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薛小瓶,柳倩倩恨恨的说道:“你父亲谎报灾情,犯了欺君之罪!还拿了朝廷五十万两的赈灾银和几万担的粮食,不仅擅自据为己有,还将赈灾银污蔑到本宫的父亲头上,使得柳丞相与其一起被下大狱,现在生死未卜,前途不明。”
“你还有脸让本宫救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此番本宫前来,是想跟你说清楚,你我是仇家,本宫断然不会帮你,你就死了出去的心吧。”
说完,拂袖离去,留下薛小瓶躺在地上意识模糊,如坠冰窖,万念俱灰,眼里全然都是绝望,对柳倩倩的话难以置信。
狱卒在锁牢门的时候,看到瘫在地上,已经吐了好几滩血的薛小瓶,撇嘴摇头,把牢饭塞进去,丢下一句:“见也见了,吃饭吧。”
然后便锁上了牢门,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但他没发现的是,如今的薛小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除了心中悲痛,身上更是疼的说不出来话,五脏六腑就跟被人拿一把刀子,胡乱搅一样,痛不欲生。
她想求救,想让狱卒帮她请大夫,张了半天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一片漆黑。
柳倩倩回到钟粹宫没多久,牢房那边儿便传来了消息,说薛小瓶死了。
“死了?怎么会?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才过去多一会儿,竟是死了?”
柳倩倩没有料到,一脸的不可置信。
水秀急忙回答:“确实是死了,春花亲眼看见狱卒把人从牢房里抬出来,如今已经去请仵作验尸呢,说是要查清楚她的死因是什么,与此同时,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陛下,这会儿,陛下只怕正往牢房里赶。”
听到这儿,柳倩倩心中一惊,紧张的看向水秀:“莫非是本宫刚才那几脚?不可能,她身子怎么会那么弱,只是被踢了几脚,就能丧命?”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的柳倩倩,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一旦仵作验尸,然后再结合狱卒提供的消息,陛下去了,肯定会认为,薛小瓶的死与她有莫大关系。
这样一来,还没挽回陛下心意的柳倩倩,便会更让陛下厌恶,甚至会借机将她打入大牢,也说不定。
就算陛下放她一马,可还有云清,云清得知此事,自然会趁机劝说陛下,对她下手。
“怎么办?若陛下去了,一定会怀疑到本宫头上。如今柳丞相本就处境不利,本宫更是处境艰难,要是再摊上一条人命,皇后更有理由对付本宫了。水秀,走,跟本宫一起去牢房。”
她要敢在陛下之前,把事情处理好,绝对不能在陛下或是皇后那儿留有把柄。
可等她赶到的时候,楚文轩已然到了,听着仵作验尸结果的回禀,望向柳倩倩的眼神冷烈而严厉。
“看你干的好事,柳丞相的案子尚且没有定论,你们柳家正是处于有争议的时候,这才几天,你在宫里便不安分了,又给你们柳家雪上加霜,害死薛小瓶,你可真是柳丞相的好女儿呀!”
柳倩倩心知自己不能承认,直呼冤枉:“陛下,薛小瓶的死,与臣妾没有半分关系,臣妾是冤枉的。”
楚文轩冷哼:“冤枉?那你怎么解释,你才见了她没多一会儿,人便死了?仵作验尸,证明她有外伤,她胸口的脚印,又不是狱卒的。你敢把你的脚,放到她的外伤上,去验证是否能对得上吗?”
柳倩倩自然不能,也不敢,但她不能承认是自己的过失,致使薛小瓶死亡,她必须给自己开脱,因为一旦摊上这桩命案,自己只怕也要被打入大牢。
回想起薛小瓶在牢房之内的狼狈和痛苦,柳倩倩心中一阵抵触,对自己暗自告诫,柳倩倩,无论陛下如何责怪,无论狱卒如何指认,你都不能承认。
“是,她胸口的那两脚,确实是臣妾踢的,可那是因为她率先出口诋毁臣妾的父亲,诋毁臣妾,臣妾无法忍受,这才出手,但臣妾人小力微,不可能踢了她几脚,就把人给踢死。仵作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仵作有些尴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柳妃娘娘,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这让他怎么回答?
“这……”
楚文轩厉声道:“如实回禀你的验尸结果,不用在意吉她,这里没有主子,只有凶手和受害者。”
仵作一听陛下这话,无异于已经认定柳妃娘娘,便是杀死薛小瓶的凶手。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仵作自是不敢撒谎。
“此受害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在牢狱之中,也没有受刑被逼供,根据狱卒所说的,她除了两顿未进食之外,便也只剩下身上的那些被脚踢的外伤,而外伤致使内脏破裂,失血过多,这才造成了死亡。”
柳倩倩一听仵作说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是本宫几脚就把人给踢死了?你看看本宫,就这小身板,能踢死人吗?”
仵作忙道:“臣无意冒犯,只是实话实说。”
柳倩倩哼了一声,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实话实说?我看指不定受了谁的命令,特意来污蔑本宫的。陛下,您可要查清楚,还臣妾一个清白,如今臣妾的父亲尚且处在风口浪尖上,臣妾又怎么会做这种害人的事情?平白无故的给柳家抹黑,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臣妾平日是娇纵了些,说话办事也确实有些任性,可臣妾从未真的害人性命,请陛下明察。”
柳倩倩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睁着无辜的眼睛,泪眼朦胧的对楚文轩哭诉。
楚文轩却正眼都不看她,只盯着那具尸体:“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朕不罚你,如何向他人交代?来人,把柳妃押入大牢。”
柳倩倩瞪大眼睛,没想到楚文轩这般干脆,便要治她的罪。
她才不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情急之下,跑到楚文轩跟前,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此事与臣妾无关,是她先对臣妾不敬,对柳丞相出口不逊,按照后宫规矩,臣妾对她理应责罚,臣妾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呀陛下!”