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来了一个中年大叔,他来过两三次,都是一个人,所以陈夏对他有印象,他唱了两首歌以后,拿出一个漂亮的小袋子,说:“送给你的,小妹妹。”
“什么?”陈夏有些吃惊。
“谢谢你帮我点歌,陪我唱歌呀。这是一个银戒指,送给你,我喜欢你,谢谢你的。”
“不要,不要,”陈夏赶紧摆手,“我帮你点歌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你送我东西干什么?”陈夏想,还是个戒指,干嘛要送戒指。
大叔打开袋子,拿出一枚雪白闪亮的指环,“你看,很漂亮嘛,送给你戴上,好不好?”
才不好,戒指得我男朋友送我才戴呢,这个大叔,心里在想什么呢,还送人戒指。陈夏还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那好,送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戴吧,买都买了。”大叔不肯罢休,退了一步。
“那……好吧……”陈夏勉强接过。
送点歌单的时候,陈夏到收银台那儿,跟她们说了这事儿:“这人好奇怪,真烦,非要送个银戒指给我……。”收银妹妹说:“唉,笨死了,你赶快收下呀,跟他说点好听的话,让他给你买更多的东西,怎么这么笨啊,你们生个什么脑子……”
陈夏气愤的望着收银妹妹:“要什么?为什么要找人家给我买,我们又不是乞丐,脸皮可没这么厚。”
收银妹妹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向另一边。
陈夏下来和芳儿聊天说:“收银妹妹那么想要东西,怎么不自己来做推销的,老唆使我们。”
不知不觉,来雪天使上班快一个月了,老板娘和冯哥后面来得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老板娘叫齐大家宣布一件事,这个店要关了,他们要经营转向另开新店,工资十天或者半个月过后去他们的另一个卖服装的店里拿。
许芳儿和陈夏听到这个消息如雷轰顶,拿不到工钱!出来打工这么倒霉?许芳儿更是急得快哭了,她打工几次,都没正儿八经的得到过工资,这次又被人拖欠了。她们后面这几天打车的车费都是陈夏付的,冯哥都不露面了。一定要拿到啊,不然白干不说,还自己掏了钱。
十天后,她俩去那个店里找老板娘要工资,老板娘很不悦的说:“不是说了半个月再来吗,现在没钱啊,你们看,是真没钱,我们进货压了很多钱进去。她拿出收银盒,里面只有些许散钞。”两人只有悻悻走了。
半个月后,又去,老板娘又说:“不好意思啊,现在钱还没回笼呢,再等一个星期吧,一定给你们。”她样子倒是恳切。陈夏她们只有又走了,在街上看到收银妹妹了,她也没拿到工资,几人约好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时间,还有朱哥哥一起来找老板要工资,人多好要些。
又到了约好的时间,这次一进门儿,许芳儿酝酿半天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声泪俱下的诉说道:“老板娘啊,你行行好,就把我们的工资发给我们吧,我们饭都没钱吃了,饿着肚子给你们打工的时候还垫了好些钱进去呢,老板娘,你要摸摸你的良心……。”
“你别说了!多少?!”老板娘干脆的打断她的控诉,开始拿钱了。
陈夏拉拉许芳儿,两人赶紧把写着算好工钱数的纸条递给她,提成可能少算了,但两人只想能拿到基本的工钱就好了。接过钱,迟疑了一下陈夏又问:“朱哥和收银妹妹拿了吗?”老板娘正眼也不瞧她们,冷冷的转身走到另一个地方去。两人好象做错了什么似的,不再问赶紧走了。
总算拿到了,没白干啊,万幸!万幸!
工钱拿到手有好几百元,芳儿说:“走!陈夏,我要买衣服,要买好多件,你陪我现在就去看,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是啊,外面开了好些店,里面漂亮的衣服象在对许芳儿她们招着手,女孩的心已经飘去那里了。
她和应辉约了一个时间在街上见面,拿到了工资,心情便一扫阴霾,好得不得了。
“陈夏!这里!”好久不见,阳光下那个少年使劲挥动手臂。
陈夏一瞬间忘了矜持,一溜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没上班了吗?”
“没上了,工钱拿到了。”
“那,挺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
“那我们到江边去转一下?”他提议。
“好!”
应辉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前面走去,陈夏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心里如小鹿乱撞,哇,我在跟这个人约会,他牵我的手了,是和这个我喜欢的人,真好。她偷偷看他,看那个笑着的男孩。
陈夏跟在应辉身后,在热哄哄的街上压马路,一点不用遮掩,她不认识这些人,她任由这些人都看到。她的心情象春天一样湿润又明亮,也不必说很多话,那种感觉很舒服,这就是快乐的恋爱的感觉吧,他们在江边看白色水鸟飞翔觅食,饿了,应辉就带她去附近吃刀削面,他不吃,看她吃。
他用手托腮,微笑的注视陈夏:“快吃,这家刀削面很好吃。”
确实很好吃,骨头汤底浓稠,海带多,香喷喷的一碗刀削面。陈夏吃不下去,眼睛余光里应辉一眨不眨的盯住她,她的脸都红透了,简直不能张嘴,她放下筷子,用手捂住自己脸:“你别看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吃了,我脸上开花了吗?”
“没有,没有,好,我不看你了,你吃吧”应辉笑着站起来:“我先出去抽根烟。”
陈夏终于能自然的吃完那碗刀削面了。
可惜暑假很快就结束了。她只有周末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