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陶吉跑上前来,“公子,外面雾还未全散,还是先回屋吧,身体要紧。”
对项憬妍的到来,陶吉开始就认出来了,知道她来准要纠缠,方才去送食物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将此次告诉了欧阳墨。
江南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盯着项憬妍,“怎的让我相信,你这药草对他绝对有用?”
“你这人还真是……”
项憬妍一再被她怀疑,还没人敢对她这么说话,有也早被她杀了,可现在,她得按项憬连的叮嘱行事。
“若你不信,等煎好了药,我先喝一碗,这总行了吧?”
她在心里暗暗吼着,希望项憬连赶紧把这个碍眼的女人弄走,越远越好。
“好。”
江南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随后对陶吉道,“陶吉,去煎药,让她跟着,煎好让她先喝,看着她喝下去,一滴都不准剩,若没问题,一个时辰后再让你家公子服用。”
陶吉自然是想欣然答应,可他明显感觉到身边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欧阳墨,也不敢立马回应。
江南歌知晓他的顾虑,她根本没给欧阳墨拒绝的机会,道,“还站着做什么,快去。”
“是,江姑娘。”陶吉走向一侧,扬手道,“项姑娘,这边请。”
项憬妍毕竟是项氏族最得宠的小姐,陶吉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欧阳哥哥,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亲自给你送药过来。”
她旁若无人的对欧阳墨笑,笑的那样甜美,那样刺眼。
欧阳墨没任何回应,看了眼江南歌的身影,在她回头时,他快速转身,步伐缓慢的朝房间走去。
见状,江南歌长舒口气,即便他再生气不悦,她也必须留下项憬妍,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的身体本就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她当然知道留这么个定时炸弹在此太不安全,可只要对他有用,她都会去做,项憬妍,这小丫头对她不造成不了威胁。
抬步正欲进房,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她回身,看到领头的正是大头。
“老大。”大头也看到她,快速下马,朝她奔来。
“大头,如何?”她急切的询问,“可有发现我六姐?”
“六姐?”大头一时没明白。
江南歌也才回神,解释,“金氏族可有抓到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姑娘?你可有发现?”
大头回想了下,道,“与他们交手之时,有人下令让他们撤退,姑娘?哦,好像是看到金氏族抬了个人进去,但那边的雾还未散尽,看不清明。”
江南歌提着的一颗心终究还是未放下。
“老大,咱们兄弟折回来的时候,有人追上来送了封信,点名让我亲手交给老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手书。
江南歌快速接过,她自然知道是谁给的,是奇云。
在她打开信的时候,大头又开口,“那人还送了些药草。”微顿了顿,他试探的问,“可是奇公子送的?”
江南歌拿信的手微顿,随后点头,“大头,先带兄弟们去休息,随后找绿竹拿些吃的分派下去,辛苦兄弟们了。”
大头痛快一笑,挥挥手,“老大怎的下趟山变得如此客气?咱们兄弟在九龙山上好吃好喝好住着,多久没这么痛快的干过一场了,高兴还来不急,怎会辛苦。”
江南歌朝他一笑,“行,这账我记下了,等回九龙山,都有赏。”
大头哈哈一笑,她所说的赏大家心知肚明,九龙山上也没啥好东西,有的也只是江南歌亲自设计制作的独特武器罢了。
“有老大这话,我大头怎的也第一个冲上去,那我先下去了。”
“嗯。”
大头离开,江南歌才将注意力放在信上,果真是奇云送来的。
他告诉江南歌,江娇虞已被送进金氏族,他自会照料,让她不用担心,还抱歉的说了假族印之事,最后叮嘱她尽可有早些回九龙山,并让她起书给江颡,提前告知他金长泽想开通商道一事。
看完信,江南歌的心才算安下,可她有些放不下奇云,他以前总会说什么在九龙山等他,或者他会很快回来这些话,可这封信上,这些话只字未提。
“云哥。”
她拧眉微思,以她对奇云的了解,若不是有事,他不会不提。
想到之前欧阳墨提过的,现在金氏族只有他能继任下一任族长,看来是他真的答应金长泽留下来了。
虽然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可她更知道奇云有多向往自由洒脱,无拘无束。
“云哥,谢谢你。”
某一瞬间,江南歌突然想通了,不论现代还是这个五族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使命,谁也无法做到放下一切,更何况他们的身份都是如此特殊。
收好信,江南歌转身回了房间,欧阳墨应该还有生气。
在她心里,还有个大结未了,甚至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她要怎么回现代?
她不知道在现代是何年何月何时,还有她牵肠挂肚的爸爸……
这么想着,人已至欧阳墨房门口,稍平稳下气息,推开门,迈进去。
本以为欧阳墨会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榻上,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似就在等着她推门一般。
“怎的没休息?”
江南歌看的出来他的不悦,可在她看来,留下项憬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他们相互知道对方的心思,他这么气做什么。
见他未语,她关好房门,径自走到他身侧,坐下。
“生什么气啊?”她伸手戳了戳欧阳墨的胳膊。
欧阳墨侧头看着她唇角含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开始有些疑惑,是不是在她的心底,他真的一点份量也没有。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南歌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身体如何了?可有不舒服?”
“江南歌。”
突然,欧阳墨叫了她的全名,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从未听他唤过她真名,还是以这种清冷的口吻。
他冰蓝色的眸子此时一片幽深,眼色也变得深了些,那眼神透着打量,透着疑惑,还有,不确定。
江南歌抬眸与他对视,置在膝上的手屈起,握紧。
“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