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银千翼欲转过她的身体。
“别碰我。”乐悦拉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好,我不碰你,”银千翼由着她道,“悦儿,最近冥教在风口浪尖上,我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眼下他只能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什么风口浪尖上?”乐悦抬头看他,并不接受这个理由,“你有事情瞒着我?”
银千翼怔了怔,随后才道,“反正你听我的话,好好待在房中,不要出去就是了。”
“这是在摄政王府。”即便他说的是真话,她也并不觉得在王府里能出什么事。
“在哪里都一样,”银千翼铁了心不会让她发现那个秘密,“等我把该办的事办完,我们就回云国。”
“你没有跟我商量。”乐悦说道。
“悦儿,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以后你若是想来骊国,我再带你来就是了。”
“为什么?前几日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一夜之间他突然变了卦。
“计划赶不上变化,悦儿,这件事只管听我的,好吗?”若不是还要处理皇甫煊的事情,他就想立刻带着她离开,把她藏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知道他不会与她多做解释,乐悦转过头,不愿再看着他。
来福客栈
“如烟姐姐,你还没有吃午饭,过来吃一点吧。”如烟没有与他们一同下去吃午饭,何水迅速用完后便带了饭菜进屋。
“先放着吧。”如烟此时并没有胃口。
“如烟姐姐,”见如烟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何水走近她,“如烟姐姐,你自从王府回来便一直郁郁寡欢,发生什么事了吗?”左不过寿宴之时如烟忽然就不唱歌了,但是后来不是有人接下去了吗?摄政王和太妃也没有怪罪,难道她还在为此事纠结?
“何水,如果我说,”如烟转身看着何水道,“我看见羽儿了,你会相信吗?”
“什…什么?”闻言的何水脸色忽地煞白,颤抖着道,“如烟姐姐,你…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如烟缓缓道,“可是,我真真切切的瞧见羽儿了,寿宴那日我便听到熟悉的女声,起初我也以为是我听错了,后来在寿宴上瞧见了她,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可是…可是羽姑娘的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羽姑娘…又怎会出现在此?”何水还是不敢相信。
“这个我也有所疑惑,我就是想弄清楚,所以才在骊国逗留。”如烟始终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即便有,说话的声音又怎会是一模一样,除非是同一个人。
何水那日光顾着跳舞,根本不敢正视寿宴上的人,她只记得那日宫家家主也在,他是认识羽姑娘的,那他也瞧出羽姑娘了吗?
“如烟姐姐,那日太妃寿宴,宫家家主也有参加,如果真像你所说的,羽姑娘还在人世,那为何,宫家家主丝毫没有反应?”
“这个我不清楚,”如烟摇摇头,又说起了另一桩巧事,“但是当时坐在羽儿身边的那个男子,他是最常来妙玉坊的,”羽儿,妙玉坊…即便她不是羽儿,但是,“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实是不敢相信。
何水点点头,如烟姐姐不是粗心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太妃寿宴这样重要的场合出差错,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使她分了心,“如烟姐姐,不如我们去找宫少爷,让他帮我们找到羽姑娘?”她们不过一介艺伎,怎能简单就探知太妃寿宴上的宾客,除非找有身份的人帮忙,而这个人,最合适不过的就是宫家家主宫御凡了。
“可以吗?”如烟不敢确定此法是否妥当。
“当然可以,”何水说道,“如烟姐姐,宫少爷对羽姑娘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自羽姑娘死后,宫少爷就一直庇佑妙玉坊不被同行欺凌,若不是有宫少爷,妙玉坊哪还有今日的地位?”
闻言的如烟也觉此话有理,“你说的是,可是我们要到哪儿去找宫少爷?”
“叩叩叩。”这时,敲门声响起。
何水转身开了门,却见小二拿了一封书信交到何水手中,“姑娘,方才有人拿了这封书信,叫小的转交给姑娘们。”
“多谢,”何水道过谢,才关上门将书信交到如烟手中,“如烟姐姐,你打开吧。”
如烟面色疑惑,打开了书信仔细浏览了之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如烟姐姐,是谁写的信呀?”见如烟面色稍稍好了,何水问道。
“是宫少爷,”如烟说道,“他已经安排让我们去跟羽姑娘见一面。”
“羽姑娘?这么说,宫少爷早就知道她就是羽姑娘了。”何水惊讶道。
“对。”如烟点点头。
“太好了,”羽姑娘还活着,何水高兴道,“那羽姑娘现在在哪儿?”
“她在摄政王府,何水,你留下来照看姐妹们,我去见羽姑娘。”如烟心中已经安排好了。
“好,”何水说道,“如烟姐姐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众位姐妹的。”
“嗯。”如烟收好了书信,这才蒙上面纱出了门,与宫御凡已经在安排在客栈外的人会面。
“夫人。”离吟拦住了要踏出房门的乐悦。
“离吟,我要上茅厕。”乐悦胡诌道。
“夫人半个时辰内已经上过十一次茅厕了。”离吟一本正经的道。
“我…”,乐悦眼珠子转了转,“我闹肚子不行啊?”
“属下让齐哀去请萧老为夫人诊治,夫人回屋吧。”离吟无可奈何道。
“离吟,算你狠。”乐悦气呼呼的回去往凳子上一坐,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她一步都不能踏出房门。
过了一会儿,厢房内便来了一个侍女,是来送点心的。
“这是什么?”离吟循例问道。
“这是厨房刚蒸好的米糕,师傅说教主夫人平日最喜欢吃了,所以叫奴婢送来。”侍女略低着头道。
“嗯,拿进去吧。”离吟这才将她放了进去。
“夫人,这是现蒸的米糕,夫人尝尝吧,”侍女端着一盘米糕走近乐悦,又低头轻声道,“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的乐悦怔了怔,抬头便见一张陌生的脸,见她真诚的模样,乐悦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抬手故意打翻了那盘米糕,瓷器碎裂的声音引来了离吟,“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翻了米糕,你出去把门带上,我换身衣服。”乐悦说道。
“是。”离吟未发现异样,径自出了门。
“跟我来。”乐悦走进了珠帘内。
侍女拔去了发簪,一头乌发落在双肩,正是如烟。她看向风倾羽,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置信,轻唤道,“羽儿。”
“羽儿?”乐悦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皱了皱眉问,“谁是羽儿?”
“羽儿,你都忘记了吗?”如烟略微有些失望,见她懵懂的模样,如烟也听了宫御凡的解释,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喃喃道,“是啊,你都不记得了。”
“你是谁?你想说什么?”她们认识吗?这女子看她的眼神,跟看陌生人的眼神分明是不一样的。
“我就是在太妃寿宴上唱歌的人。”宫御凡已经告诉她,羽儿也因为这个在找她。
“你是那个唱歌的人。”乐悦不敢相信,她这副模样不像来自二十一世纪,那这么说,她只是会唱这首歌,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对,而且这首歌,是你教我唱的。”如烟眼神期盼。
“我教你唱的?”她越来越捉摸不清了,这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印象里,没有眼前这个女子,“我并不认识你。”
“没关系,”如烟说道,“羽儿,我知道你是失去了记忆,将我们都忘记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忘了你,你还活着就好了。”没有什么能比羽儿还活着更重要了,如烟已感到十分万幸。
眼前这个女子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可是她失去记忆的事情,除了萧老和银千翼知道,再有就是齐哀了,连离吟都不知道,她居然知道?还有,她的那一句“你还活着”又是何意?
“你叫什么名字?”带着这诸多的疑问,乐悦问道。
“如烟。”如烟略微有些激动,期望着乐悦听到她的名字能记起些什么。
“如烟…”,乐悦喃喃道,“如烟…”。
乐悦看着她,脑海中略有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如烟…紫烟…南紫烟…”,对了,眼前这个女子,不就是毓烟阁挂着的那幅紫烟公主的画像吗?只是眼前的女子已经长成,颇具气质,而毓烟阁的那幅画像,紫烟公主稍显稚嫩,不过也是,紫烟公主失踪时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六年,自然是变得不一样了。
“你确定你叫如烟吗?”乐悦问道。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连名字都只差了一个字。
“自然。”如烟说道。
“你身上可有什么贴身之物?”乐悦问道,“例如…玉佩,缨络此等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