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歌捏着他衣袖把玩的手指在听到这句问话时，手指滑落。

欧阳墨注意到她的每个小动作和细微的表情。

抬眸，四目相对。

“我还能想什么，想你快点好起来啊，若不然怎的往前赶路。”

片刻，江南歌率先打破这沉默，脸上是的笑容要多牵强有牵强。

欧阳墨冷俊的面庞此时看上去略显阴戾，就因为她留下了项憬妍吗？

“你可知她是谁？”欧阳墨睨着她。

“不是项氏族的小姐吗？”

江南歌确实只知道这个，手也在说话间从他的胳膊上收回，握着置在膝上。

“她是项氏族四小姐项憬妍。”

“所以呢？”她仍是不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项憬妍是项族最得宠的小姐，她有三个哥哥，她是唯一女子，万千宠爱集一身。”

他的目光从江南歌脸上移开，“以她的身份地位，以送药之名来到此处，你应该清楚她的目的，且她拿来的药，是项憬连给的。”

江南歌服听着他的话，安静的听着，她觉得只要一遇到关于项憬连的事，他就像是被逆了鳞的龙，焦躁且忧虑。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江南歌反问，“她的目的，不是你么？”

她站起身，挪步至房中央。

“我不管她什么身份，也没管这药草是从何而来，只要这药草若对你有效，不用白不用，你现在的身体，你比我更清楚，你想硬抗到何时？你的功力已经减半，还想再拿身体开玩笑？”

“可你明知他对你心怀不轨……”

“那是他的事。”

江南歌直接打断他，“欧阳墨，你是对我不信任，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江南歌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突然，她顿住，自嘲一笑，“这么说好似也不对，毕竟我是一个不止与人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还生过孩子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南歌一时未语，直直的盯着略显着急的欧阳墨，随后道，“我知道，可这也是事实。”

欧阳墨听着她这话，心痛如绞，她竟这样看待自己么？可她若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她又该如何自处？

“欧阳墨，我早就说过，我与那人的事不做个最终了结，就无法接受任何人，可我既然选择你，就不会朝三暮四，尤其是对项憬连。”

“南歌，你……”

“欧阳哥哥，药来了，我进来了哦。”

门外，响起项憬妍的声音，她说过会亲自来送药的。

“看来这药没什么问题，你服下药就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我现在去看看小豆丁。”

没再多留，也没再看他一眼，江南歌转身离去。

开门，便见项憬妍一脸欣喜，看到是她，笑容瞬间消失，“你在欧阳哥哥房里做什么？”

江南歌未应她，而是直接跨出门，在与她错身之时，项憬妍以最快的速度往她衣袖里塞了张字条。

随后，江南歌当作无事一般与门外的陶吉相视一眼，见到陶吉的示意，才放心离开。

陶吉对欧阳墨很忠诚，他说这药没问题，那便是没问题。

“欧阳哥哥，该喝药了。”

身后，是项憬妍娇嫩软糯的声音，她加快了几步，将那挥之不去的声音隔在身后。

欧阳墨的意思她心知肚明，她故意曲解，就是在找机会……

她摸了摸袖口，那里是字条的位置。

小豆丁正在院子和小头他们一起练功，绿竹在食房准备食物，不知不觉已过晌午。

“老大。”

九龙山的匪弟子见到江南歌都恭敬打招呼。

看到他们，江南歌才觉得这些是家人，他们都是当年攻下九龙山时收服的匪徒，他们本性不坏，只是迫于五族专制，对五族以外的大多数外姓人拒绝容留，导致他们被逼上九龙山为匪。

这几年里，他们随江南歌一起操练，一起制造新型的现代武器，虽然材料都是就地取材，有些只有看相，根本不实用，但他们都很有兴趣。

江南歌曾想过，若是真回不去，那她便带这些匪弟子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们有五族，那她可以建个像现代社会一样的五十六个民族甚至更多的一族，而且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百姓之族。

“老大，咱们啥时候回九龙山？”

大头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好。”

她抬头扫了眼院子里的匪弟子，“不过，你们可以先回九龙山，这大半人出山，九龙山几乎成了空山，要小心有人想趁机夺山。”

小头却是坦然一笑，“老大放心，咱们九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就算想攻也打不上去。”

说着，还一脸的自豪。

江南歌脚一滑，从地上踢起一块小石子，正砸中小头的肩膀。

“小头，你不错啊，知道显摆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那你老大我是如何打上去的？”

小头摸了摸被打的肩头，又挠挠头，“老大，给点面子嘛，兄弟们都看着呢，多没面子。”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让围在院子里的匪弟子们哈哈大笑。

江南歌撇他一眼，随后叫了小豆丁一声，“小豆丁，过来。”

小豆丁跑来，她俯身抱起放在腿上，“来，给小头叔叔背个山规。”

“提高警惕，保卫九龙山！哨位就是战场，执勤就是战斗！剑听我之言，我听老大言，誓死追随老大！”

小豆丁大声背完，昂着头得意的看着脸泛红的小头，“小头叔叔，你不听话了哦。”

“今日索性兄弟们都在，我便一并说了。”

江南歌抱着小豆丁，面上稍严肃。

“九龙山一直都是五族的眼中之钉，他们恨不得将九龙山一网打尽，是他们他争相抢占的地界，所以，保卫好九龙山是每个匪弟子的责任，因为你们保护的还有那些想依靠我们生存的百姓乡民。”

看着匪弟子们一个个垂下头去，她道，“我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们加深自己肩负的责任，希望我们能保一方乡民平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