
男人挥剑优雅大气,犹如春风袭过,而剑势却有着力拔山河的强劲与霸气,这是大宗师级别才有的剑术。
阮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来还小看了这男人了。
沈长昀此次离开山庄,走南闯北,一路行侠仗义,施以援手,江湖大侠都赏识这样的英雄少年,有时候讲上大道理来,沈长昀还能从中领悟到许多,到如今,剑术在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比得过的。
少年身怀绝世武功,也不骄不躁,保持自己的本心,这也就是剑法比一般人纯粹上许多的缘故,如今他使出剑术也不过是为了国师的一个托付罢了。
他对着暗处的阮啸拱手,此时乌云已过,露出的明月将自己的光辉倾洒在了他的身上,仿若神祗,“在下无意伤害国师,只不过是国师托在下一件事,在下必须完成,望阁下见谅在下出手伤了那么多人。”
说完,沈长昀又看了一眼自己脚边乖乖巧巧坐着的国师,你安心,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你被带走的,这是我对朋友的尊重。
“阿蘅,回来!”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国师,阮啸已经是忍到极点了,尤其是看见国师乖乖的坐在了男子身边,身后又是一轮明月衬托的两人如若神仙眷侣一般,他心里就更不能容忍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宵小之辈,一切脱离了计划之内的人就绝对不能够让他有活命的机会,这是他如履薄冰活了那么多年得出来的生存法则。
阮啸一只手背在了身后,打了一个手势,暗处的鬼魅看见了,都摸出了手上的袖箭,对准那虽然蒙着脸却依旧光风霁月的男子。
安静的国师手里紧紧的攥着竹棍,上面还有一条红色的发带绑着,在风中划出了鲜艳的红色。
她其实很不喜欢阿蘅这个名字,就连给自己起这名字的了尘都很少这样叫自己,但是她却默许阮啸这样称呼自己。
一开始以为他是特别的,到了最后,知道了看清了人的本性之后,她就明白了,那不过是个习惯,一个维持了那么多年的习惯罢了。
“你不该在这里的。”国师悠悠的开口,一双出尘的银眸好似天上的明月,里面的寒意却是比明月清辉还要冷上许多。
阮啸也最不喜欢这样子的国师了,仿佛下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脱离了自己的手掌,就连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都能够背道而驰一样。
但是他心里清楚,过国师谁都能够背叛,就是不会背叛他。
阮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听话,快回来。”
从知道沈诗这个名字之后,他就有预感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一样,到最后看到了国师乖巧的站在了别人的身边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的预感没有出错,他怕这一次放手了,以后就真的再也抓不住了。
然而,国师摇了摇头,“不对,你说反了。”
玉妃裴元玉怀胎九月,被亲兄弟所害,以至于母女分离十四年,而国师,生下来便没有自由,性命都系在了萧氏王朝的兴亡那个之上,这哪里是阮啸……不对,该叫他辰王萧元。
国师的存在就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萧元在哪里,国师就该在哪里不断地为萧家卖命。
说完,国师抓着沈长昀的衣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不是瞎子这是真的,但是不会武功也一样是真的,所以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就是真的没命了,她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自己摔下去之后会不会“被救”。
“玩个游戏吧,”压下心中的疑虑,国师笑了笑,原本不动的银眸犹如明月光华,她看着眼睛里面透露出震惊的沈长昀轻声道,“谁先抓住我,我就跟谁走。”
单纯的沈长昀整个人都震惊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国师这是装的还是说她一直不瞎?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国师松开了抓住沈长昀衣摆的手,直接顺着屋檐往下面跑,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往下跳了。
这本就是后山,而了尘住的房间也是靠近后山那条河水的房间,为了追求一种摘月的美感,当初修建的时候,这禅房和下面的河水之间还专门凿成了山崖的形状,所以说国师要从这里摔下去,绝对堪比跳崖。
“阿蘅!”
人比声音快,一道白色的身影紧跟着一起,但是跟着一声“阿蘅”,随之而来地是铺天盖地的箭雨,他们的方向都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的沈长昀。
沈长昀知道身后有箭,但是眼前的国师正往下坠落,她身后就是河水,要是运气不好,掉到了河岸,国师必死无疑,那是逃还是救她?
心里面也在紧张猜测沈长昀到底是逃还是救自己的国师是以后脑勺着地的姿势往下坠落的,本来还有些害怕自己不想看见的,但是……
她睁大了眼睛,清楚的看见了那白衣少侠一起跳了下来,贴着山壁,爆发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就快冲到自己的面前。
沈少侠拼尽全力的向自己伸手,他的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箭,还有站在屋檐边,被影卫重重围住,也高高在上的萧元。
一双银眸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紫,国师看着沈长昀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面从来都是坚决果断,没有任何顾虑,所以说,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沈长昀就是沈长昀,她从来就没有看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