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坊后院
所有的姑娘都在排练妙玉坊开张的第一支舞,风倾羽在旁边观看指导,领舞的何水是妙玉坊中舞蹈最好的,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啊…,”何水踮脚忽地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蹲下身查看何水。
“没事吧?”风倾羽上前查看。
“羽姑娘,我脚疼的厉害。”何水面色难看极了。
“我叫人请大夫来。”如烟见状离去。
“都在干什么!不用排练了?”听见消息的陆姨娘赶到了后院,看见扎在一起的人堆喝道。
“好了,先把何水扶进房间休息吧。”风倾羽与陆姨娘一起将何水搀扶进了房间。
大夫赶到查看了何水的伤势,下了定论,“伤势不重,我开两副外敷的药,敷上几天,细细养着就好了,注意最近不要随意走动。“
“大夫,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何水追问道。
“少说也要十天左右。”大夫摸着胡子道。
“十天?”如烟焦急道,“还有三天就要表演了。”
何水是妙玉坊舞蹈最好的,才被风倾羽挑出来做了领舞,现在舞蹈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领舞不行了,妙玉坊已经放出消息三天后开张,要是拿不出节目,妙玉坊就不用营业了。
风倾羽吩咐小厮跟着大夫去开药,何水心里内疚道,“羽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风倾羽安慰她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回了皇宫,风倾羽收拾好便画起了衣裳的图纸,今日她发现舞服还是有不妥之处,需要改一改,萧琰在旁边颇有兴致的看她撕了又画,画了又撕,“需要召画师过来?”
“不用。”风倾羽埋头专心画着设计图。
“救风尘女子于水火之中,朕未来的皇后当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萧琰半调侃她道。
“皇上,你讽刺我呢吧,”风倾羽抬头看萧琰,似笑非笑道,“这母仪天下呢臣妾愧不敢当,**精神臣妾还是可以延袭一下的。”
“**精神?”萧琰不明。
“就是乐于助人。”风倾羽随意回答,而后继续画着设计图。
“以后不要再去妙玉坊了,”萧琰还是不愿风倾羽进入这种“不正经”的地方,“你想帮那些艺伎,我派人给她们赎身安置好她们就是了。”
“皇上,”赎身的问题风倾羽不是没有想过,“这天下何其多风尘女子,你能全部帮她们赎身吗?虽说现在是太平盛世,但是她们都是普通女子,除了身上还有点才艺,是做不了什么养活不了自己的,倒不如让她们就发展自己身上的才艺,听曲子看舞蹈,是精神消费,妙玉坊的风气需要整顿,一旦风气好了,我进去就不成问题了。”
萧琰自知风倾羽不会听他的,索性便答应了,“好吧,有暗卫保护你,我也稍稍放心些。”
风倾羽笑笑,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你先休息吧,我没那么快的。”
“不必,我陪你。”
“明天还要上朝。”
“不急。”
“不行…你马上去休息。”风倾羽起身,推着萧琰到床边,“赶紧睡觉。”
“你不睡,我就不睡。”萧琰耍起了孩子气。
“萧琰小朋友,请问你几岁了?睡觉还要人陪吗?”风倾羽双手叉腰,大有一副“妈妈教育熊孩子”的模样。
“要陪,但是要你陪。”萧琰一脸认真。
“不陪!”风倾羽一口拒绝,“赶紧给我睡觉。”说完便离开了这儿。
萧琰失笑,也没有跟上她,自行上床歇息了。
水芙宫
“娘娘,您用杯茶。”屏儿战战兢兢的端上茶,眼角余光瞄着宫盼兮似毫无波澜的表情,宫盼兮接过茶,一手托着茶碗托盘,一手用茶盖轻轻地有节奏的拂去水面的茶叶,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而后茶汤才被徐徐送入口中。
将茶碗放回屏儿端着的拖盘上,宫盼兮用手帕擦了擦嘴边,屏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多在紫霞宫留了几天,您别在意。”
“本宫有什么好在意的,皇上是一国之君,想宠着谁就宠着谁,想封谁做皇后就封谁做皇后,这一切决定全在于皇上,哪里是本宫能插嘴的。”宫盼兮慢悠悠的说着,轻轻转动手腕上的珍珠手钏,表情依旧平静,眼中的狠辣转瞬即逝。
“皇上的决定是无人能左右,可风倾羽也不是你能动的。”宫御凡不知何时突然站在殿外,脸上布满阴鸷。
“哥哥…”宫盼兮着实吓了一跳,慌乱的起了身。
宫御凡径自走向内殿,宫盼兮眼神示意了屏儿遣散了殿内的人,而后急匆匆的跟上宫御凡,进了内殿。
“哥哥…”宫盼兮小心试探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兮儿…”。
“宫盼兮”,宫御凡转身,直盯着她,语气冷硬道,“我提醒你,不要动风倾羽一根头发。”
闻言的宫盼兮神色慌乱,言语断断续续,“哥哥…你…你在说什么呢?兮儿听不懂…”。
“听不懂?”宫御凡冷笑道,“你不是在查…是誰截了你雇的杀手吗?”
宫盼兮面上一惊,宫御凡紧接道,“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哥哥…”宫盼兮心虚的唤道。
“记住我说的话。”宫御凡也不看她,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而身后的宫盼兮,还沉浸在宫御凡突然出现的惊慌中,还有他刚才对她的一番警告,身体不自觉的踉跄的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梳妆台,屏儿闻声赶来,“娘娘…”。
“屏儿”,宫盼兮一只手撑在梳妆台上,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闭了闭眼,问道,“风倾羽…像她吗?”
“娘娘”,屏儿犹豫着道,“确实…有相似之处。”
“呵,”宫盼兮自嘲一笑,喃喃道,“简直一模一样。”
宫府
“冥教的人,处置的如何了?”宫御凡调着古琴,问道。
“按照主上的吩咐,已经都遣送回去了,冥教教主说了,凡是刺杀风姑娘的任务,冥教绝不接收。”
“他这次倒好说话。”宫御凡勾起嘴角。
“银教主早年欠了主上的人情,这次权当还主上的人情了。”想到那个嗜血成性的冥教教主,清风便心有余悸。
“宫盼兮如何?”宫御凡继续问道。
“大小姐那边暂无动静。”
“盯好她。”宫御凡淡淡的吩咐。
“是”,清风犹豫着开口道,“主上…”。
“有话就说。”
“风姑娘已为皇妃,主上…”。
宫御凡倏地停下调琴的手,“清风…”。
“属下在。”
“你们兄妹二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管闲事了。”
“是属下逾矩了。”清风低头。
“退下吧。”宫御凡声音毫无波澜。
“属下告退。”清风转身离开。
妙玉坊关了一个月,现如今终于开张了,风倾羽命人将拟好的节目单贴在了妙玉坊外,以吸引客人的注意。
宣传做的好,再加上节目看起来新颖,很快便吸引了客人,此时妙玉坊门前人山人海,室内更是座无虚席,来人纷纷赞叹妙玉坊的装修,更加期待妙玉坊会带来什么样的表演。
“各位,”陆姨娘盛装在台上喊道,“首先感谢各位贵客的大驾光临,承蒙各位贵客的照顾,我们妙玉坊重新开张的第一个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台下众人纷纷拍手欢呼。
陆姨娘下了台,大家的眼光都注视在大红舞台上,琴声响起,红衣舞姬们纷纷出了场,迅速排好了队形,一缕歌声从舞姬中间传出,“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舞姬散开,一个蒙着红色面纱,身穿大红牡丹罗裙的女子缓缓而出,“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女子衣袖半掩面,用起了戏腔,“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曲子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欢呼着纷纷叫好,女子随着琴声跳舞,身姿之优美,舞姿之妙曼,那难度极高的高抬腿动作亦是行云流水,令人叹为观止。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曲毕,舞毕,舞姬们将女子围在了中间,排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好!”
“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
“是啊,这妙玉坊的开场节目真是精彩。”
大家议论纷纷,皆是赞叹这场前无古人的表演。
后台休息室,姑娘们纷纷围上了面纱女,“羽姑娘,你真厉害,还好你代替何水上了台,要不然我们可真是应付不过来。”
“闷死我了,”风倾羽解下面纱,“如烟呢?”
“如烟姐姐跟着姨娘呢。”
“好,”风倾羽换下了红裙。
深夜,在妙玉坊待了一天的人群渐渐散去,陆姨娘数着今天赚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这些银子可是之前妙玉坊要开半个月才能挣来的,没想到今天一天就挣了这么多,真是太好了。”
“行了,瞧你那副德行,”风倾羽半开玩笑道,“这么点银子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陆姨娘“嘿嘿”的笑着,收起了银票,拿起了酒杯道,“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喝一杯。”
“好。”大家碰了杯,各自说笑喝酒。
“羽儿,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吧,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如烟替风倾羽夹了菜道。
“不用了,”风倾羽婉言拒绝,“放心吧,回去的路我熟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如烟犹豫。
“如烟姐姐,你就不用劝羽姑娘了,”一个名叫绿莹的姑娘笑道,“羽姑娘是要等着回去跟相公卿卿我我呢。”
闻言的姑娘们“呵呵”的娇笑,风倾羽白了绿莹一眼,“就你话多。”
“好吧。”如烟这才想起羽儿与她们不同,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